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伴娘摸了摸下巴,凑过去说:“我觉得这个宋教授,完美到不像直男。”
“你可拉倒吧。”高个子伴娘笑起来,说:“教授一般都这样,不苟言笑。而且他们高级知识分子,精神境界很高的,一般都投身学术,对个人问题不怎么在意。我们学校的教授,还有终身未婚的呢。”
“那这座大山有点难爬啊。”于培培笑着说。
“我们是来参加婚礼的,又不是来找对象的,你看看把你心给操的。”矮个子伴娘哈哈笑着说了一句,高个伴娘也笑了起来。
“不过,严晨你那个弟弟还挺不错的。”高个伴娘最后说了一句。
程诺出了房间,脚踩着地毯,去了楼道口。楼道口里一片阴凉,现在这个天气,格外清爽。凉凉的风刮在脸上,程诺觉得意识清醒了些。
冷静下来,程诺站在空旷的楼道里,呆愣住了。
刚才心里别扭的感觉,一下四散而开,回忆半晌,程诺已经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还是去买车时碰到的那个销售。
程诺开始还以为这是单纯吃醋,但后来仔细想想,说是吃醋,倒不如说是自卑。宋城在哪儿都是耀眼的,像星空里最亮的那一颗。他要是想爱,一大把愿意和他相爱的,他又凭什么得着宋城的喜欢。
重重叹了口气,程诺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矫情。脑子乱七八糟缠成一团,宋城从后面过来他都没有听见。
“想什么?”男人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楼道,格外好听。
程诺一个哆嗦,猛一回头,看到宋城,一下笑起来。
“吓死我了,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啊?”
“你没听到。”宋城将楼道门关上,伸手揉了揉程诺的脸,青年脸颊冰凉,脸上的笑容被揉深了几分。
见到宋城,程诺心里更加复杂,团成一个团子堵在嗓子口,他什么话都总结不起来。盯着宋城半晌,程诺说:“咱们走吧,我哥一会儿该找我了。”
男人微一抿唇,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严晨的叫声。
“诺诺,宋教授,咱们回去了。”
“走吧。”程诺拉了拉宋城,笑着推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三人车上闲聊着,很快回了家。刚到家,严妈妈就张罗着吃晚饭了。吃过晚饭后,开始商定明天去接新娘的事情。
“婚礼仪式定在六点,四点半出发去接新娘子,记住啊,去的路线和回来的路线不能是一条,这叫不走回头路。路线我都给定好了,你们明天谁开头车?”严晨的大堂哥交代完看了一眼。
“新郎是不能去的。”严家另外一个堂哥说:“我开吧。”
将明天流程走一遍,再开始安排今晚的事情。这次婚礼,严家还请了镇上的喜婆。
“今晚要有两个没结婚的男人在新人的床上给新媳妇儿压床,你们定下来是谁了吗?”
“就诺诺和宋教授呗。”严妈妈说,“沾点宋教授的文化和诺诺的聪明,我大孙子长大绝对是个人才。”
这是老一辈封建迷信的做法,让两个未婚的男人给压床,能生儿子。
“妈,你这么迷信干什么?”严晨对于母亲重男轻女的思想有些不满意。
严妈妈笑起来,说:“男女都一样,但是有男孩子传宗接代更好嘛!”
程诺一听,抬眼看了看宋城,宋城察觉到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晚上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得早起。程诺去客房拿东西,严妈妈拉着宋城交代事情。
“妈,妈……”严晨在严妈妈和宋城说完话的时候,拉着严妈妈叫了两声。
“干啥?”严妈妈瞅了儿子一眼,随即温柔地和宋教授说:“宋教授先去休息吧。”
宋城点点头,起身准备走,结果严晨的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今天去给培培送鞋子,一个姑娘看上诺诺了。”严晨高兴地说,脸上透着得意。
严妈妈一听,瞬间睁大眼睛,乐了。
“真的?”心中像是松了一口气,严妈妈问道:“那姑娘怎么样啊?”
“不错啊,大学辅导员呢。”严晨说着朝着宋城努了努嘴,笑着说:“和宋教授聊过,你问问宋教授。”
严妈妈笑盈盈地看向了宋城。
“妈。”里屋的严羽走出来,听到这个话题,脸色已是一变,赶紧拉住严妈妈,“诺诺说不想结婚。”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严妈妈皱眉说了严羽一句,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来,“人总是要结婚的,不结婚生子,自己孤独终老啊?”
“妈~”严羽看了宋城一眼,叫了严妈妈一声。
严妈妈说完后,像是预见了程诺真的会孤独终老一样,眼眶有些红。
“诺诺这孩子太苦了,从小到大没个亲人。他心思又重,就算跟着我们,心里还是对我们太客气。我就想着他,不能让他这么继续飘摇下去。什么时候有了个安稳的家,生了孩子,这就算是有真正血缘上的亲人了。砸断骨头还连着筋,他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严家姐弟听着父母的话,一个叹了口气,一个抬头看着宋城。宋城站在突然寂静下来的客厅,转身出了门。
虽说是压床,但床上铺的床褥都不是明天新人要用的,因为是新床,程诺还专门洗了个澡,宋城回去的时候,他正在擦头发,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青年头上还冒着热气。
“聊什么了?”毛巾盖住头发,青年问了一句。
他只穿着一件半袖T恤,下面是棉质的裤子,松紧的腰身,一拉就能掉。
“伴娘。”宋城抬眼看着程诺,深邃的双眸看不透情绪。
“啊。”程诺掀被子的手一顿,应了一声,抬头看了宋城一眼,没有说话。
宋城去洗漱冲澡,程诺躺在被窝里想事情,严妈妈的话还回荡在耳边,还有下午宋城和那个伴娘聊天的情景。
程诺心里纠结两件事
严妈妈是镇上的家庭妇女,思想肯定不会和宋城父母那般开阔,甚至婚前还会让两个男人压床,期盼能抱孙子。那他和宋城在一起的话,这件事严妈妈会不会接受。若是不接受,他就骗严妈妈一辈子么?
这不光光是骗的事儿,严妈妈还要操心一辈子。
严家待他如亲生,他婚都不结,没人照顾,严妈妈肯定放心不下。
还有宋城和伴娘聊天,严妈妈都把宋城留下聊伴娘的事儿,肯定是那伴娘看上宋城了,托严妈妈说媒呢。
程诺吃着飞醋加上自卑,心里翻江倒海的,宋城洗完澡过来,他心里还梗着两根刺,趴在床上,有些难受。
男人掀开被子上了床,床垫那边微微下压,程诺的心也被压了一下。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是,男人有啥都说明白,程诺也没忍,翻身看着宋城,问道:“你们聊伴娘,聊得关于什么的事儿啊?”
“今天和我聊天的那个,托严晨说媒了。”宋城说。
心里像是被一万根针一下扎上,扎得程诺浑身一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她看上你了。”躺在床上,宋城没有关灯,盯着天花板说了一句。
旁边的青年先是沉默半晌,随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了,跪在宋城身边,程诺不可思议中透着哭笑不得,问道:“看上我了?她不是跟你聊天聊得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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