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延见他遮住了脸,偏头问道:“怎么了。”
盛明稚嘟囔:“有人偷拍。”
说完,他才意识到什么。
脸色一变。
“你刚才躲开镜头没!”
陆嘉延表情没变,似乎连镜头都没发现。
盛明稚的心脏一看到他的样子就凉了半截。
估计是看盛明稚的表情不对,陆嘉延问了句:“被拍到会怎么样。”
盛明稚:“不怎么样。按照内娱的基本操作,接下来小王就会被勒索威胁,花几十万买断刚才的照片。”
几十万对盛明稚来说就洒洒水的事情。
他之所以紧张,还是因为跟陆嘉延一起被拍到了。
也不知道他们俩刚才站的近不近。
照片里能不能看出什么亲密关系。
盛明稚虽然不在乎自己的黑料,但要是跟陆嘉延就这么公开了——说不定会影响对方。
虽然小花孔雀天生就擅长给别人制造麻烦添麻烦,可是对方是陆嘉延的话,不知怎么,他就无法理所当然。
大概是,陆嘉延好像不怎么喜欢娱乐圈。
谁知道,陆嘉延听后并没有出现盛明稚脑补中的反感。
反而若有所思道:“被拍到之后,会被公开吗?”
盛明稚顿了一下,解释道:“也不是一定会被公开。”
他担心陆嘉延心里还是有疑虑,不喜欢暴露在公众镜头下,因此找补:“你放心,就算小王不给钱买断照片,我也会自己出钱的。”
说完这话之后,盛明稚开始莫名别扭。
虽然知道陆嘉延不喜欢公开私事,但真的把话挑明,他发现自己还有点介意。
跟他公开有那么丢人吗?
电影看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正好盛明稚也有点累了,再加上刚才脑海里冒出的那个念头让他很不爽,于是生着闷气闭上眼休息。
他干脆就不说话。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好久,久的盛明稚已经快睡着了。
才迷迷糊糊,听到了某个男人哂笑一声,
“放心?”
“那我怎么放心。”
仿佛是说给他听。
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声音轻的接近自言自语。
“公开不是挺好的。”
“省得总有人惦记。”
-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
越是过年,娱乐圈反而越发忙碌起来。
年底,各大高奢品牌的年会与走秀纷沓而来。
除此之外,各种名流杂志的红毯也一个接着一个。
盛明稚作为一个十八线艺人当然是没人邀请,但是作为高奢品牌的VIC用户,云京盛家的小少爷,品牌方的邀约简直是狂轰滥炸。
正好上一次跟陆嘉延从电影院出来之后,盛明稚总觉得别扭,短时间之内有点不太想跟对方见面,索性把自己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
不是在坐飞机,就是在赶往飞机的路上。
跟沈苓两个人吃喝玩乐,满地球飞。
朋友圈更新照片频繁的要命。
一群塑料富二代在下面拍马屁。
当然,这段时间,陆嘉延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系过他。
盛嘉年底虽然忙,但他还是会抽时间给盛明稚打个电话。
但盛明稚每次都极致敷衍,没说两句就挂了。
在微信里给他发消息,对方也只是回一个表情包卖萌。
你说他疏远吧,他又每条都回。
你说他不疏远吧,他偏偏又能做到两周都不回家一次。
明显到这个程度,陆嘉延又岂会察觉不出。
只是他不知道盛明稚怎么就忽然对他爱答不理了。
陆嘉延看了眼和盛明稚的聊天记录。
最后停留在他给自己发的表情包上面。
敷衍的明明白白。
明明上一分钟才在朋友圈里发了动态。
给沈苓的回复都有二十五个字。
半晌,才摇头,对他的态度不置可否。
总裁办的大门被打开,姚深推门而入。
“陆总。”
他拿着平板把下午的行程汇报了一遍。
姚深察言观色一番,才谨慎地开口:“陆总,疗养院那边来消息说老陆总的情况不太好,您看晚上是否要安排一点时间去一趟。”
他说完,总裁办的空气就凝滞几分。
作为陆嘉延的助理,姚深对自己的老板说不上最了解,但基本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
包括盛嘉这几年内斗的情况,陆嘉延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他比谁都清楚。
当然,也更清楚这个豪门中的父子情有多么脆弱。
他做好了陆嘉延不去的打算,却没想到陆嘉延一反常态,平静的接受了这个行程。
到了晚上,姚深开车,一路无言的到了云京私立疗养院。
关于陆嘉延的父亲陆学恺,姚深从百度百科上了解过他的人生,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企业家。
早些年赶上了九十年代的政策,毅然决然的弃政下海从商,靠着陆家殷实的家底,打下了一片辉煌的商业江山。
陆学恺一生波澜壮丽,感情史也颇为风流。
除了他的结发妻子,也就是陆嘉延的亲生母亲苏蔓,身边叫得出名字的还有几个女人。
陆嘉延的大哥陆骁,就是那几个女人中的一个,生下来的孩子。
姚深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陆嘉延,对方似乎没什么表情。
只是跟随陆嘉延多年,他瞬间就能察觉到,老板的心情很不美丽。
准确来说,每次来疗养院,陆嘉延都是沉默的。
一个小时之后,迈巴赫停在了疗养院地下车库。
陆嘉延沿着熟悉的走廊前行,上楼后推开房间。
意料之中,陆骁已经在病房中久候多时。
即便几年前两人斗的你死我活,但面对陆嘉延,陆骁依然温柔地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好久不见。”
陆家再斗的厉害,也是陆家的事情,这几年陆嘉延渐渐握住了大权,直系长辈纷纷劝他别对陆骁太狠,到底是自己的血脉兄弟,以后有得帮衬自己。
帮衬?
他嘲讽地扯了下嘴角。
跟陆骁一起的还有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是陆骁的母亲。
她原本是坐在陆学恺床边,见他来了,也打了个招呼,语气有些尴尬:“嘉延。”
陆嘉延垂眸看她,没什么表情。
女人却被看得心底发怵,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陆学恺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看上去十分脆弱。
即便是有人来了,他的睫毛也只是微微颤动,并没有睁开眼。
陆骁跟他母亲陪在身侧,跟陆学恺倒像是一家三口。
他这个结发妻子生的儿子,看上去跟个外人一样格格不入。
讽刺极了。
陆嘉延亲自过来,疗养院的医护几乎都围在了他身边,汇报着陆学恺这一年的身体变化。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甚至连医生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到。
一年里,总会有那么一次,陆嘉延得尽到子女的义务,过来看看陆学恺。
顺便恶心恶心自己。
不管他愿不愿意,陆学恺始终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来的时候也总是沉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陆学恺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云京到了晚上,天气开始恶劣。
明明已经是隆冬的季节,却响起了阵阵闷雷。
陆骁附身,轻声安慰着他垂泪的母亲。
不知怎么,陆嘉延忽然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入夏了也是一场暴雨,伴随着苏蔓的生日到来。
他为了给父母一个惊喜,特意请了假从学校提前赶回来。
陆嘉延那时候才六岁,身量大小刚刚好足够他躲在父母卧室的衣橱中。
他捧着蛋糕,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着陆学恺与苏蔓回家,却没想到,等来了陆学恺和陆骁的母亲。
成年人肮脏下作的世界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在他眼前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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