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执没动,也没阻拦,腕上的木珠被方砚唯整个摘走。
明明心知肚明他是无理取闹,却依旧没办法阻止。
“那你借我。”方砚唯说,“我不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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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出珠子后
路神:远了,缺木了,贴近点,要负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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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屿中学 校园论坛
版块:闲聊
【有人在校庆现场吗?】
1L:来聊聊鹭中校庆啊。
2L:在家呢,不过学校在某软件开了全程直播,可以用手机看,直播间就二百个人。
3L:高三学长告诉你,今年的节目也依然很无聊。校长和教导主任的美声深情对唱简直就是老天爷赏油吃。
4L:在现场,九班的女团舞翻跳搞得不错,程静萱确实漂亮,那个腿,那个腰,绝了,我是个女生我都爱上了。
5L:高二(1)班有节目吗?他们去年的全员大合唱非常阴间,差点给我当场送走。
6L:提议,他们班可以直接让年级第一路神去做国旗下的讲话。每次校园晨会轮到路执,操场上的人都很多,还有外校的翻墙来看。
7L:高一生,在现场,问问刚刚台前路过的那个,穿烟青色汉服的小哥哥是哪个班的,鲜衣怒马少年郎啊。
8L:我怎么没看着?
9L:这个?[照片],我同桌方砚唯,来我家买狗粮,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10L:??卧槽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方砚唯吗?穿汉服原来这么好看?这个手串好眼熟,有点像路神带的那串佛珠?
11L:哇?!
后台,方砚唯背靠着门,拨弄着手上的木头珠串,淡淡的檀香味包围着他,宁静平和。
木珠子有些旧了,能看得出来书呆子带了很多年。
能从路执那里要到东西,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东西。
他遵守着自己的诺言,不离开路执半步,走哪儿都拖着路执一起。
“我不想化妆。”方砚唯说,“我是男生!”
“执哥,按住他。”文艺委员何岁岁提着化妆桶在后面追,“方哥,就淡妆,等下拍照好看。”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眼皮上画一条辅助线?”方砚唯由衷地发问。
“……那他妈是眼线。”负责化妆的莫莉怒了,“我真是服了,二臂死直男。”
路执微侧过脸,眸光动了动。
方砚唯盘着木头珠子的左手,还挂在他的手腕上,大概是被眼线笔戳疼了,手指微微松开,沿着他的手背,滑至指尖,改为捏着他的手指。
胶带缠绕着的半透明色琵琶指甲,抵在了他的指腹上,有些痒。
“好了。”何岁岁收起大化妆桶,“方哥你把琴音调好,等下快到我们班了我来叫你。”
“行。”方砚唯说,“房间里太闷了,我去外面坐会儿。”
“苗疆人,你拉着执哥做什么?”何岁岁在后面问。
“怕他缺木。”方砚唯说,“他现在一步都不能离开我。”
学生活动中心一楼的窗外,有一块露台,方砚维坐在窗台上,给琵琶调音。
鹭屿在南方,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
“书呆子。”他眯了下眼睛,把坏主意打到了路执的身上,把何岁岁拿来当装饰的折扇扔过去,“我好热啊,你给我扇扇。”
他现在不觉得路执无聊了。
这书呆子,越拿捏越有意思。
折扇砸在路执的肩膀上,然后被接住。
路执转身,拧开了教室里的电风扇。
风把方砚唯的袖口轻飘飘地扬了起来。
活动中心的露台外,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说话。
方砚唯瞅着俩都眼熟。
一个是路执的同桌徐正义,一个是……先前他在学校门口和黑网吧里揍过的,李啥玩意儿来着。
李坤。
之前李坤闹事,不就是要欺负徐正义吗?
路执还站在电风扇的开关边,窗台上坐着的人忽然一个翻身跃了下去,撑着露台的扶手,衣摆翻飞,整个人已经跃过了露台。
路执:“……”
“干什么?”方砚唯一巴掌把李坤推出去一米远,“又想打人。”
“我没!”李坤涨红了脸。
方砚唯好久没正面见着这人了。
自打在食堂里,他主动认领罪行,没让主任把锅扣在李坤头上后,这位好像就不跟他正面刚了,比那个背后玩阴的的李舟好多了。
“你找他做什么?”方大佬把人推到了大丝葵下。
“穿那么厚,热死你算了。”李坤翻了个白眼。
方砚唯:“?”
怎么着,物理攻击拼不过,转法术了?
他正打算拎着人进树林里揍着看看,肩膀上突然被折扇敲了一下。
“草。”他骂了一声,回头对上路执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怒火莫名就变成了委屈。
他又惹路执不高兴了吗?
“下一个是高二(1)班,走了。”路执说。
“哦。”他乖乖跟着路执离开。
高二(1)班的节目是内部排练的,除了本班同学,老师还有校领导,其他人基本都不知道一班要上个什么才艺。
所以抱着琵琶的方砚唯一身烟青色的汉服走上台时,全场一片惊呼。
作为校庆上即将领奖的学生,路执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
聚光灯下,抱着琵琶的方砚唯很安静,栖在光里,半点看不出刚才连翻两道矮墙揪人衣领的气势。
弦音被拨动,一曲《十面埋伏》惊艳四座。
校庆的线上直播观众数瞬间破了万。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何岁岁摇头晃脑,“牛还是方哥牛。”
方哥刚才在台上,十面埋伏的肃杀感弹过了头,这会儿手疼得龇牙咧嘴。
徐正义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拿了只清凉喷雾,对着他从头到脚地喷。
“什么东西?” 方砚唯闻到了一股薄荷味。
“李、李坤刚刚送的。”徐正义小声说。
“啊?没打你啊。”方砚唯问,“我还当他打你呢。”
“没、没有。”徐正义说,“他给我道、道歉了。”
方砚唯觉得,人还挺复杂的。
有人至善,有人至恶,也有人能由恶向善。
他的目光转向站得离他不远的书呆子。
还是他的小白花路执好,满脑袋校规校纪,善良得连蚂蚁都不愿意踩。
“执哥。”他招招手,“佛珠还你。”
他把盘了几圈的细木珠串摘下来,捏在手里转了转,拨了半圈:“我老感觉你会念经。”
像没有七情六欲的得道高僧。
路执:“。”
他把木珠串盘回路执的左手腕上,身上都染了淡淡的檀香味。
这味道,太清幽了,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还了木珠,跟何岁岁他们笑骂着跑远了。
路执低头不语。
珠子回来了,但手腕好像还有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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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校庆,方砚唯在学校里的知名度又长了一大截。
高二(1)班的后排第一个窗口,像动物园的橱窗,每天都吸引一大波游客。
新晋人气动物方砚唯趴在课桌上,写一张试卷盲盒里抽出来的语文试卷。
他的字漂亮得体,整体看下来,像艺术品。
“情书。”何岁岁捧着一叠信封进来,看上面的名字,“路执的,3个,方砚唯你有5个,你今晚翻谁的牌子?”
方砚唯回头,刚好看见路执拆了只信封。
他心里有些许不易觉察的失落,然后就看见路执忽略了信纸上有字的一面,翻过来,画了个圆,写了行算式,开始打草稿。
方砚唯:“……”
禁欲高冷小白花人设不倒。
“我今晚想翻执哥的。”他说,“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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