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回来了。”陆荷阳说,声线抖得厉害。
下一刻房门被敲响,好似直接敲击在心脏上。
“荷阳,陆珣在你这里吗?”苏梅的声音,手指上挂的钥匙碰撞发出当啷脆响。
“在。”
房门并没有锁,假如苏梅立刻推门而入的话。
好在陆珣缓缓退回合适的距离,趴向桌面,用小臂垫住侧脸,耳廓被压平。
陆荷阳平复了一下心跳与语气,提高音量回答:“我在教他写作文。”
“好。”苏梅说,“学一会早点休息。”
脚步声拉远,陆荷阳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掌心有汗,而衣领刚刚被陆珣扯偏,露出半边锁骨。
“胆子太大了些。”他出言责备。
陆珣撇撇嘴,嘴唇被手臂压得嘟起,挑衅地说:“看到又怎么样。”
“你说会怎么样。”陆荷阳反问,表情不悦。
再打开房门时,苏梅和陆秉文已经睡下,关了大灯,屋里悄无声息。陆荷阳蹑手蹑脚去洗漱,回来发现床上隆起一个人影,陆珣蹬了鞋袜躺在他的床上。
“复习太晚了,在你这睡着了。”陆珣小声说,“明天这样跟他们讲。”
陆荷阳默了默,关上门,这次知道上锁。
房间里很黑,没开灯,窗帘紧闭,陆荷阳摸到床上,又摸进被子里。
薄被内被陆珣的体温捂得很热,这个人总跟小太阳似的,陆荷阳在温度不高的空调房内陡然生出汗意。
陆珣的手缓慢探过来,从胸廓那里开始揉,一直揉到腰。
睡衣单薄,几乎没有阻隔,皮肤的弹性反馈在指腹,感受清晰。可是还不够,很快下摆就被陆珣撩上去,薄被也被打开,露出白得发光的小腹和胸部的下端。
陆荷阳闷哼了一声,好像仅仅是赤裸就让他有点难捱。
下一刻,陆珣用虎口掐住了他的脚腕,他脚上有一双没来得及脱的白色运动棉袜,一并被抬起来,悬在空中。
他微微蹙眉,嗓子有点哑,低低地说:“会痛。”
他的声音是那种很清朗的少年音,今天早上刚在升国旗的广场上代表全年级表演朗诵。陆珣站在队列里,仰头看台上那个人穿着校服一丝不苟、抑扬顿挫,就想让他夜里哑着嗓子再念一遍。
陆珣说:“我轻一点。”然后又俯下身咬他的嘴唇,征求意见:“我去拿护手霜?”
护手霜在苏梅的化妆台上,樱花味的。闻到的时候会想起,他们在做不被允许、最不应该的事。
陆荷阳回答:“别去了。”
陆珣就听话,可还是痛。
陆荷阳真要痛得厉害的时候是闷不做声的,他从不会主动说,只将面孔沉在被子里,像溺水,半晌才抬起来呼吸一口,脸颊被压得泛红,眼眶也是红的。所以陆珣对他痛感的判断来源于他的手指,当他的手指上都是汗的时候,就是痛得狠了。
十指扣过,陆珣的掌心也跟着渗出汗。
“要不算了。”
但他的手指还探在陆荷阳的睡衣里抚弄他脊背上浅褐色的小痣,他熟稔以至于确认它在那。
陆荷阳又抿唇,然后伏过来:“口还是手?”
早起时,苏梅奇异于两个人挤一张床,但昨晚在一起补习,将就睡了一宿也算是合情合理。
陆荷阳先去洗漱,陆珣还在床上赖着,两只手掌枕在脑后。陆荷阳的睡衣搭在床沿上,上面的气息很馥郁,不是香,而是囊括了昨夜窸窸窣窣的欲望,仿佛抖一抖,就能抖出他曾发出的极为压抑的呻吟。
它遮挡他的身体,也遮挡他探索的手指。
他们将想做的事,掩了又掩,藏了又藏。
要藏到什么时候,长大?
什么时候算是长大。
陆荷阳收拾完毕,回来换他,洗过脸额上的发还是湿的,又被苏梅逼着涂抹面霜,脸颊上透着光泽,有花香。
陆珣将脚伸进裤子里,没穿妥当就迫切地单腿蹦过来又啵一口。
门板虚掩,门外是陆秉文和苏梅来回走动的声音,灶上的水壶煮沸了水,发出尖锐的啸叫。陆荷阳又不想推他,只能后退一步避开第二次亲吻,回身收拾书包,又将陆珣的作文本往对方那侧推了推:“会写了的话,今天交一篇给我,还是昨天试卷上那道题。”
陆珣将作文本抄进手里,扬了扬:“真要写?”
“真要写。”陆荷阳将每个字都加重音。
“好。”陆珣挑起眉尾,露出一个别有用心的笑,“是你要看的。”
傍晚放学回家,陆荷阳进门看见陆珣的书包扔在地上,足球和球鞋都不在,不知道又去外面哪里疯玩了。他推开房门,书桌上放置那本破破烂烂的作文簿。
他放下书包,翻到最新一页,上面写——
关于理想,我想不出别的比喻,只有一句。
理想是你。
绊倒铁盒
本来想白天发的,突然想跳预言家,万一我押中哪个省高考作文题了呢(笑),于是立刻发布。要是押中了,请评论区踢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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