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的灯光笼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熟悉的场景。
肖意驰心一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俞律鱼西湍堆师?”
俞知年转身,看向他。
猫孩子亲俞知年,有一只黏在他脚边舔毛“好气啊,明明我喂得比较多,到现在都没混熟。”肖意驰放下手中食物,猫妈妈带领孩子过来这边闻了闻,埋头开吃,理都不理他。
俞知年恍若未闻,凑近他,“肖意驰。”
“嗯?”肖意驰转头,俞知年从内袋拿出史努比贴纸。
肖意驰见了,展露笑容,“这是你找到的第几张呀?”
“第六张。”俞知年目光移开一瞬又转回来,“……其他的我找不到了,你能来我家帮帮忙吗?”
这个时间点,小公园里没有来往的行人,很安静。
安静到肖意驰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好大,不知道俞知年会不会也听见了。
“……让我大费周章去你家帮忙找贴纸,有回报吗?”
“你想要什么回报?”俞知年再凑近半步,他们的鼻尖几乎碰上。
“吃你的,穿你的,还有……用你的身子。”伴随越来越轻近乎耳语的话音,肖意驰的目光从俞知年的唇,扫到他的鼻子,再与他的视线交汇。
“好。”下一秒,俞知年吻上他。
猫猫们一定是闻到了人类发情的味道,喵喵地叫。
然而两人并未理会,在搂腰缠颈中索取对方。
等他们分开,肖意驰舔了舔水光饱满的唇,看俞知年,戏谑,“谁说一周做爱次数不超过两次?”
“我。”
“那我还去你家吗?”
“去。”
“那怎么办?违反规定了呢。”
“没事,改改就好。”说得稀松平常,毫无愧色。
肖意驰笑了,嚣张又得意,俞知年按捺不住,再次吻上他。
第16章
既然一条规则可以改,那其他的……是不是也可以改一改?肖意驰的小恶魔复活,嘻嘻笑,动起了坏心思。可惜他的算盘还没打响,俞律师临时出差两周。走得急,只给肖意驰一条信息:要出差去外地两周,回来联系。
小恶魔嘴角往下拉得老长,嘴里哼哼地消失了。
当然,肖意驰也有正事要忙。
赵怀民的视察行程因故提前,院长秘书来肖意驰办公室通知他时表情带一丝紧张。
其实赵委员不管教育,视察与学院并无关系;但赵委员的时间安排上有与肖意驰会面这一项,上头秘书处为确保万无一失,暗中千叮万嘱张院长帮忙落实,切勿在这个时间段给肖意驰安排工作,以免打乱新的行程规划。毕竟领导的活动安排紧凑,牵一发动全身。
其实,“提前视察”这回事,外头无从得知,但内部早已兵荒马乱。秘书会紧张,肖意驰完全理解。
“到时会有专车送您去干休所,请您稍微提前一点时间等候。”
肖意驰点头,“明白的,谢谢你通知。”
秘书走后,肖意驰想了想,打开邮箱,给赵怀民发了一封邮件,表示期待见面。
他们可以直接联系,如果赵怀民愿意,他们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见面。但赵委员以层层传达的方式,向能知道他所有日程安排的那些人透露了言外之意。
领导的关怀,是把双刃剑。
肖意驰转头看向窗外,下面的足球场好不热闹。
好吧,我也去玩玩儿。
想好,他愉快地起身去拿备用的衣裤装袋出发。
到了见面那天。
肖意驰坐在车里,看着经过的街道由繁忙变安静。
干休所里一步一景,鸟语花香。
赵委员的秘书已经在等候他,微笑着自我介绍,并开始带路。
绕过巨大的屏风,赵怀民正坐在椅子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见人来了,他笑,把报纸放好,“意驰,好久不见。”
“赵老师,好久不见。”
“坐。”
秘书悄然退场。
“西湖龙井,来,尝尝。”肖意驰的位置边上早已倒好茶,微微冒烟,茶香悠然。
“好。”肖意驰不客气,啜饮。
赵怀民直说,“你在国外倒是经常给我发邮件,怎么回来后了无声息?”
肖意驰笑笑,言简意赅,“瓜田李下。”
“乱用成语。”赵怀民笑睨他一眼,调侃,“现在你当了老师,可不能误人子弟啊。”
“不敢不敢。”肖意驰求饶。
赵怀民回到正题,“你认真写几篇论文,发表一下,时机适合,你调来帝都的大学任教,顺便进我们的智库。以你的阅历与能力,会发挥很大作用。”
领导把他的路都安排好了。“顺便”二字用得轻巧,偏偏就是重点。
他再加砝码,“丘三那天还跟我抱怨,给你发的邮件你很久都没回复。”
丘三大名唤作丘兰时,是丘家老三。当年,他作为工作人员,随赵怀民一同赴任。
那个时候,他用母姓,叫郑兰时。
肖意驰与他因一瓶老干妈结缘,肖意驰笑问他,“你是春天生的吗?”
丘兰时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与君兰时会,群物如藻饰。”
听完,丘兰时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那你在家里排行老大?”
“谁说春天生就是老大?我大哥冬天生的,二哥夏天生的。”
“好家伙,你家兄弟的名字我都知道了。”
说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
一年半左右后,肖意驰也结识了丘二,丘槐序。
十多年前的事,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
但故友现在一个在部委工作,另一个是能源企业的高层,均非常人。
肖意驰看向赵怀民,坦诚道,“老师,您知道的,我想与权力保持距离。”
有些战争,是以“大义”之名替天行道。
肖意驰不怀疑它目的的合理性,但大规模杀戮中,最受伤的一定是普通民众。比起天理大道,他更在意、更关心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历史长河中的一朵小浪花,落在个人身上就是灭顶之灾。可能这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有价值的,但鲜血凝结成块、滚烫的体温逐渐变凉,这些细碎的瞬间,毁掉了多少独立个体的爱、家庭与梦想。
会有记者秉持大义选边站的,那就让那些记者去发声,时代需要他们。
而他,他只想当个记录麻雀人生的人。
与权力太近,就会身不由己。
如果时光倒流,他一早就知道丘二丘三背景显赫的话,他一定躲他们远远的。
赵怀民目光掠过茶杯,回到肖意驰身上,语气温和,“丘三只想要一个真心的朋友,意驰,他过分了吗?”
肖意驰不作声。
要不是知道他是丘家人,或许,可能,他就对丘三动心了。
刚好,掐死在了节点上。
“丘三时常跟我感慨,别人想要他的联系方式都摸不着门道,‘这肖意驰不识好歹,连赏个脸都不乐意。’我看他,挺落寞的。”
肖意驰只苦笑,却不肯松口。
就是他这股劲儿,让丘二丘三和赵怀民稀罕不已——一想要他在身边,又舍不得折了他。
赵怀民让步,“好了好了,不说让你为难的事情了。”
来日方长。
“你回来后,有什么感受?和我聊聊?”
肖意驰这才放松神情,扬眉问赵怀民,“领导,这是……送命题?”
赵怀民笑了,敲了敲他的脑门。
一周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周末,肖意驰去看潘阿姨。他够时间,坐地铁悠悠地去,没想到天公不作美,他出了地铁站刚走到一半,就遇上一场透心凉的太阳雨。
来到潘阿姨家,他一身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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