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再洗一根去,你都吃完了我怎么炒。”江予舟把盘子端走不让他吃了。
“小气,”周平翻了翻冰箱拿出一个黄瓜,“帮你这么大忙,吃你几块黄瓜还不愿意了。”
“你帮我什么忙了?”江予舟关了水,他没听明白周平的意思。
周平嘿嘿的笑着挪到他跟前,“我把人给你留下来了啊。”
江予舟挑虾线的动作顿了顿,深深的看了周平一眼没说话。
周平脸上表情也严肃下来了,“老江,你喜欢他,你喜欢李渡。”
“嗯。”江予舟没否认,应了一声继续处理那几只虾。
“你喜欢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藏着掖着干什么,你看李渡现在见了你像兔子见了鹰似的。”周平心里极不平衡的控诉。
江予舟抓起一只虾捏了捏,“他不知道最好。”
“其实,我觉得你们可以试试。”周平声音越变越小,“李渡很喜欢你。”
“我没资格这样做。”江予舟把洗好的虾扔到盘子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
“没有人需要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联的爱人,更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爱人有可能随时没命。”
“我没办法对他负责任。”江予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轻到周平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他从没见过江予舟对什么事这么无能为力过。
“有没有可能李渡愿意呢。”周平很小声的说着这话,透露着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心虚。
“我舍不得。”
江予舟说完这句话厨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是愿不愿意,是舍不得。
因为有周平在场,三个人晚饭也并不尴尬,江予舟开了酒,周平喝了几杯又醉了。
江予舟把他带回卧室安顿好回了餐厅,一看李渡已经把桌上的酒都喝完了。
李渡脸有些红,或许是因为喝的有些多,眼睛也有点红。
“喝多了?”江予舟起身,“我送你回去。”
“没。”李渡开口声音平稳,确实不像醉了。
江予舟低头看了李渡一眼,李渡难得的没有直视他,而是微微低着头,像在发呆。
他问李渡,“现在回去吗?”
李渡没有说话,他拿起桌上的杯子一仰头喝光了杯底的酒,然后把酒杯倒扣在桌上,抬头定定的看着江予舟。
“江予舟。”李渡第一次没喊哥,叫了他的名字,带着难以察觉的破釜沉舟般的绝望与挣扎。
“嗯。”
人在面对自己无法处理的情况时往往会产生很多不科学的直觉,而江予舟现在直觉李渡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手足无措。
“其实你知道吧。”李渡不闪不躲,直视江予舟微微垂下的目光,眼里一点醉意都没有。
江予舟指尖微动,没有说话。
“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对吗?”李渡很缓慢的开口。
他脸上还带着温温和和的笑,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江予舟,仿佛江予舟说什么话都不会伤到他。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早被自己的一双眼睛出卖了。
他嘴上笑着,但眼底却一片悲伤,像极了怕给大人添麻烦而强忍着不哭的小孩儿。
江予舟嘴唇微动但却没有说话,他抬手盖住了李渡的眼睛。
这样的李渡他多一秒都不敢再看。
“喜欢我很难吗?”李渡终是哽咽出声,声音很委屈也很小,像是在问江予舟,也像是在问自己。
李渡又问,“喜欢我很难吗?”
江予舟感觉有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的手掌。
李渡最终也没有久留,他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临走前还对江予舟笑了笑,“我喝多了,哥别介意”,就好像刚刚掌心里的一片湿热只是江予舟喝酒之后的错觉。
江予舟看着李渡走进院里,白雪盖了一头。
喜欢你不难,难的是舍不得心安理得的把你留在身边。
他想,他终究是辜负了李渡。
第20章 喜欢的人
李渡最近每天都泡在店里,一直到晚上才回来,江予舟没再主动找过他,而他也没再敲过江予舟的门。
他心里怨着江予舟,但却又没出息的因为走夜路时胡同里没灭过的一盏灯动容,自从知道他怕黑后,江予舟就在院门口装了一个很大瓦数的灯。
即便他们现在这样的状态,江予舟还是会在他下班之前把灯打开。而他偷偷留意过,每次他进了院子那盏灯才会灭。
他不想自作多情的因为一盏灯就认为江予舟对他是有感觉的,但他又没办法解释那晚江予舟的表现。
那晚他借酒坦白,江予舟眼睛里分明是有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爱而不得的人。
但是,如果江予舟喜欢他,为什么不说呢。
最近两个院子里都清净的厉害,他院里本来就没什么人来,而江予舟那边,周平似乎也很久没来了。
痴情人在这度日如年,日子却还是照过,李渡一大早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要他回去过阳历新年。
他在晋城待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回云洲,而走到胡同时却顿住了脚,几天没见的那人正站在他门口抽烟。
江予舟不知道在他这待了多久,烟头铺了一地,因为低温,他脸颊和鼻头都有些红。
“哥?”
李渡快步走过去,才发现江予舟状态很差。江予舟眼底的红血丝很重,胡子像是几天没刮,嘴唇因为过度缺水有些起皮和干裂。
见他回来,江予舟微微侧了侧脸,抬手把烟灭在了石墙上,然后一言不发的拽过他死死的抱在怀里。
李渡大脑有些发懵,他一下忘了呼吸,待那阵头皮发麻的感觉过去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被江予舟抱在了怀里,并且大有越抱越紧的趋势。
他心里的兴奋和高兴还没升腾起来就夭折了,因为他发现江予舟气息逐渐不稳,并发出了类似于小狗呜咽的声音。
而后他颈侧皮肤的湿润也向他证实了这点,江予舟哭了。
李渡试探性的抬手揽住了江予舟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背后轻拍,企图起到一点安慰的作用。
片刻之后,江予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慢慢放开了李渡。
李渡带着江予舟回了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坐立不安的在江予舟身边陪着,等着他自己开口。
江予舟胳膊杵在腿上,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是个很抗拒的姿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又开始找打火机,等到烟点燃才像刚回神一样问李渡介不介意。
李渡说不介意,江予舟便没再继续说话,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眼睛通红。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然,李渡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他试探着抬起一只手盖到江予舟手背上,触手一片冰凉。
江予舟抽完一盒烟又伸进外套里找,两只手在口袋里翻了半天都没找到,然后哑着嗓子问李渡,“还有么?”
李渡不抽烟但也知道江予舟这种抽法和自杀没什么区别,他轻轻捏了捏江予舟的指尖,“哥,少抽点吧,你抽一盒了。”
江予舟像是才发现李渡拉着他的手,他目光没什么焦距的盯着两人的手看,然后轻轻回握住了李渡的手。
“你知道我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吗?”江予舟摊开手掌给李渡看他右手的疤。
李渡摇摇头说不知道。
江予舟并没有给李渡解释他手伤的原因,只是沉默片刻后说,“队里的每个人都受过伤。”
江予舟说完这句话又开始沉默,良久,他问李渡有没有酒。
李渡起身到柜子里拿了一瓶度数很高的酒,他觉得或许酒精能让江予舟好一些。
江予舟开了酒准备往杯子里倒,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抓住那瓶酒,玻璃渣子混着酒精味很浓的液体在他们脚下炸开。
李渡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江予舟红了眼眶。
他下意识地伸手揽住江予舟肩膀,死死的抱住他。江予舟比他高很多,也壮很多,但此刻却像受伤的兽类,窝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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