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再去睡会儿。” 宋延想起赵小宽昨晚的失控,又问,“一个人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
“好。”
赵小宽和别的男人一唱一和,有说有笑,周梁肺都要气炸了,偏偏还得逼自己沉住气。看着没有发疯的赵小宽,他想说两句好话哄他跟自己去医院,右腿冷不丁挨了重重一下子,给他疼懵了。
退让只会换来周梁的变本加厉,赵小宽单手扒着门框,抄起拐杖,二话不说地又在周梁腿上来了一下子。
周梁难以置信地看着与昨天判若两人的赵小宽,“你打我。”
单腿站得有些吃力,赵小宽打不动了,撑着拐杖站好,语气平静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逐客令一下,周梁话锋跟着一转:“我就是来挨打的,只要你肯去医院,随便你打,骨折了也没事。” 说到骨折,他灵机一动,立刻卖惨博同情,“上次鼻子就被你打骨折了,疼了两个月。”
“……” 赵小宽下意识地看向周梁高挺的鼻子,脸色直接变了,“滚!”
第45章
“你有病。”
虽然急眼了,可赵小宽心肠有多软,周梁是知道的,卖惨也是想让他心疼心疼自己,然后听话地跟自己去医院,没承想翻车把人给惹毛了。换作以前,他真懒得废这么多话,直接一亲二哄三打炮,赵小宽哪里还会闹脾气。
但现在,赵小宽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与憔悴,双眼黯淡无光,还有明显的红血丝。他背部微驼,靠拐杖支撑身体才得以站稳,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周梁不敢碰他,心疼地后退了一步说:“去完医院,我马上走。”
赵小宽昨夜失眠想了一宿,估计周梁从老许那儿问来的,以为自己回老家治病了,又找吕亮打听出老家地址。他捉摸不透周梁的意图,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上赶着来可怜自己吗?
在赵小宽眼里,周梁就跟那喊着 “狼来了” 的放羊孩一般,满嘴谎话,不管意图是什么,自己不需要也不接受。他不想跟周梁费口舌,握紧拐杖的握把往边上挪了一小步,伸出右手作势要关门。
这回轮到周梁急眼了,想不通赵小宽为什么这么执拗,不肯去医院。他上前 “啪” 地一掌拍在门上,嘴边的话还没喊出来,见赵小宽哆嗦了一下,知道自己把人给吓着了。
“我只是想带你去医院。” 他克制情绪,目光落在赵小宽搭着门边的手上。
赵小宽无动于衷,仍闭口不言。周梁像以前那样自然地牵住他手,发现凉得厉害又握紧搓了搓,“手怎么这么冰?” 他盯着赵小宽,语气诚恳,“跟我去医院好么?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周梁的手很热,赵小宽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只觉得累。他不想再发火了,用力把手抽回来,主动谈及令自己难受的过往,“咱俩那天晚上就好聚好散了,你用不着这样,我现在挺好,也不需要什么帮助,你走吧。”
“……”
这样冷漠的赵小宽让周梁感到陌生,即将关闭的那扇木门仿佛在宣告他与赵小宽之间的结局,一旦关上,他们就彻底结束了。
看着门后那张怎么都画不出来的脸,明明很熟悉,却又好像不认识,他突然明白过来,以前那个会心疼他、关心他、听他话的赵小宽,真的离开了。
这场恋爱对赵小宽来说并不全是糟糕的回忆,恨归恨,他心里是感激过周梁的,因为那些不曾经历过的体验,也因为小油条的出现。
他透过细小的门缝,抬眼望向门外的周梁,心里默默告别这段初恋,结果视线跟周梁的对了个正着,他赶紧移开,门缝里猛地插进来一只手,那手迅速扒住门边试图往里推。
“你干什么?” 赵小宽以为周梁要发疯,吓得使劲推门抵抗,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他看到周梁满脸痛苦地喊着 “好痛啊师父”,一下子慌了神,没了动作。
周梁瞅准时机推门而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还在愣神的赵小宽,又嘴甜地喊了声师父才说:“你看你病得瘦了一大圈,跟我去医院吧。”
赵小宽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了,顿时怒上心头,边挣扎边破口大骂:“你给我滚!滚出去!”
太久没抱赵小宽,熟悉的气息让周梁怀念不已,他亲昵地蹭着他脖颈,无意识地撒起娇来:“不滚,除非你跟我去医院。”
“放开我!” 赵小宽左手拄着拐动不了,右手还得时不时护着肚子,根本推不动周梁。他快崩溃了,无奈之下,只好扯着嗓子叫了好几声 “延哥”,希望宋延能下来帮他。
楼上的宋延刚才听到争执声就觉得有情况,这前脚穿上衣服,后脚就听见赵小宽呼救,连忙冲下楼。
周梁没敢抱太久,及时把人放开了。宋延恰好赶到客厅,他走过去挡在赵小宽身前,回头道:“你进屋。”
“好,谢谢延哥。” 赵小宽看都没看周梁,话也不想多说,转身离开了。
“赵小宽!” 周梁猜不透赵小宽的想法,心里又急又气,“我说了都交给我,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为什么不肯去医院?”
赵小宽脚步一顿,回了三个字,不需要。
宋延打开门,一阵冷风刮过,睡意是一点都不剩了。他替赵小宽下逐客令:“你先回去吧。”
周梁碰了壁,心情烦躁,这个叫 “延哥” 的还敢凑上来讨打。他一忍再忍,最终压制住动手的冲动,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对方,说:“这张银行卡你帮我转交给他,密码是他的生日。”
宋延只帮赵小宽赶人,没有擅自做主的权利,拒绝道:“你自己给他,或者我帮你问问?”
问了赵小宽也不见得收,周梁把卡放在到客厅的八仙桌上,丢下一句 “你告诉他,我还会再来的” 就走了。
真是一对别扭的小情侣。宋延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接到个烫手山芋,他拿起桌上的银行卡,去了赵小宽那屋。
“密码是你的生日,他让我转交给你。” 宋延不想多管闲事,但看着赵小宽憔悴的脸色,还是关心了两句,劝他去医院好好瞧瞧,别硬扛。
赵小宽没想到周梁会记得自己生日,心情复杂地接过那张银行卡。今天被宋延看了笑话,还暴露了性取向,他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笑笑:“谢谢你啊,延哥。”
“客气什么,好好休息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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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周梁又去了赵小宽那边。他已经做好再次被赶出去的准备,谁知那右半扇木门是开着的,敲了两下,里屋走出一位约莫七十左右的老大爷操着方言问他找谁。
他索性也操起方言跟老大爷聊天套近乎,说自己是赵小宽的朋友,又故意说了些赵小宽的事情,使得老大爷深信不疑。
“哦哦,他去巷子口剪头了。风大的,阿要进来坐着等等啊?”
周梁借坡下驴,跟着老大爷进屋了。一进去,他便开始打听赵小宽的近况,从房东老大爷口中知道了不少。原来赵小宽房子一出租就搬过来了,这里租金只要五百一个月,他一直在屋里待着鲜少出门,日子过得特别节俭。
都困难成这样了,还跟自己较劲,有好日子不过,非要受罪。周梁走到昨天那家小琴美发,人还没进去,被里面一幕给惊到了。赵小宽的一头黑发全没了,剃成了板寸,他第一反应是赵小宽穷得没钱一个月一修理,只能全部剃了节省开支。
赵小宽神清气爽,高兴地晃了晃脑袋,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看来以后留板寸挺不错。他撑着椅子扶手缓缓站起来,拿过靠墙的拐杖夹进腋下,笑着问老板娘多少钱。
“十五块钱。” 老板娘叮嘱他回去别忘了洗头洗澡,衣服也要换一下,那些碎头发头发容易扎人。
赵小宽点点头,从棉衣兜里掏出几张纸币,先给了老板娘一张十块和两张一一块面值的,又掏出三枚硬币,凑齐了十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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