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被拉走,睁大眼睛,气得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不讲信用!说好的会放我!他妈的狗娘养的!苏以尘!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狗杂种!你的良心喂狗吃了!你让这群人来对付老子!”
陈强的辱骂声渐行渐远。
陈强吃喝嫖赌毒样样做,早已把脑子给嗑坏了。而他犯下的事情足够他下半生都关在J局里。
陆鸣封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抬眸看向母亲。
一个耳光狠厉地掌掴过来。
“啪”的一声,陆鸣封偏过了头,脸上出现了五指印,唇角沁出血来。双眸通红,“母亲,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宸宸。”霍南鸢伸出另一只手还想打。
陆伯庭立即拉住妻子的手,沉重的道:“好了,阿鸢,有什么回家再说吧。我们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复盘。当年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霍南鸢轻轻闭上双眸:“好,回家再说。”
夫妻两互相搀扶着离开。
陆鸣封站在原地良久,浑身冰冷到麻木,这才转过身,司机已经在车里等候,他担忧道:“陆董让我来载您回去。”
“我知道了。”陆鸣封嗓音嘶哑,进入了后座,捂住隐隐做疼的头。
回到陆家之后。
一家人已经收到了这份具有法律效力的亲子鉴定检查报告。霍南鸢反复看了许久,她看着看着便红了眼眶,想起那天白衣服的青年,他遭受到那么多的白眼与羞辱和不堪,而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却没有保护好他。
陆伯庭轻拍妻子的后背。
陆鸣封失魂落魄的站在大厅中,低头望着这份亲子鉴定检查报告。他拿起来仔细的看。
过往犹如利剑般刺伤苏以尘的话语,此时此刻回过头来狠狠地刺着他的心。
“跪下。”霍南鸢通红的双眸严厉地望着大儿子。
她已经让江伯拿出了家法。
陆鸣封拿着检查报告书,直直跪在父母面前。
江伯犹豫道:“夫人,这样打,大少爷会伤着的。”
“他打宸宸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宸宸也会伤着?”
霍南鸢手握棍仗狠狠打向陆鸣封的后背。
第一下。
陆鸣封冷汗冒出,没有吭声,他浑身颤抖,喉间有血气。
第二下。
陆鸣封头脑晕沉,眼前微黑,他记着当年抱着软绵绵的弟弟有多高兴多快乐。
第三下。
陆鸣封疼得冷嘶一口气,搀扶着一旁的茶几。他记得自己是怎么逼迫宸宸下跪,记得自己怎样将弟弟的尊严踩踏在脚底下。
第四下。
第五下。
第六下。
……
第三十七下。
霍南鸢毫不留情的家法棍仗伺候。
陆鸣封感觉眼前都是血气,眼前阵阵发晕。他倒是希望母亲打死他才好,如果母亲不打他,他都会自己打死自己。
江伯老泪纵横:“夫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大少爷不知者无罪啊!他也不知道小少爷的身世,您再这样打下去,大少爷半条命都没了。”
霍南鸢望着陆鸣封侵染鲜血的后背,她松开手中的棍棒,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落。她无力道:“这三十七棍,是我原谅你,鸣封,能不能让宸宸原谅你,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陆鸣封疼得冷汗涔涔,他几乎无法有能力思考了。脑海中浮现的是苏以尘警惕又不信任的双眸,原谅?他真的还会原谅自己吗?
不知过了多久。
江伯让家庭医生来给陆鸣封上药。
期间,电话不停的响。
是来自陆鸣辰的电话。
陆鸣封犹豫着,苍白着脸接过,他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便传来身处于医院的陆鸣辰哭得又吵又闹的声音:“大哥!苏以尘推我落水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大哥!呜呜呜呜!我好难受啊!你一定要帮我!”
帮你?
陆鸣封无力地心想,我可能连自己都帮不了,我怎么帮你?
他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家庭医生给陆鸣封后背的棍伤上药,蹙眉道:“不要动,疼就忍着。”
疼?什么疼也抵不过心里的疼。
陆鸣封紧紧抓着手机,力气大到似要将手机捏碎。
陆鸣辰不停地电话轰炸他。
陆鸣封将手机关机了。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陆鸣辰脸色难看的看向电话。
他气得将手机扔到了地上:“靠!我大哥怎么了?居然不接我电话!”
“消消气,消消气。”赵亓根安抚好友,笑道,“你大哥或许是工作忙呢,可能在开会。”
陆鸣辰眉眼的生气淡了下去,他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嚣张的无法无天,他冷哼道:“以前大哥不管是不是开会都会接我电话!”
赵亓根不住地安抚他。
……
陆家人动用自己的势力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从陈海燕身上,顺藤摸瓜,摸到了她背后的一个犯zui团伙,原来陈海燕是杀人犯,刑拘在逃人员,她找了关系,弄了个假身份,铤而走险来到陆家当保姆。
原本只是想躲避风头的她,看到粉雕玉琢的陆宸,又起了歹心,便联合了以前的同伙,趁着一个合适的良机,将尚且是婴儿的陆宸偷走。
她想高价卖出陆宸。
谁知道被陆家人发现。
陈海燕害怕被抓,于是随便找了个人卖掉了陆宸。正巧她的同伙的妻子生了个死婴,便设计将死婴放在工厂的绞肉机中。他们这伙人便逍遥法外,继续去他城吃喝玩乐去了。
陆家联系了当地的j局报案帮忙搜捕。
……
医院。
霍南鸢买了一束康乃馨,穿着最端庄得体的旗袍,带着礼物,来见另外一个女人。
苏雪娟。
苏雪娟几时见过这样气度不凡又美貌无双的女人,她连忙坐起身,迷茫的看着她。
霍南鸢轻轻笑着将康乃馨放在床头柜,看着苏雪娟满头鬓白的模样,她笑道:“我与您的儿子苏以尘认识,是这样的……因为我很喜欢苏以尘这个孩子,他最近在找工作,我很想帮帮他,我……也很想多多了解他。”
苏雪娟哦了一声,素来善良的她见对方礼貌且和善,她洋溢着笑容:“我儿子啊……尘尘,他可聪明了,小学时期……”
医院中,两个女人不停地讨论着。
……
霍南鸢开车回家后,又与陆伯庭以及陆鸣封此时此刻去了另外一家医院。
陆鸣封的后背还有伤,脸色苍白,想到即将见到他,握着礼品袋的手都在发抖。
上一次来见过,与这一次完全不同。
陆鸣封带着父母来到苏以尘的病房。
他嗓音轻颤:“他就在这间病房。”
陆伯庭双眸微红,伸出颤抖的手。
霍南鸢不停地深呼吸。
病房房门打开后——
里面却是空无一人的画面。
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病床床褥也换了新的,桌上面,陆鸣封送的礼物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地,苏以尘根本就没有拿。
陆鸣封呼吸一窒,拉着护士的手,问道:“护士小姐,请问这个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看向陆鸣封指的方向,“哦,那个病人啊,他今天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已经走了。”
陆鸣封怔怔道:“你知道他去哪里了么?”
护士摇头:“不知道。”
陆鸣封终于放弃,垂落手臂,眉眼焦灼无比。
他很想很想,现在就接弟弟回家。
霍南鸢显然也失落极了,她揉了揉眉心:“先回去吧,回去再查一查宸宸的住址。”
陆鸣封双眸通红:“他哪里有什么住址?顾寒舟把他赶出去了,他没有房子住,他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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