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样。”
顾眠拿起枕头就砸过去:“我不要!”
陆撼城看顾眠这小混蛋又激动得不行,平白都要气得老十岁,他想发火,但又不能对着顾眠,想砸东西,可这里是医院,太大的动静说不定又要吓着他的顾眠。
于是顾眠就看见脸色沉得要死的陆哥突然给了他自己一巴掌。
顾眠顿时不敢说话了,只是静静地掉眼泪,好一会儿捂着脸,伤心地道:“陆哥,我想跟你一起上学……”上学其实也不重要,顾眠只想陆哥去,他陪着,现在他心态好多了,顾眠离开学校后心态就咸鱼多了,完全不怎么紧张,也很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考试成绩。
陆撼城心疼,但如今他不是顾眠哭两下就什么都不管的他,他想要跟顾眠有一个未来,那么首先顾眠得活着。
“那就在这里上也是一样的。”陆撼城淡淡说,“我当你的老师,我们就在这里念,高考一起去考,也不耽误我陪你在医院休养。”
陆哥说到做到,顾眠当真高三一年都在医院度过,高考的时候身体早好了,但没做手术,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顾眠承受不起那么大的手术风险,这里的医生不敢做。
高考那天,艳阳高照,初夏已至。
顾眠从医院跟陆哥一块儿出发,只带了纸笔和准考证身份证,参加考试前还碰到了以前班上的同学,但大家都不怎么敢跟他说话,只有话多的黄辉宏最后一场考试的时候,意外坐在他前座,考试前十分钟都不放过,回过头来八卦去年学校起码八个老师被停职的事情。
说是他病危后,陆哥就回学校呆了两天,随后朝学术性学刊写了一篇针砭时弊的论文,陈述学校老师潜移默化凭喜好打压学生,磨灭学生自信,以羞辱学生人格来达到激励学生上进的方法是否正确等等事情,没点名道姓,但有理有据,还统计了不少高校学生跳楼数目和背后真相,文章顿时引起了广泛关注,上面直接派人来调查学校教学质量问题,然后就有不少教学激进的老师停职了。
顾眠听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会儿在想陆哥如果是因为他才发火,结果牵连那么多人,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当初老师的确好像是为了他好,说的也都对,他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出息……
一会儿又非常想落泪,好像潜意识的的确确感到天大的害怕和委屈,但陆哥用特别的方法,帮他出了一口气。
忽地,讲台上监考的老师拍了拍手,让大家分发试卷,顾眠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回神,随后听着监考老师说‘考试开始’的瞬间,低头就是一滴泪砸在卷子上,但顾眠却在微笑。
待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顾眠还没收拾纸笔,陆撼城就从门口走向他,对他说:“开心了?”
陆撼城问的是,总算达成一个跟他参加高考的小愿望,开心了?不闹了?
顾眠抬头,就看见穿着白衬衫的陆哥眼里无奈又满是宠爱地微芒落向他。
窗外是初夏绚烂的正午阳光,日光穿透茂盛开着的玉兰花树冠撒向教室。
陆撼城低头,能看见穿着跟他同款白衬衫的漂亮小恋人委委屈屈地望着他,又笑又仿佛满目水光。
这天,二十岁的陆撼城问二十岁的顾眠:“傻瓜,你在笑还是在哭呢?”
眠眠回答他的陆哥:“我在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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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哥有迁怒,但没有让无辜的人停职哦。
打击教育类似PUA,希望大家都没有经历过。
然后,高中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开始正式大学同居~去大城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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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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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十一月,上海,气温还很高,城隍庙小吃街附近的糖葫芦摊子前站着不少游客,大部分穿着长袖,微末有几个年轻的外国人还穿着露肩的球衣对着四周到处拍照。
相机镜头忽地定格在一处绿化带旁的青年人身上,只见阳光格外青睐似的在其柔软发丝上跳跃金光,眉目像是画出来的一样,正拿着一串通红的糖葫芦往形状优美的唇里送。
青年穿着打扮很是简单,似乎偏爱颜色单一的款式,因此瞧着冷冷清清,连肤色都是玉白色,光是瞧瞧,仿佛都要给钱。
“陆哥,你什么时候好啊?”青年声音却是又黏又软,自个儿吃了两颗糖葫芦后便百无聊赖地往身边穿着黑色呢大衣的男人望去,随手把手里的糖葫芦也塞过去。
正在打电话的男人低头对着顾眠点了点头,接过那糖葫芦的时候捏了捏顾眠漂亮的手,像是怕人冷着,但随后语气冷漠地跟电话那头厉声说:“我给你发工资就是让你解决这些事情的,不是让你跑来问我该怎么办。”
说完又是一串极为难懂的法语,顾眠听着有几个熟悉的单词,大概是陆哥在骂人吧,也就骂人的单词他记忆深刻。
今日是周末,顾眠好不容易把挂科的课都过掉,跟陆哥出来庆祝,结果一路上陆哥电话没有停过。
平时陆哥也忙,但今天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电话接一个的打过来,还都是海外长途。
陆哥在大二的时候就开始半工半学了,很多时候根本不在学校,也就考试的时候会去参加,据顾眠了解,陆哥跟大学几个室友外加冯四通一块儿在非洲几内亚开了个小超市,那边还很乱,顾眠偶尔在网上搜那边的信息,居然去年还在打仗,可他问陆哥的话,陆哥却说没有,没想象那么乱,华人在当地很受保护,主要是当地很依赖进口商品,他们干的就是把国内的二手日用品大批量卖过去,出入都是有带枪的保镖紧随,叫他不要担心。
顾眠一般情况从不担心陆撼城,无条件相信陆哥无所不能,毕竟偶尔通过电话还是能够听得到大洋彼岸那边繁华的人声,的的确确是没有在打仗的样子。
说起来几年前陆哥总说自己要是离开他视线,就打断他的腿,可实际上却是陆哥总是两头跑,最长离开他过半个月,但顾眠虽然见不到陆哥的人,国际长途却是早中晚三个,每个两三小时。
正胡思乱想呢,身边的陆哥电话总算挂断了,顾眠的手便被人拉着,也听陆哥声音突然就降低了好几个度,夹带几分无奈的笑意,哄他:“抱歉,刚才说到哪儿了?”
顾眠刚才在跟陆哥说下学期论文的事情,早几天导师找他给了他好几个课题选择,顾眠一溜儿看下来,选了清代瓷器。
“我说我论文的课题选的清代瓷器,老师说让我自己找角度写个论题,找好了给他看。”顾眠抿了抿唇,毫无头绪又有些撒娇的时候,他总爱做这种小动作。
今年刚过二十三岁的陆撼城比顾眠高了大半个头,他稍稍弯了弯腰,像是没有听见漂亮恋人在说什么,而是伸手将顾眠嘴角细碎的一点麦芽糖碎捻走,然后送到自己的嘴边舔掉。
顾眠当即一愣,后退了一步,很不赞同的瞪了一眼陆撼城,脸红不已,小声道:“你疯了?”
已经被人称作小陆总的陆先生只在顾眠面前有几分旁人决计看不到的轻松揶揄,陆撼城挑了挑眉,故意贴近了一些,低低说:“怕什么,前年国内废除了同性恋就是精神病的条例,小公园里晚上百花齐放,打哪儿路过都能听到里头开工,外滩那边又开了好几家GAY吧,夜里走出去的全是花枝招展勾勾搭搭的男人,大家见怪不怪,就算觉得奇怪,也闹不到咱们面前来,别怕。”
顾眠听得怪不好意思的,他依旧很小声,依旧爱害羞着拽拽陆哥的手指头,说:“我才没怕,就是觉得……在家亲近更好点。”
“那吃饭完就回家好不好?”高高大大叫人越发不敢直视的陆先生把顾眠吃剩的糖葫芦装在袋子里,左手拉着顾眠走,右手提着刚在超市买的日用品、在饰品店买的耳钉,还有几袋子高奢品牌的衣服,一路走到附近商场停车场,问顾眠,“去吃上回你觉着环境不错的私房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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