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以前看到的那个符的图纹像吗?”周元问。
杨州点头,噙着眼里的不可思议,“像,你这哪儿来的?”
“许笑歌那小子家来的,那小子不知道得罪多了什么人,跟踪他还搞出了这些东西。”沈睿沉着声解释,他扭头看向周元,“阿元,你是看出什么事情了吗?”
“如果我没猜错,尸不叫应该分成雄符和雌符,酆都大帝庙里的人都是男人,所以出现的符就是和许笑歌家出现的一样。”顿了顿,周元看着眼前两件衣服的下摆说:“眼前两个女人的符都是雌性符,所以也一致。现在能判断的是,两个女人的死亡案子和跟踪许笑歌的人,应该是同一拨人。”
“许笑歌那家伙看着就书呆子一个,不像能在外面惹是生非的人啊!”杨州说道。
周元没回这个话题,把话题重新转回尸体身上,他问:“杨法医,人在手术中没了肾脏还能活多多久?”
杨州愣了下,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在手术后有用上药物的话,不超过一个小时吧。”
公园草坪里发现的这具女尸肾脏被摘取了后,摘取的人还给她把伤口给缝了上去,然后从摘取地将她给转移到森林公园处埋入。
尸检情况里说,死者是活着被埋入坑里的,因此由这个条件可以再往下推测,凶手摘取手术的所在地,是在一个小时的车程或者脚程内,能够到达的地方。
而尸体肾脏处的伤口被缝合的很漂亮,用杨州的话说就是“手法很专业”。
周元扭过头去看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沈睿,目光刚移到他身上,他就如同一个和他心有灵犀的接收器一般,瞬间把他信号给接收起来。
沈睿微微点头,沉着声说:“凶手至少两人,或者团队作案。而团队里或许有一个是学医的,摘取死者社会肾脏的地方,极有可能是距离森林公园不到一个小时车程地方,而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有作案用的手术刀,缝纫线之类的诊所和医院之类。”
周元点点头。
沈睿正要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把车程一小内的地方尽可能排除一下有什么医疗机构时,就接收到了森林公园管理区的民警电话。
民警在电话里说:“沈队,我拿到了森林公园管理处监控视频,也看到了凶手进去的情况,只不过……要不然我把监控视频给送到局里,你自己看?”
“说话说一半不说一半,你想憋死自己还是憋死别人?”沈睿挑挑眉:“别废话,怎么回事?”
民警似乎心有余悸,犹豫半天才嗫嚅道:“沈队,如果我说是死者自己走到坑里的,你信吗?”
黑夜渐浓,月色被乌云遮盖,只余些许银光洒落在人间,照亮大地的朦胧。
在许笑歌家小区候了一阵,魏茸有些不安。
这书呆子说上去拿个东西就下来,可她数着拍子,吃着凉风,瑟瑟发抖了不下五分钟了,也丝毫不见许笑歌下来的影子。
“……这书呆子平时没那么拖延症啊,难道是思家情切?”魏茸嘀咕一句。
忽然听到公寓楼的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了,她以为是许笑歌,探着头看了片刻,发现电梯并没有人走出来,她愣了下,心想:“电梯故障了?”
她走到电梯前,发现电梯重新关上,正升向八楼。
左思右想之下,魏茸还是决定上去看看情况,她按了电梯,电梯在二楼停下后片刻,很快就重新落下来,她立刻上去按了八楼许笑歌家所在的楼层。
电梯里只有魏茸一个人,刚走进电梯时,魏茸觉得电梯里有种奇怪的味道,就像有动物腐烂了许久的那种臭烘烘的味道,闻着有些恶心想吐。
“这什么破小区,电梯都一股子臭味?”魏茸伸手进口袋掏出口罩要捂住口鼻,可她准备戴上口罩的时候,余光一不小心就瞄到了电梯顶板。
魏茸吓了一跳,紧张之下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嗝。
电梯顶棚上用胶布贴了一只死老鼠,魏茸觉得一阵恶心和胆寒,再侧头去看探头的时候,如自己猜测的那般,探头被黑色的胶布给缠上了。
魏茸想去找保安处理电梯的事,可她心七上八下的,又想到之前电梯在八楼停了,而许笑歌的家就在八楼里。
脑袋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她立刻朝着许笑歌的家里奔过去。
房子门没关,她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不会就离开那么点时间就出事了吧?
魏茸觉得自己有些慌张,忽然听到房间里有声响,她顺手拿起许笑歌家的一张折叠板凳就冲进梦里,论武术,她可是警校里卫冕两年的武打冠军。
“许笑歌,没死就给我喘一声气!”魏茸大嚎一声,把半掩着的房门一脚给踹开。
她生怕看到房间里出现血或者许笑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情况,她觉得万一真的这样发生了,她会崩溃的。
“嘻。”
还没跨进房间的魏茸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怪异的声音,她打眼一看,正看到许笑歌一动不动地跪在衣柜前。
魏茸有些发懵,入目就是许笑歌定住的身形,她眼泪都冲了出来,在眼眶里聚集等着下一秒汹涌落下,她颤巍巍地喊道:“书呆子,你是死了吗?”
“……还没死。”一个小如蚊叫的声音传入了出来。
有回应证明还没出事!
魏茸跨脚进去,警惕地左右张望发现房间里除了许笑歌外,并无其他人,才稳住了心大步走到许笑歌面前,问他:“书生,你怎么回事呢?”
许笑歌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头慢慢地转向魏茸,满脸的泪痕和鼻涕,可怜兮兮地说:“魏茸姐,我很害怕,脚发软站不起来……”
倒抽口凉气,魏茸觉得此刻许笑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更骇人。
她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后,伸手去拉他:“你怎么回事?才上来没多久就闹出这一遭事?”
许笑歌觉得自己也很委屈,他就像个小可怜一样,被魏茸移到了门边后,才指着衣柜说道:“我衣柜里有东西在吓我,我要报警找警察来……”
“……”魏茸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就是警察呢?”
魏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去看看许笑歌到底被什么吓成这模样,她大大咧咧地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入目就被挂在衣柜壁的猪心、猪肺、猪腰子、猪肝……还有一只四肢被切断的老鼠,被人用胶布贴在这些内脏的中间。
因为还没死透,老鼠还在挣扎着身体,伤口被挤压,导致衣柜里到处都是血。
最让魏茸觉得胆寒的是,在这些东西旁边还钉着一张纸,写着:我知道你了,逃不掉了……
第79章 尸不叫十七
如果说,世间有什么罪,能在恶里排上位,那便是挟他人之善意,做一些损他人名和命之事,便是恶中花,一旦开放便恶臭盈盈,遏人呼吸……
被衣橱那一幕给吓懵的魏茸,站在原地盯着那只还有余命在抽搐的可怜鼠辈,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想:笑歌的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处理不好,保不齐就容易出事了。
因为没有跟踪犯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上门去做这些多余的恐吓举动,除非他们另有所图,包括求财索命。
魏茸把衣柜给合上,冷风从门外偷偷地潜入室内,灌了她一脸的严肃。
她压低声音说:“书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和老大他们谈谈。”
许笑歌还在瑟瑟发抖,以为魏茸的意思是要将今晚的情况告诉沈睿,他抽泣着应和,“嗯嗯!”
魏茸却不是这个意思,有些事情可以嬉闹过去,有些事情一眼便能看出这案子从里子开始,便透露出一股如铁腥般恶臭的味道在弥漫回旋,并愈演愈烈,大有遮天蔽日把人杀死的势头,断然不能由着放之。
她大手一挥,老鹰拎小鸡一样将许笑歌给扯着后领给拉起来,敛上了一脸的严峻,她眼眸一沉,四处打量着许笑歌的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书生,你说要拿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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