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会觉得奇怪,因为他和宋长斯之间发展得太快了,难怪他和宋长斯之间发展得太快,因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宋长斯有意为之。
想到自己满满当当的喜欢在宋长斯眼里都成了无用的情绪。
想到自己翘首以盼的亲热在宋长斯眼里都成了需要应付的工作。
想到自己曾经像个小丑似的在宋长斯面前上蹿下跳……
殷晏快要窒息了。
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再也压不住汹涌澎湃的情绪。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把白光瞿欺负到哭那样,这次报应来到他身上,他也被宋长斯欺负到哇呜一声哭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哪里得罪你了?我承认我以前和我哥还有何意珩盛渊他们讲过你的坏话,可你每次见到我和我哥也没给过我们好脸色,我们都扯平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欺负我啊?”殷晏仰着脑袋,哭得伤心极了。
他喉咙里夹着一个黄连,苦涩向着四面八方在他身体里蔓延开来。
鼻子里潮湿得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将脑袋按进水里,连呼吸都是那么困难。
他还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啊?
这是为什么啊?
他究竟哪里做错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快乐差生而已,为什么要吃爱情的苦?
真的好苦啊。
苦得他整个胸腔都在疼。
殷晏无法说话,只要张嘴就会打哭嗝,他从宋长斯怀里挣脱出来,捶了捶胸口。
然而那阵疼痛非但没有消失,还加重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殷晏哽咽道。
他抹了把脸,抹到了一手的泪水,随便往衣服上擦了擦,转身就走。
“小晏……”宋长斯试图阻拦。
殷晏的反应速度很快,在宋长斯的手碰到他之前,他撒开脚丫子就跑。
“小晏!”宋长斯急忙追上来,“你等等……”
殷晏捂住耳朵,宛若从狐狸窝里逃跑的兔子似的拔腿狂奔。
他一口气冲出门,都没朝电梯的方向走,转身进了楼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殷晏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了,他只知道往前跑,不停地往前跑。
哪怕跑得双脚疼痛难忍,还在咬着牙往前跑。
冷风拍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灌进他的衣服里和口鼻里,在冷风的刺激下,胸腔里的疼痛好似没那么严重了。
可一旦停下来,那阵刺骨的疼痛便卷土重来,疼得他泪水不受控制地直往眼眶外涌。
等他有所意识时,他不知道跑进了哪个公园里,惨白的路灯光把他投在小道上的阴影拉得很长。
整条小道只有他一个人,小道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的阴影,显得那么孤独又寂寥。
殷晏找了张长椅躺下,把手搭在额头上,闭上眼。
泪水从眼尾浸出,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他想是不是他太容易原谅对方了,宋长斯才那么肆无忌惮地欺骗他。
也许在宋长斯眼里,他就是个很好应付的人。
不……
不是也许,是肯定。
宋长斯都说过了,之所以看中他,是因为他年龄小、容易栽培、也好掌控,也是因为他好色、容易上钩……
并不是因为喜欢他。
宋长斯一开始不喜欢他,连和他接吻都觉得麻烦。
尽管这些话在殷晏脑海里回荡了无数次,可再次想起来,他仍旧心疼得连呼吸都在颤。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愿再听见和那些话有关的词语了。
太痛苦了……
殷晏在长椅上慢慢蜷缩起身体,双手捂住脸,任由泪水从指缝中溢出,他很小声地抽噎起来。
爱情好苦啊。
谈恋爱好痛苦啊。
虽然快乐是真的,但受伤也是真的。
如果重来一次呢?
他仔细想了想,他应该还是会选择和宋长斯谈恋爱,他好喜欢宋长斯,喜欢得连自我都丢了。
他甚至想,如果重来一次的话,他不会让自己在今天晚上起床去找宋长斯,那他就不会听见那些话,更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一系列事了。
如果他没有听见那些话就好了。
殷晏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他睡得很沉,却睡得很难受,断断续续地做着噩梦,身体也不舒服,鼻子堵得慌。
后来他是被公园的清洁工摇醒的。
睁开眼发现天空蒙蒙亮,公园里的小道上也多出一些晨起锻炼的老人。
“孩子,你怎么睡在这里啊?睡了一晚上?”清洁工看殷晏模样狼狈,但不像流浪汉,便问,“你和家里人吵架跑出来了?”
殷晏坐起来,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差不多吧。”
“哎哟,再怎么吵架也不要大冬天的往外跑呀,有什么事好好跟你家人说一下,说多了,你家人就会听了。”清洁工劝完,又好心问,“你带手机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给你家人打个电话?”
殷晏没带手机,落在宋长斯家里了,不然他也不会跑迷了路迫不得已在公园里睡一晚。
他顶着厚重的鼻音对清洁工说:“阿姨帮我给我哥打个电话吧,谢谢阿姨。”
不到一个小时,殷回开着车风驰电掣地赶来了,顺便带了一件厚重的羽绒服来。
看见脸色苍白站在街道边上的殷晏,殷回险些没把自己弟弟认出来。
要不是自己弟弟长得出色,他那穿着睡衣、蓬头垢面、萎靡不振的样子哪里像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殷小少爷?
殷回眼睁睁看着殷晏一声不吭地爬上后座,裹上放在后座上的羽绒服就闷头大睡,他本想问点什么,可还没说出口的话就随着殷晏的动作卡在了喉管里。
沉默片刻,殷回叹道:“行,你先好好休息,回头哥再问你。”
回到家,殷晏连澡都没洗、连衣服都没换,往卧室的床上一躺,闭上眼又开始睡觉。
殷回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并关上房门。
保姆阿姨担忧地在外面等着,见殷回出来,赶忙小声问道:“小晏怎么了?”
“不知道。”殷回耸了耸肩,“可能和宋长斯吵架了吧,他那状态我在其他人身上见多了,失恋的人不就是他那鬼样吗?”
“失恋?你是说他们分手了?”阿姨糊涂了,“可你刚才不是说只是吵架吗?到底是分手还是吵架?”
“我也不知道,都是我猜的。”殷回推着阿姨往楼下走,“不管他了,等他醒来再说吧。”
阿姨担心极了,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中午,殷回去喊殷晏吃饭时发现殷晏发起了高烧,这可把他吓坏了,连忙和阿姨一起把殷晏背去医院。
医生为殷晏进行完检查,说殷晏感冒受凉、身体免疫力下降,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并且每天打针输液才行。
左右殷回没什么事,索性在医院里住下来照顾殷晏。
至于殷晏实习的工作,自然也提前结束了。
殷晏昏昏沉沉地躺了四五才彻底清醒过来,他脸色苍白得可怕,一双大眼睛无神地瞪着天花板。
殷回坐在病床边上削苹果。
“你说我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是不是很熟悉?”殷回没话找话,“电视剧里不就是这样演的吗?主角生病躺在床上,配角就在旁边削苹果,可是为什么要削苹果啊?生病就得吃苹果吗?”
殷晏偏过头,面无表情地瞅着他那自言自语说得欢乐的老哥:“因为你闲得抠脚,正好旁边放了苹果,你就手欠地削起来了。”
殷回:“……”
虽然这个回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说得很对。
他确实闲得抠脚,所以想找点事来做。
“哥,等会儿这个苹果你自己吃,我不会再帮你吃了。”殷晏严肃地声明道。
闻言,殷回眉头一皱:“你为什么不吃?这是我帮你削的苹果!”
“我可谢谢你啊,这两天我吃你削的苹果都要吃吐了。”殷晏回想起这两天吃苹果的经历,情不自禁地献出痛苦面具,“我都对苹果ptsd了,你要是实在闲得无聊就出去玩吧,不用在这里给我削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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