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服务员走过来,“馆长,我帮您联系好了。您可以用我们员工宿舍的浴室。”
“行,我去洗个澡。你帮我保管一下这封信。”
“洛宁希?我好像见过……噢,他是今天的访客,租借讲解器的时候在总台做了登记。”
娄金良诧异,“他也在博物馆?那信怎么丢掉了呢。”
“丢掉?”
“没什么。你说的洛宁希在哪里?”
服务员挺热心,“应该在参观。他在总台留了联系方式,我帮您问问?”
娄金良发现自己能把信给出去,顿时松了一口气,“好。你叫总台联系,请洛宁希去馆长办公室等我。”
十分钟后,娄金良洗完澡,换上自己的便服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有两个人在等着,其中一个还是熟脸。
娄金良看到沈昊风,有点懵,“呃……”
顾宏潍的小儿子怎么来了?
沈昊风对上视线,主动说,“馆长好。他是洛宁希,我是他的男朋友,沈昊风。”
娄金良更加懵了。
顾宏潍的小儿子不是叫沈煦吗?还有,为啥装不认识啊。
不过,娄金良一把年纪了,还是知道察言观色的。见到沈昊风在那儿演,懵一会儿就放下疑惑,配合再说,“你们好,请进。”
洛宁希坐下,先问了一句,“您找我有事吗?”
娄金良也不绕弯子,拿出那封信,“有。这是你的信。别人落在餐厅了,我捡过来了。”
洛宁希讶然,接过以后就保持着双手悬空的尴尬姿势,“这……”
沈昊风歪着脑袋在瞧,“谁落下的。”
“郑清言。你们认识吗?”
“认识。”洛宁希脸色一变,抿着唇没说话。
娄金良看出了一点难以启齿的意思,瞥向沈昊风,“我有些事需要单独跟洛先生谈一谈,你可以回避下吗?”
“好。我去买点喝的。”沈昊风爽快答应,离开时还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娄金良看向洛宁希,“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封信不是落下的,是丢了吧?”
娄金良也不隐瞒,“扔到垃圾桶了,但我擦过好几次,不脏的。”
洛宁希挤出一个笑,“谢谢你了。”
娄金良实在好奇,柔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郑清言为什么会丢掉你的信?”
“我们有仇。”
“呃……”娄金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起茶杯喝喝水。
洛宁希思忖了一会儿,改口,“他家想认我做儿子,我不愿意,跟他们断掉联系了。这封信应该是他妈妈写的,我认得字迹。”
“我明白了,是家务事啊。”
“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别人知道了。您能帮帮我吗?”
娄金良笑了,“能,小事一桩。”
“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忙。我想请季老师雕刻,他拒绝了我们。”
“这个……我不方便说话。”
洛宁希忽而拿出手机,“我们再聊聊?用邮件也可以的。”
娄金良看到屏幕上的信箱管理页面,愣住,“你是乐亿的阿宁?”
“嗯。”洛宁希轻声说,“抱歉,一直没有跟您见面。”
娄金良愣了一愣,便哈哈笑起来,“天啊,你跟我们博物馆也太有缘了。有缘到这份上,我不帮你,真的说不过去了。这样吧,我等下找季老师谈谈。”
“谢谢。”洛宁希站起来,郑重道谢。
娄金良也站起来,“别这么客气。哎呀,我真没想到阿宁这么年轻。”
洛宁希乖巧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您看起来很年轻。”
“到时候,我和季老师站在一块,你会发现我真的不显老。对了,阿宁的秘密是不是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嗯,麻烦你了。”
娄金良轻松答,“不麻烦,知道秘密的感觉不错。”
“那就这么说定了。”洛宁希说着话,目光却不自觉往窗口飘。
娄金良看出来了,“成,回头再联系。去找男朋友吧。”
洛宁希并不耽搁,道别以后就离开办公室。
娄金良送了一送,就打开电脑想看季老师的工作安排。没找着文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就听到郑海易的大嗓门。
“馆长你好!我是郑海易啊。昨天找过你。”
“我记得,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招待清言,他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娄金良想到郑清言扔掉信以后的假笑,顿了一顿才说,“没有。”
“那就好。他要是乱来,我就打……”郑海易没能说完,就被旁边「别这样」的温柔提醒打断了。
娄金良听着了,“刚才是您的太太在说话吗?”
“对,她不懂事,你别介意。”
“不会,我想跟她打个招呼,可以吗?”
郑海易乐了,“可以可以,哎呀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老婆,接电话。”
孟文凤很快接听,“馆长你好。”
“你好,我想跟你说件事。你的信被郑清言扔到垃圾桶了。但是没有关系,信还完整,我捡起来转交给洛宁希了。”
孟文凤一愣,“他真的这么做了?”
“对,我觉得你们需要好好聊一聊。这样的做法,严格说来是违法的。”
孟文凤的声音变得虚弱,“好,我会跟清言聊聊的。”
娄金良没多说,挂掉电话以后拍拍自己的脑袋。
“唉,人老了,喜欢多管闲事咯……”
第23章 哀求
都求着他回去
郑清言觉得副馆长不会回来, 自己出去转了一转。转悠的时候,碰到了传说中的季俊清大师,赶紧打招呼。
“季老师好。”郑清言挂起标准的讨好笑。
季俊清点点头表示听到, 调整一下麦克风, 继续讲解,“接下来我们要去二号展厅……”
后面跟着的是一群游客。三五成群,勉强保持跟随季俊清一动的队形, 似乎是为了听讲解而临时凑起来的。
郑清言觉得多自己一个不多,混进去了。
这可是季俊清大师,作品千万起拍而且拍一个少一个。有人说, 缺了季俊清的作品,收藏再多的雕刻品也不是真正的行家。
郑家也没有季俊清的作品。郑海易拿不到参加拍卖会的资格。季俊清的作品只会卖给有缘人和朋友, 有缘人的标准很玄乎,但是朋友妥妥是A城本地的那群富豪,太难融入了。
郑清言知道当朋友困难, 想做一个「有缘人」。屁颠屁颠跟在游客后面,听着完全不感兴趣的讲解,在季俊清说完以后会鼓掌。
其他游客望过来,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
郑清言不在乎,继续给季俊清当无脑吹的脑残粉。一对视就回以崇拜的目光, 努力夸夸:“老师讲得真好。”
季俊清专心讲解, 直到中场休息才叫住他,“你认识我?”
“您这样的大师, 谁不认识啊。”
“那就是不认识。我有自己的讲解节奏, 不需要欢呼也不需要夸奖。你想听就好好听, 不要一惊一乍吓着别人。”
郑清言有些尴尬, 抿抿唇装可怜,“对不起,我只是太崇拜您了。我爸爸一直夸您,特意买了您指导的作品呢。买了好几样,全部好好收藏在家里。”
季俊清眯了眯眼,“噢,你爸是郑海易。”
郑清言以为拉近距离了,大喜,“您记得啊?”
“记得,冤大头挺少见的。”
“呃……”郑清言有点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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