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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吃饭算是礼物，却还是做足了功夫。提前订花，买个玉镯子，把包装盒藏在花束里面就捧着去了。
他提前了半小时，却还是没有孟文凤早。
孟文凤要了一个包厢，自己做了八样点心叫服务员帮忙布置，摆了满满一桌。她还带上了礼物，礼物是个挺大的盒子，能把包厢里的茶几占了大半，连包装都是质感极好的木盒，有精致雕刻的花儿。
洛宁希顿时觉得自己随手买的花束和玉镯拿不出手，背在身后。
“那是什么？”孟文凤注意到了，“是礼物吗？”
洛宁希看孟文凤这么期待，拿出来了，“嗯，我随便买的，没有你准备的这么好。”
“很好了，康乃馨真漂亮。这是母亲节礼物吗？”
“嗯，里面还有个首饰盒。”洛宁希觉得送花过于苍白，特意点明了下一个礼物盒的存在。
孟文凤打开，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好漂亮的镯子，正好合适。”
洛宁希尴尬。
当然合适。他买玉镯子，图的就是尺寸不需要那么精准，宽点也能戴。
孟文凤戴好了，走到面前给他看一看，“怎么样？”
“好看。”洛宁希给面子夸夸。
孟文凤笑意更深，顺势招招手，“你也看看我的礼物？”
洛宁希打开盒子，直接愣住。
盒子里面都是首饰，准备来说，是一些寓意吉祥的首饰。长命锁，金元宝，万福手镯，玉佩，生肖摆件……
洛宁希数了一下，发现是28个。而且这些收拾有规律，尺寸从小到大，16岁以后的尺寸没什么变化，款式从可爱到简约，后面的几样更适合现在的他。
“为什么是28个？”洛宁希忍不住问。
孟文凤解释，“你过生日，我只送了你红米糕，太不像话了。我觉得每年都要补上，出生礼物1个，满月礼物1个，百日礼物1个，24个生日礼物，还有一个儿童节的特别礼物，加起来就是28。
洛宁希失笑，“儿童节是小孩子过的吧？”
“你就是我的小孩啊。”
“呃……”洛宁希觉得感动又尴尬。感动的是孟文凤如此费心，尴尬的是他和孟文凤有血缘关系。
但是相处时间不长，加上各种各样的糟心事还不如陌生人，说这么感性的话似乎不合适。
孟文凤也有点不好意思，小心问，“你喜欢吗？”
“嗯。”洛宁希拿起排在最前面的小手镯，放到掌心端详。
好小。他有过这么小的手吗？
洛宁希的照片很少，上学以后才有几张证件照、毕业照或者集体合照。所以，他有种奇怪的错觉：别人家的孩子一点点长大的，他没有照片也没有多少记忆，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洛宁希再看看别的，前面看尺寸变化，后面看设计变化。
他看到一枚戒指刻着可爱的小翅膀，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情侣对戒上有酒杯刻纹，感慨。
确实是一下子长大了。
洛宁希没说什么，但是小心翼翼拿起来端详，又轻轻放回去的举止分明表现了珍惜与喜欢。
孟文凤看在眼里，悄悄拿了手帕在擦泪。
洛宁希自己不爱哭，也怕别人哭。他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孟文凤在擦眼泪，不敢回头，合起礼物盒的盖子就说，“老姚说今天的鱼很好，我去挑一挑。鱼塘那边挺滑的，你在这里休息吧。”
“好。”孟文凤也需要时间整理自己，没跟上。
洛宁希出了包厢，并没有去鱼塘。拜托老板姚永飞帮忙挑一条鱼，就往附近的商场走——孟文凤准备这么大的礼物，他随便挑的玉镯子实在太寒碜了，得补一补。
洛宁希打算跟着补礼物的思路，把前面23年的康乃馨也补上。
他要送的康乃馨，当然不只是花了。买了带有康乃馨图案的项链、耳环、戒指和摆件，再找一找康乃馨造型的花灯、香薰和玩偶。
思路挺对，但是短时间要买齐20多个不带重样的礼物挺难的，他最后买了好多个康乃馨图案的金镶玉小吊坠，叫店员帮着搭配出不同的手链来。
店员在搭配的时候，他给孟文凤发信息，“我有点事，你先吃。”
孟文凤没答应，“没事，我一边吃点心一边等你回来。”
哦对，有点心呢。
洛宁希觉得孟文凤不会饿着，稍稍放松，给店员说一句，“不急，好好搭配。不要重复，搞得漂亮点。”
店员摸不清漂亮的标准，拿了两条手链给他看，“你更喜欢哪一种。”
洛宁希看懵了，“这不是一样的吗？”
店员解释，“不一样，左边的链子是蝴蝶形的，属于柔美的类型，右边是方与圆的搭配，天圆地方，是一种传统的哲学理念……”
洛宁希耐着性子听完，点头，“我懂了，解说词漂亮就可以了。请写在贺卡上。”
店员：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洛宁希感觉到了店员隐隐的无奈，但是很淡定。他知道自己没情趣，对上男朋友沈昊风都能一句话扫个兴，跟陌生人更是聊不起来。
聊不起来就走走，等一会儿付钱就行。
洛宁希在店里转起来，走到联名款的时候注意到一条项链。
他被桑晓艳用项链勒过脖子，有点阴影，从来不会考虑给自己脖子上加一道「威胁」。可是。这条项链是小乖熊联名版，精致巧妙，连熊掌的爱心也刻得仔细。
洛宁希看着小熊可爱的笑脸，摸摸脖子，没想到当年的阴影，倒是记起昨晚沈昊风吻过去的轻巧与撩人。
他盯久了，有个店员主动问，“这个是新款，要试试吗？”
洛宁希下意识别开目光，冷声说，“不。”
他的冷脸在正常情况下能劝退大部分人，然而，他刚刚为了凑齐往年母亲节的礼物，疯狂买买买，在这家店花了十来万。
店员知道洛宁希有钱，非常想做成生意。别说冷脸了，被骂也会说「您的声音真好听」。
店员已经将小熊项链拿出来，“这款是铂金项链，冷色调很适合您的气质。”
洛宁希发现小熊的笑就在眼前，不由自主地抬起手。
店员立刻说，“我帮您戴上。”
“我自己来。”洛宁希还是有点阴影，不希望别人将条状物悬在自己的脖子前。
店员不勉强，“卡扣设计也很好，一个人也能操作。”
洛宁希确实很容易就扣好了，看看镜子，觉得这条项链的优点更多了——粗细正好不高调，远看是一个圆，简洁明了，近看是小熊，可爱精巧。
最重要的是，他戴上去没有不适感，还想拍张照片给沈昊风发过去。
说起沈昊风……
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沈昊风听说他要出去吃饭，反复说「用我的卡」，甚至没像平常那样讨亲亲。
洛宁希看了一眼项链的价格，发现才三千下了决定，“嗯，就要这条吧。”
“好的，我给您加进账单。”
“不，这条单独结账。”
洛宁希拿出沈昊风的卡，递过去。
“好的，需要您签个名。”
洛宁希爽快签了。
当然，签的是沈昊风的名字。
店员看到名字，有点愣。
洛宁希解释，“这是我男朋友的卡。我可以打电话跟他确认。”
“不用。”店员笑说，“小两口互相用卡是正常的事情。我去办剩下的手续，请稍等。”
这个店员操作的时候，跟同事说了悄悄话，频频看洛宁希的方向。
洛宁希当是单独结账的交代，不在意，想把项链摘下来却发现另一边的手链做好，走过去，用自己的卡买其余的首饰。
他庆幸自己约得早，来得也早。买完礼物回去也就是12点的事，不算耽误午饭。
孟文凤看他这么用心，当然高兴。她顾不上吃饭，把手链一样样试过去，拍照片，“我要发朋友圈，让他们好好羡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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