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苦脸的程诺正心焦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瓶矿泉水,被一只漂亮的手握着,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程诺心下一安定,抬头时已是笑容满面。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程诺抬头说话的功夫,坐在他周围的一干人的目光已经时有时无地往宋城身上瞅。这个男人光长相就够引人注目,再加上穿着打扮,想不招人瞩目都难。
他好像刚开完会,身上的西装还没换下,白色衬衣深色领带,扎在修长的脖颈下,喉结微动,光洁的下巴微扬,轮廓冷峻。
“处理完事情就过来了。”宋城说着,伸手去拿程诺旁边的东西,“上车吧。”
宋城被这样注目着,程诺不知怎么的心情有些异样,他接过宋城递过来的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后说:“我还没买完呢。”
低眸看了青年一眼,宋城唇角一压,眸中带着些笑意,将东西全部拎了起来。
“过会儿买,椅子太凉,去车上休息。”
瓶子里的水咕咚咕咚滚过喉咙,温热的,抚平了程诺心里的异样。他起身接了一个豆浆机过来,对宋城说:“大老爷们怕什么凉,你们这些教授整天在办公室待着,体质都……”
接下来的话没说完,程诺冰凉的手被一股温暖包裹,他眼神微颤,看向宋城。宋城神色未变,拉着他的手揣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
“嗯,你说得对。”
男人的大衣材质很软,带着男人的体温,程诺的手缩在里面,一会儿就回了暖。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程诺脸颊透红,将手抽回来,唇角淡淡一翘,没再说话。
在程诺坐在椅子上时,程逸就已经注意到他了。自从上次撞到宋城送程诺回去,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找程诺了。
看程诺在那里坐着,本想过去打个招呼,谁料旁边的凌云拉着他指了指程诺所在的位置,说:“你看那俩。”
程逸回过神来时,程诺已经喝完水了。脸上带着笑和男人说着话,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程诺的脸还红了。
心中像是被割了一刀,程逸眼神微颤,程诺和宋城眼看着走了过来,似乎是自己的注视太过灼热,程诺仿佛感觉到了一般,往这边一看,两人目光对上了。
程诺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程逸,更没料到会碰到程逸和他女朋友在一起。程逸手上拎着东西,他女朋友就抱着他的胳膊笑着和他说着什么。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心里微微梗了一下,像是血管上多了一个小疙瘩,梗过去后,程诺笑了笑,冲着程逸打了个招呼。
“哥,这是嫂子吧?”程诺笑着说完,自我介绍道:“我叫程诺,是程逸的小叔叔。”
凌云听程逸说过他们的家族关系,关于程逸的过去她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凌云落落大方地和程诺握了握手,笑着说:“小叔叔好,先别叫嫂子,我们可还没订婚呢。”
凌云特意说了句没订婚,里面有什么心思,程诺没去揣摩,他笑着说:“反正早晚的事儿,早叫晚叫都一样。”
凌云和程诺俱是一笑,旁边程逸和宋城沉默着。程逸看都没看宋城一眼,眼底压抑着情绪,问程诺:“你什么时候放假?我腊月26回去,到时候接你一起回家过年。”
“我不回去过年了。”程诺懵了一下后,笑着说道。
程逸瞟了宋城一眼,叹声说:“哪有过年不回家的。”
程诺不想和程逸因为回家过年的事情在商场里起冲突,他将东西拎了拎,对凌云笑笑说:“我东西买完了,先回去了。”
说着,和程逸对视一眼,转头拉着宋城走了。
“程诺……”程逸眸色一顿,伸手要去拉他,却被旁边的凌云拉住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关系么?”凌云铁青着脸,甩开程逸的胳膊,起身朝着商场里走了。
上了车后,程诺想起商场里程逸说的话,心里郁结着些心思化不开,旁边宋城端坐在那里,抬眼看着他。
程诺抬头瞅了他一眼,抿抿唇问道:“看什么看?”
伸手摸了摸程诺,宋城眼中带着笑意。
“看你好看。”
程诺被宋城说笑了,翻了翻白眼说:“哪有你好看,商场里的女人见了你都对你行注目礼。”
“那还是我好看吧。”宋城说。
程诺气结:“你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宋城说:“看我无所谓,我不想让别人看你。”
程诺被堵得脸一红,一下没法回嘴了。抬头看着宋城,眼神里全是愤懑和无奈。但和宋城斗了这么一个回合,心里倒稳妥了。程诺靠在车座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我已经七年没去程家过年了。”程诺心里对程家有些愧疚,毕竟程家养他到成年,他七年不回去过年,确实太狼心狗肺了。但他肯定是不会回去的,看程逸的态度,他再回去,必然又是一番动荡。要是他去,程家落不着安稳,那他回去干什么?
“才七年而已。”宋城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二十七年都没和我一起过年,我也没多委屈。”
程诺:“……”
公司放假后,程诺又在家待了几天,等腊月二十六才和严羽夫妇一起去了高铁站。市里到县城,城里到镇上,倒了三趟车,好歹到家了。
知道程诺要来,严妈妈已经派严爸爸开车去车站接他了。接到以后回了家,严妈妈站在门口翘脚等着,见程诺带了这么多东西,上去就是一巴掌。
“兔崽子!又买这么多东西!”
程诺嘿嘿傻乐,将东西递给严羽的哥哥严晨,笑着说:“下次不敢了。”
认识严羽后,程诺俨然是严羽家的一份子,严妈妈性格耿直,平时大大咧咧,拿着程诺就当自己儿子。而严爸爸也逢人就说,程诺是自己的小儿子。程诺在严家,还是非常自在的。
严家在镇上,盖着五间瓦房,两个大客厅,三间卧室,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立着一棵光秃秃的柿子树,柿子树旁边用塑料布搭了个棚子,里面种各种蔬菜。除了棚子,还有一个地窖,地窖有一米五深,有个梯子延伸进去,里面的白菜土豆还有萝卜,码得整整齐齐的。
虽然现在才腊月二十六,但过年的氛围已经从这个农家小院蔓延出来了。接了程诺后,四个人吃过饭,严妈妈就让程诺去休息了。
程诺的房间是先前严羽住的房间,宽敞明亮,窗外阳光透进来,照在床上,洗的干干净净的枕头和新棉花套的被褥,暖融融的摊放在床上。
脱鞋上床,程诺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起床之后,程诺就和严晨忙活着开始扫屋了。农村过年,每年都要扫屋,要除除家里一年积攒下的晦气。扫帚疙瘩腿上绑根长竹竿,身上罩着塑料袋,程诺和严晨分工合作,一扫扫了一下午。
扫完以后,累得腰酸背疼的,严妈妈去地窖里拿了俩青萝卜,就着严爸爸去接程诺时割得鲜猪肉,蒸了一锅白白胖胖的大包子。
一口气吃了仨,吃完后和严晨剪刀石头布,输了的程诺去刷了碗,回了自己的房间。
以往程诺来严家,吃过饭刷了碗后,总会在客厅里和严家人聊到半夜才回屋睡觉。但今天不晓得怎么了,吃完饭就有些心神不宁,刷完碗就熬不住了。
回到房间时,正在充电的手机刚好响了,程诺只觉得心里的一个火苗蹭得燃烧了。跳到床上将手机拿起来,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程诺乐得呲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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