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喊了声赵小宽,说:“我在做猪肝炒木耳,第一次做不太会,你教教我。”
“啊,哦。” 赵小宽有点尴尬,连忙跟着周梁去了厨房。
周梁逮到机会,可劲儿地让赵小宽教自己烧菜,问了不少问题,比如木耳需要泡几分钟,冷水泡还是热水炮,泡好了要不要切,猪肝怎么去腥,要不要焯水。赵小宽起初还能耐心教一教,直到周梁问他放不放盐时,明白过来了。
“你说放不放啊?不用你烧了,赶紧给我回去。” 他说着,伸手要抢锅铲。
“诶,师父你抢我铲子干嘛。” 周梁躲开,怕赵小宽摔倒,胳膊在他后背虚揽着。
一声 “师父” 又唤醒赵小宽过去的回忆,他有点生气,警告周梁:“谁是你师父?少跟我套近乎。”
周梁找回在油条店当学徒的感觉,异常怀念,对赵小宽的称呼也是脱口而出。他翻炒锅里的猪肝,笑着反驳:“你以前教我打豆浆做油条,现在又教我烧菜,怎么不是我师父了?”
赵小宽不愿搭理周梁了,越搭理他越来劲,本以为能消停,又听他说:“那换成小宽?”
“……” 赵小宽憋不住了,右掌撑着台面站稳,抄起拐杖打了周梁的小腿一下,“你有完没完啊?非逼我骂你是不是?”
腿一点都不疼,周梁笑笑没说话,那肯定是一辈子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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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进入尾声,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赵小宽没办法回老家,特地给他大伯和堂哥打电话解释说自己生意忙,不回去了。以往会寄钱带年货,今年他什么都掏不出来,可不准备东西又不合适,思虑再三,他从存款里抠出一千来块,网上下单给他们父子俩从头到脚买了一身新的,寄去镇上的代收点。
了了一桩心事,赵小宽又开始看轮椅。昨天下过一场大雨,今天阴天,他跟犯了风湿似的,浑身不舒服。看了十多分钟,他下床离开房间,慢悠悠地在过道里来回走,时不时看看地面,感受轮椅实际的使用情况。
宋延从二楼下来,见赵小宽一直盯着地面发愣,喊了他一声,“干什么呢?”
“延哥。” 赵小宽回头解释,“我想买个轮椅,看看在屋里好不好使。”
宋延关心了两句,帮赵小宽检查屋内的情况,他说:“过道没什么问题,能过。出去有门槛,麻烦了点,你现在是疼得没法走了?”
自打知道宋延和钟飞白在交往,赵小宽看宋延时,偶尔会觉得陌生,但一聊天,那种知心大哥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笑道:“也还行。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快递也要停运,我就想提前先准备好。”
“外面有专门的医疗器材店,我建议去店里试试。” 宋延说,“我下午没事,要去看看吗?”
赵小宽没考虑实体店就是怕自己承受不住价格,他委婉地表示想再考虑考虑。宋延见他面露难色,大概明白了,笑说:“行,我先去买菜。”
“好嘞,延哥你慢点啊。”
常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自己买菜的时候杀过来,周梁实在不想要这个惊喜,作为东道主兼合作伙伴,他没办法拒绝,只好给宋延打电话,请他帮忙做下晚饭,别饿着他心心念念的父子俩。
“麻烦你了,延哥。好,我忙完就过去。”
“怪不得画廊没进展,你真够忙的。” 常宇给周梁倒了杯白酒,“今天不把这杯干了,说不过去吧?”
“我不喝酒,戒了。” 周梁推开酒杯,问一旁的安炀要待几天,“我就今晚有时间陪你们。”
“明天开完会就结束了,常宇打算在这边多玩两天。” 安炀说。
“靠,你到底在忙什么?” 常宇不满。
白天也能抽出点时间,周梁琢磨请他们两个去哪里玩,桌上的手机又响了,是钟飞白打来的。今天怎么都凑一块儿了?他接通:“喂,怎么了?”
“你家赵小宽摔了。”
“摔了?!” 周梁吓得心脏直跳,连忙追问,“怎么回事?怎么摔的?!”
“我刚过来,不知道怎么摔的,宋延在用毛巾给他敷脚踝。对了,他叫我别告诉你,你说我能不告诉么?通知完毕,我先回家了,回聊。”
“别走!腿呢?他腿有没有事?肚子有没有磕到?就脚踝扭伤了?你再过去看看,拍照发我微信。” 他反复跟钟飞白确认赵小宽的情况,说自己马上赶回去。
常宇看着安炀,问:“他怎么了?”
安炀摇头:“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很急很急的事情要处理。” 周梁挂掉电话,语速飞快,“有时间再请你俩喝酒,真的,我先走了。”
“他是龙卷风么?来得快去得快。”
“可能是。”
第55章
55
有点傻
“你就脚踝扭伤了是么?腿怎么样?肚子有没有磕到?” 钟飞白将周梁的问题一一复述,拿手机对着赵小宽的脚踝连拍两张照,给兄弟发了过去。
赵小宽被问傻了,随即反应过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他现在能平静地对待钟飞白完全是看宋延的面子,反正不常碰面,忍一忍就过去了。
“就脚踝扭伤。” 宋延替赵小宽答了,见钟飞白站着没动,抬眼问他,“怎么还不走?” 语气稍显不耐烦。
赵小宽头回听宋延说话这么不客气,偷偷打量他脸色,跟平时一样,瞧着不像在生气。他有点尴尬,觉得该走的人是自己,赶紧拿掉脚踝上的毛巾,“谢谢你啊延哥,不疼了,你看我尽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 宋延转头笑说,“以后小心点,有需要就张口,别不好意思。”
微信消息振个不停,钟飞白攥着手机没看,目光在宋延带着笑意的侧脸上停留了几秒,转身离开。
赵小宽不爱探人隐私,何况钟飞白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被宋延搀扶进屋,匆忙换上干净的睡衣钻进被窝,躺下还没二十分钟,门 “砰” 地被推开了,周梁一脸急切地扑到他床前掀开被子,撩起他裤腿检查扭伤的脚踝。
“别动,我,我看看扭得厉不厉害……”
周梁穿过三条巷子一路跑回来,呼吸有点急,说话还在喘。他庆幸自己跟常宇安炀他们约在郊区碰面,赶回来没花太长时间。赵小宽的右脚踝外侧肿起来了,踝骨那红了一片,看着就很疼。
赵小宽看见周梁眼里的担忧,知道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这一个月多里,周梁为他做了很多很多,从不会烧菜到现在的得心应手,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和小油条补充营养,怕他不高兴,只在饭点和下午做点心时过来,没有再提交往的事。按理说应该松口气的,可他心里一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闷很压抑,憋得慌。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他拿开脚,缓缓翻了个身背对周梁。
“我不忙。” 周梁主动解释,“之前在南州认识一画家,成了合作伙伴。他跟朋友过来玩,就顺便碰了个面。”
床上的人背对着自己,明显不愿意交流。赵小宽这两天时常会这样沉默,周梁习惯归习惯,心里很不好受,担心他是因为怀孕导致的情绪不稳定,自己还不能分担一星半点。
他忆起两人夏天一起逛夜市的时候,赵小宽也摔倒扭伤过一次,比这次严重得多,路都走不好了还坚持开店做生意。现在又是如此,明明疼却非说没事,如果不盯着他,产检那天恐怕会自己硬撑着去医院。
“后天产检我陪你一块儿去,好不好?” 他理好被子,起身坐到床头,“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或者我去趟医院,让医生把检查往后推几天。”
看似在征求,赵小宽听出周梁语气中的强势,真拒绝了指不定又要说什么。他无声叹息,排畸检查不像其他产检,提前一个月预约才排上的号,就算能推迟也会给刘大夫添麻烦。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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