三角事故(14)

　　辛芍该与铁链相配，温情打动不了他，只有强硬才能逼他就范。

　　虞停云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点。

　　“后天我要回去一趟，你乖乖听话，我就让你出门。”

　　虞停云摩挲着指腹，极力压制住自己心头的兴奋和颤抖，低声说。

　　他尝到了好处，原来掌控辛芍是这么一件让人发疯的事情，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亲手掐死他，让他溺毙在自己怀里。

　　情绪太过疯狂，辛芍又不肯听话，虞停云本来已经退掉了回去的机票，可现在又后悔了。

　　他要冷静一点，辛芍是他的命，他不能真的吃了他。

　　

　　

　　第十三章

　　

　　他们没有做爱，辛芍趴在床边咳嗽，虞停云退了出去，不一会他满身是汗地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白墙，突然笑了一下。

　　虞停云的发疯比他想的快了很多，他以为还会有一段时间，谁知道他这么经不起激。辛芍摸着已经发肿的脖颈，摩挲着被虞停云勒出凸起的红痕，轻轻喘息。

　　窗边拂过清风，吹起他被扯坏的衬衫，辛芍顿了一下，从兴奋的情绪里短暂回过神。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颗墙头草，总是在虞停云和虞南山之间反复横跳，上一秒还在为虞南山愤怒，下一秒就沉浸在虞停云为他的失控中兴奋不已。

　　太要命了，甚至无法解释自己的反常，他用手臂盖住眼，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

　　“妈妈…？”

　　门边探进一张小脸，压着声音叫他，辛芍愣了愣，睁开眼往门外看。

　　门是开的，辛意眨巴着眼探出头，看他醒了连忙小跑过来，吭哧吭哧往他身边爬。

　　“妈妈妈妈，你怎么都不出来玩！”辛意拱进他的怀里软绵绵撒娇，柔嫩的小脸贴着他的腰得意地笑，“妈妈我没有理爸爸哦，小意都没有跟他说话。”

　　小孩在自己怀里打滚，辛芍却直勾勾盯着大开的房门眼都不眨。

　　虞停云走了…却没有锁他。

　　是忘了吗。

　　“宝宝…你爸爸呢？”

　　“出去啦！”辛意扬起脸，笑嘻嘻地说，“打了个电话，好着急好着急地走……”

　　“妈妈！你脖子怎么了？！”

　　小孩惊慌大叫，下一秒就放声大哭，他一边哭一边抖，眼泪噼里啪啦落在辛芍赤裸的肌肤上，烫的他打了个激灵。

　　“呜呜呜妈妈，妈妈。”

　　辛芍被他惊醒，他的炙热脖颈上贴着一只软软的小手，在小心地摸着他红肿的伤痕，辛芍低头看着怀里快要哭断气的小孩，忍不住露出一个柔软的笑。

　　“笨蛋，哭什么呀。”

　　辛芍把他抱坐起来，摸他哭湿的小脸，轻声哄他，“妈妈不痛，不碍事的。”

　　小孩一边抹眼泪一边打着泪嗝，“怎么会不痛啊，妈妈骗人。”

　　哄辛意不是件容易的事，小孩吓的一抖一抖，被辛芍抱在怀里，委屈地抓着他的衣角抽泣。

　　辛芍抱着他来回地走，拍着他的背低声哄他，他的脖颈刚涂了药，小孩刚才一边哭一边拉着他下楼，翻出对他来说很重的医药箱，带着哭腔问他，“妈妈要用哪一个？”

　　他不懂妈妈的伤是怎么来的，心里也没有概念要去问，只是看到妈妈受伤了，第一反应就是怕他疼。

　　他们俩涂好了药小孩还是怕，趴在辛芍的膝盖上打着哭嗝，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辛芍没办法，只好学着往常虞南山的模样，搂他在怀里，摸他的小后背。

　　“妈妈不痛，痛痛飞飞。”辛芍放轻了声音，连神色都变得温柔，低头亲他的额心。

　　“嗯…痛痛飞飞。”

　　辛意依赖地蹭他的衣服，辛芍下来时换了件柔软的套头T恤，脖子上却绕了一条浅色丝巾，他很少穿这些，但显而易见，小孩很喜欢他身上的棉质触感。

　　虞停云离开了家，这是去找虞南山的最好时机，辛芍却没法立刻离开，辛意很粘他，因为他脖颈上的伤。

　　又过了半小时，小孩才迷迷糊糊睡着，辛芍把他小心地放在沙发上，又给他盖了层毯子，才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快，是掩饰不了的急切，辛芍抿着唇快步往里走，他告诉自己，他的着急只是为了要在虞停云回来前处理好一切事情，而不是因为心底那些莫名的、纷乱的、想要快点看到虞南山的奇怪情绪。

　　一定不是。

　　地下室的门被重重推开，他额上出了汗，因为到最后一段路的时候，他是小跑着过来的。

　　辛芍扶着门喘气，而床上的人安静地偏过头，侧过脸看他。

　　他的目光深沉，却在看了他一眼后，就平静地转了回去。

　　“你两天没来。”他开了口，声音却很嘶哑，“他回来了。”

　　辛芍知道为什么。

　　因为缺水，缺食物。

　　但他用的是肯定句，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罪。

　　

　　“我……”

　　“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

　　虞南山打断了他，声音没有起伏，“解开吧。”

　　“……”

　　“再等两天好不好。”辛芍走过去，蹲在他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摸他的手。

　　辛芍还没想好要怎么安置他，但不管两天后虞停云走不走，辛芍都不想让他们有一丝的可能见面。

　　“哥……”

　　辛芍低声求他。

　　虞南山指尖微动，躲开了他的手。

　　“不要这样。”他说。

　　这是虞南山第一次对他表现出拒绝，辛芍愣了，盯着他躲开的手半响都没回过神，寂静在两人之间流转，辛芍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他的手不安地抓挠着床单，发出嘎吱嘎吱的酸响，虞南山一定是听到了，可他只皱了皱眉，并没有同他说一句话。

　　“就要…”辛芍打着颤说，“就要！”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等他清醒的时候，整个人都压在了虞南山的身上，男人的脖颈被他狠狠咬着，甚至他的两只手都插到了对方的手缝里，十指紧紧合拢，不让他走。

　　姿势是最明显的紧张不安，辛芍的眼睛微微睁大，呆滞地看着身下的人，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样做。

　　一直没说话的虞南山却动了，他的脖颈上还带着分明的牙印，把那只和辛芍握住的、没被锁住的手挣开，然后按在辛芍的后颈上，将他用力压向自己。

　　“没事，不怕。”

　　辛芍的神情带着恐慌，虞南山皱眉，轻轻抚摸他颤抖的脊背。

　　“我…我不知道…”

　　辛芍小声解释，他无措地拉着虞南山的衣角，趴在他的胸膛发抖。

　　他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这样。

　　“没事，没事。”

　　虞南山宽大的手掌摸他的头发，低声安抚他，“乖，不怕，睡一觉就好了。”

　　辛芍的意识像是听从他的指令，他瑟缩着贴紧虞南山，然后在对方的轻声诱哄中，慢慢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虞南山坐在他的身边，辛芍眨着眼看他，慢半拍地伸出手，叫他，“老公。”

　　虞南山没动，直到对方疑惑地握住他的手，又叫了他一声，“老公？”

　　“醒了吗？”

　　虞南山的声音依旧冷淡，却似乎有哪里又不一样，他低下头亲辛芍的额心，说，“我们芍芍真厉害。”

　　辛芍露出一个很柔软的笑，拉着他的手指点头，问，“宝宝醒了吗，他有没有闹？”

　　虞南山摇头，帮他把耳边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轻声说，“没有，他很乖。”

　　辛芍点头，他的神色是迷茫又天真的，虞南山目不转睛看他，然后叫他，“芍芍。”

　　“嗯？”

　　“天黑了，要睡觉了。”

　　这句话像是什么开关，辛芍的脸上空白了一下，然后呆呆地点头，又忍不住问，“一定要睡吗？”

　　虞南山有几秒的时间是没说话的，他低下眼眸，沉默地看着偎在他怀里的辛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