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笨呐!”
“你要是不在,他到时候一实习,进了自家公司,”李微微掰着手指头给奚水罗列,“那就是高富帅,老板亲儿子,准继承人,又长得帅,学校里的人知道你俩一对那肯定都很自觉啦,但外面那些人可不一定,就冲他那背景,一准有不少人往上扑。”
奚水没想过这些。
“我相信他。”
林小金狂点头,“对啊对啊,他有人扑,我们小溪也有人喜欢啊。”
李微微抓狂,“他们是一对!攀比谁的情敌多做什么?”
林小金默然一会儿,试探性地问奚水,“你让周泽期陪你呗,就一年。”
奚水很果断地摇了摇头,他干净清隽的眉眼中带着属于他个人的坚定,“我不想因为我影响拖延他的人生计划,那他不就成了我的附属品了吗?我只是出去学习,如果我真的喜欢他,他也喜欢我,那不管是一天,还是一年,都没关系。”
所以李微微说的那些,奚水从来没想过,哪怕现在被点出来,他也信任周泽期,信任他们的感情。
妈妈说过,当你开始质疑对方,质疑一段感情,这正是这段感情崩塌的开始。
但奚水还没和李婉芝说过自己恋爱了,在出国之前,他要和妈妈说一声才行,也带周泽期见见家里人。
林小金撑着下巴,跳过了这个深沉的话题,说起了别的,“等会儿我要去拿快递。”
“我也要去。”奚水说。
“你去做什么?你的快递不是一直寄到家吗?”林小金好奇道。
奚水露出微微不太自在的表情,“周泽期买的,他地址之前填的学校,一直没改。”
“买的什么啊?”林小金随口一问。
“嗯……不知道哎。”奚水小声说。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林小金说道。
-
从学校澡堂里出来,头顶就一声“轰隆”声,奚水看了眼突然暗下来的天,“要下雨了?”
林小金拉着他,“走走走,我们赶紧去拿快递。”
京大有十几个拿快递的驿站,奚水要去的和林小金要去的正好是同一个。
奚水对着手机报了取件码,穿着工作服兼职的男生随口问了句,“买的什么?大件吗?”
奚水茫然,“不知道,是衣服。”
也算是衣服吧?
反正是周泽期买的,周泽期下午没课,他在游泳馆训练,让奚水拿了快递先回家。
“那应该不大,”对方自言自语,转身去拿架子上找,找了一圈,没找到,他抓着脑袋后退几步,整个扫了一遍,结果是一个很大的箱子,“嚯!你肯定是记错了,哪有衣服用这么大的箱子装?”
比二十寸的行李箱还要大一圈,重倒不重,奚水签了名字,抱着箱子走到门口,“你买的什么?”他问林小金。
林小金一边拆,一边神秘兮兮地说:“你猜。”
他倒不指望奚水真能猜到。
三两下拆了包装,把垃圾丢进门口的箱子里,林小金转身,“一副墨镜!”
只不过镜片是猫猫形状的,眼镜架的两边还挂着两条细链子,并不儒雅含蓄,因为细链子上还挂着两个铃铛。
奚水:“……”
林小金把眼镜戴上,满脸捡到宝的欣喜,“小溪,老周买的什么,给我看看。”
奚水立即如临大敌,他抱紧了纸箱子,“他的东西,我们不要拆,不礼貌。”
“噢对,不礼貌。”
和林小金告别后,奚水抱着快递快步往家跑,还没出学校,豆大的雨珠就砸落下来,落在奚水脸上,凉丝丝的,奚水跑起来,那快递里也有响声。
奚水慢下来,低头把耳朵贴在快递上面,晃了晃箱子,听见的是类似于林小金那奇葩墨镜的铃铛响声。
好奇怪啊。
周泽期那衣服到底有些什么啊?
到家时,奚水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他把快递放鞋柜上,取了书包,把湿淋淋的衬衣扒了往洗手间跑。
外面雷声不断,奚水跑进洗手间才想起来——周泽期还在学校!
没来得及洗澡,奚水随手抓了件干净衬衣穿上,取了把大号雨伞又赶往学校。
这次的雨出奇的大,如注倾泻,是夏季常见的暴雨。
天色短短时间就变得昏暗无比,雷声混杂着偶尔露面的闪电,墨色的天幕仿佛被狠狠撕开了一道裂缝。
奚水往头顶看了看,他双手举着伞,雨水不知道从哪儿渗进来,顺着伞骨,汇聚到伞柄,成股流进手心,滴滴答答往下流。
他鞋子和裤子全打湿了。
还没到游泳馆,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一堆男生,他们似乎并没有把大雨放在眼里,还在嘻嘻哈哈聊天。
周泽期低头在给奚水发消息,不知道奚水回去没有,这么大的雨……
吴丰翼拍拍周泽期的肩,“老周,你看谁来了。”
周泽期抬头,奚水正好举着伞走到游泳馆的檐下。
奚水浑身湿透了,就脑袋没打湿,衬衫半透明,仰头看着台阶上,人群中的周泽期,他还很高兴,“我来接你了!”
“……”周泽期深呼吸一口气,转头从书包里把外套扯出来,走下去直接把外套盖在奚水的肩上,“怎么想的?
这雨打伞也没用。”
奚水把伞收了立在一边,把手伸进袖子里,“我怕你淋雨。”
周泽期以同样的话回答他,“我怕你淋雨。”
“算了,”周泽期撑开伞,压着伞面,把奚水揽到自己怀里遮住,同时回头对吴丰翼他们说,“先走了。”
孟科文看着两人走进雨里的身影,看向吴丰翼和张看,“那咱们呢?”
吴丰翼坐在台阶上,“咱们什么咱们,咱们等雨停吧,要么直接冲。”
张看:“直接冲吧,就当洗澡了。”
“我看可以。”
于是,一群人鬼哭狼嚎地冲进雨里,与另一个方向撑着伞的情侣像两部剧情画风迥然不同的青春系电影。
-
到家时,雨水顺着周泽期的发丝往下流,奚水由于被周泽期护着,脑袋没挨着雨水,他站在玄关,看着脚下迅速汇集的一大滩水,踩了踩鞋子,鞋子内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
他傻笑出声,正要和周泽期分享,就被捏着下巴抵在了门板上,夹杂着冰凉雨水味道的随着吻一起混入口腔中,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冰凉,黏腻。
奚水胸腔里的氧气被挤压利用得所剩无几。
他仰着头,舌尖被吮吸得发麻发痛。
周泽期单手把人抱起来,放在鞋柜上,凑过去亲,咬别的地方。
奚水抱着周泽期完全打湿了的头发,掌心也变得湿漉漉的。
屋外雷声轰鸣,闪电偶尔出现,会让天际瞬间亮得刺眼,只能那一瞬间,才可以看清浴室里的两人。
小天鹅被咬住咽喉,发出低声的哀鸣。
它柔软的白色的,纯净无比的羽毛湿漉漉的缠结在一起,还要承受来自外界迅猛的撞击,小天鹅的哭声却被雨声完全覆盖住了。
奚水在周泽期怀里沉沉睡过去,周泽期帮他整个洗了一遍,擦干塞进被窝里。
连吹头发都只是半醒,耷拉着眼皮嘀咕了几声就又睡过去了。
一是下雨天好睡。
二是做得好累。
三是哭得好累。
周泽期倒还好,舞蹈生的体力虽然不错,但比起周泽期这一类搞体育搞了十多年的人高马大的体育生,还是差了一大截。
伺候完奚水,周泽期才去打扫浴室,把玄关处的水渍都拖了,又去厨房用高压锅压上牛腩,才得空去拆那快递。
拆到一半,周泽期缓缓把盒子盖上了,他还是比较想看奚水自己亲手拆。
时间还早,刚过八点,这样的恶劣天气,使得屋里的灯显得苍白凄清。
周泽期坐在沙发上,看的是经管专业书还有公司里往年的一些商业企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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