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了点点头,他也收到过情书,但是远不到塞满抽屉这么夸张,可想而知那时的陆邀多受欢迎。
沈宇:“陆哥,我能问下你那会儿脑袋里到底在想啥吗?十七八岁正是早恋荷尔蒙旺盛分泌的时候,你居然不想谈恋爱。”
陆邀:“不喜欢,收什么。”
沈宇:“给你送情书的女生那么多,什么类型没有,你居然一个都不喜欢?依我看你不是不想交女朋友,你就是太挑剔眼光太高。”
本以为这次陆邀也会随口敷衍应付过去,没想到他还真点了头:“你这么说也对。”
沈宇:“?”
沈宇来劲了:“哥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啊,不如这样,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这么多年我也认识了不少人,好多都单着,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介绍。”
虞了也颇有兴致地转过脸看他,想听听这个打算过单身一辈子的人能说出什么要求来。
陆邀:“长得好的。”
沈宇赞同地点头:“应该的,外形得般配。”
陆邀:“比我小的。”
沈宇眉毛飞得老高:“哥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吃嫩草啊,行,也没毛病,年纪小的招人疼,只要不是未年成就行,还有呢?”
陆邀:“有艺术细胞。”
虞了眉梢微动。
沈宇:“?”
陆邀:“会做衣服。”
沈宇一脸懵逼:“…啊?”这是个什么刁钻的喜好?
陆邀不紧不慢:“聪明,善良,容易害羞,偶尔胆大,娇气,金贵,爱撒娇些也没关系,我都照顾着,以及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尤其是糖醋鱼。”
“不是,这算什么要求?”
沈宇听得鼻子都皱起来了:“单个拎出来没问题,要合一起也太难了,上哪儿去给你找这么个人?陆哥,你也太挑了。”
“挑么?”
陆邀冲一旁边默默抿着嘴笑的小虞同学略微抬了抬下巴,眼底泛着清浅的柔光:“你面前不就有一个。”
-
夜里又下雨了。
山里的热气本就难以堆积,雨一下,更冲得烟消云散,空气里只剩下清凉的潮湿。
虞了洗完澡,将从发擦得半干从浴室出来,停在窗边往斜对面望去,房间里亮着灯光,隐约可以看见一道坐着的人影映在窗上。
虞了又想起晚饭那会儿沈宇反应过来陆邀话中意时一言难尽的表情,苦着脸直呼般配的模样让人既心疼又好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老板这人心眼这么坏。
他靠在窗边吹了会儿风,等着那道人影站起来了,他从带来的行李里翻出上次遍寻不见的东西,拉开门走过去。
走廊站着雨水湿气的空气笼了他一身,等他敲开陆邀的房门,皮肤已经适应了室外的温度,一片清凉。
陆邀看着他手里的软尺,挑了挑眉。
虞了看得有趣:“哥哥在想什么?”
陆邀让他进来:“我在想这次还要不要脱衣服。”
“……”虞了哽了一下:“你知道量尺寸不用非得脱光的吧,又不是穿着棉袄。”
陆邀点头嗯了一声。
虞了:“那你……”
他原本想说那你还问,转念之间想起什么,又改了口:“那你上次还脱,怎么,懒得跟醉鬼计较?”
“这么说也没错。”风大了些,陆邀将窗户关上一般,转身闲闲望着他:“不过可以再准确点,我只是对你言听计从。”
虞了找到光线最佳的位置,像是为了印证他话里的真实性:“过来站这儿。”
陆邀走过去。
虞了左手拉住软尺0刻度的位置,仔细丈量着自己需要的尺寸,怕自己又像上次一样忘记,一边量一边用手机备忘录几下。
“侧过来。”他说。
陆邀侧身面对他,顺势半靠在身后的书桌上,垂眼看着他拿着软尺在自己身上比划。
虞了跟他闲聊,笑道:“我还是头一次离英雄这么近。”
陆邀:“怎么说?”
虞了:“你啊,在伍时为国效命就不说了,就连高中最混的时候都能把险些误入歧途的同学拉回正道,不是英雄是什么?”
陆邀笑笑,不置可否。
虞了:“哎,你跟沈宇说的那些话真的还是假的?”
陆邀抬了眼:“哪些?”
虞了:“当然是你的那些要求。”
陆邀眼角微动,视线落在他脸上:“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真的。”虞了语气轻松:“看来我运气不错。”
陆邀在他的指挥下抬起右臂:“怎么说?”
虞了量好臂展,低头记下数据:“我赶在你遇到下一个符合要求的人之前遇见了你,还不算运气好么?”
说完后良久没有得到回应。
虞了抬起头:“想什么呢,给点反应啊陆先生。”
陆邀抱起手臂:“虞了,你思想有问题。”
虞了好久没听他这样连名带姓叫自己了,浑身不习惯:“什么问题?”
陆邀:“一般情况下,与概率相关的才能说运气,必然条件下不适用。”
虞了将软尺缠在手指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不是先有条件才有的你。”
陆邀像个条理清晰侃侃而谈的哲学教师:“是因为有了你,所以有了那些条件,你才是影响我主观思想的客观存在,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么?”
虞了拖长嗓子哦了一声。
陆邀眯了眯眼:“哦?”
虞了:“可沈宇说你那会儿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不跟笨蛋玩儿’,要照你刚才这么说,我要是笨点——”
“我确实不爱跟笨蛋玩。”
陆邀看出他的故意为之,于是截了他的话头,在他变脸之前好整以暇补上下句:“不过是你的话,再笨一点也没关系。”
虞了想绷住的,但是实在没绷住。
下一秒笑逐颜开,抱住他奖励似的飞快亲了一口:“哥哥嘴真甜,就等着你这句话了!”
靠近轻松,再想撤退就难了。
他甚至来不及松手,就被人就这这个姿势勾着腰拖进怀抱。陆邀一手掌心囚困似的摁在他后腰,一手捏着他的后颈,不客气地低头吻上。
这是第多少次了?记不清。
然而虞了还是适应不了陆邀难掩粗暴的吻法,大脑撑不过十秒就会被拉入混沌,陷入晕眩。
他的力气在陆邀面前约等于无,打又打不过,挣又挣不开,最后往往只能是喘着气软绵绵任欺负。
偶尔被欺负狠了,索性攒着力气还嘴咬一口,可惜吓不到人,还要被冠上爱撒娇的名声。
雨声淅沥的夜晚是天然的暧昧温床,夹着雨丝的空气凝聚的风吹不散上升的温度。
它顺着凌乱的衣领窃窃钻入,又在退出时绕着被印上痕迹的侧颈温吞缭绕,最后带着从唇畔泄露的低吟,飘飘悠悠浮向远方。
几乎被摁着嵌入怀中的距离,误打误撞使得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来的亲密。
于是这一次不需要模糊的心跳为牵引,也不需要情绪的交换感知,只是单纯的贴近,便被以最直观的方式告知了对方的情动。
原本轻松的氛围逐渐被黏绵取代,酸软阵阵荡遍全身流向指尖,虞了有点儿勾不住陆邀的脖子了,稍稍分开些,他紊乱的呼吸便无处可藏。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他们以近在咫尺的距离对望。
一个是模糊朦胧中的忐忑,一个是丛生翻涌又被压抑的贪婪,它们彼此吞噬,又彼此渴望。
胸口腾起的未被命名的情绪饱胀到无处宣泄,虞了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指尖轻轻蜷起,勾住陆邀肩膀的衣料。
“要继续吗……”
他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稍一偏头,便是唇瓣间细微的摩擦。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