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电话把朋友叫过来,又敲了两下门,这一次向远之没有再回应。
叶徐越来越心慌,然而他自己也被信息素压得站不起来,一直到徐施霖最早赶过来,韩未跟在他身后,一进门就停在了门口,不敢再上前。
趁着徐施霖还没有被影响,叶徐坐在地上跟他说,“能不能把门踹开,这个信息素我感觉远哥比去年还严重。”
徐施霖绷着脸,向远之的门太结实,他又踹又撞几分钟才弄开。
向远之其他朋友也都赶到了,房间里一片狼藉,东西散落地到处都是,叶徐一眼看见地上的血,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信息素钻进去,向远之埋在许执晖的衣服里,面色发白,额头还在不停渗汗,他睁着眼睛,眼神却是空洞的,好像看不见周围的人一样。
徐施霖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流了太多血的缘故,向远之缩在被子里,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上下从燥热变得发冷,他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
看不见听不见,好像进入了一个很模糊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影,只在中间撕开一道裂缝,有一束光照进来,他看见了许执晖。
于是他一遍又一遍叫着“哥”。
他说“哥我知道错了。”
他说“哥你回来吧我会好好爱你。”
他说“哥原谅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行人听着他的喃喃自语,以往的易感期,向远之的情绪始终处于一个爆发的临界点,会暴躁,会怒吼,会摔东西,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反倒不让大家这么担心,毕竟和往常都是一样的。
他现在这幅样子才最让人慌乱。
“能不能叫许执晖过来。”
徐施霖看不下去,向叶徐提议,叶徐想起上一次在医院许执晖干脆的拒绝,料想就算打一通电话他也不一定会来。
可是向远之这样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万一许执晖来了呢?也许会有一点帮助。
“我试试吧。”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但是许执晖还是接通了,他的手机24小时不关机,以免有客户深更半夜心血来潮想要加急拍照。
叶徐听着他带着困意的声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沉默半晌,许执晖看着电话号码,不确定地问:“是叶徐吗?”
“许哥是我,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许执晖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你说。”
“远哥易感期,他易感期一直反应很强烈,他在叫你的名字,你过来看看他吧。”
许执晖揉了揉太阳穴,“他跟我说过他易感期没事,挺挺就过去了。”
叶徐一个头两个大,“他骗你的吧,他易感期真的……非常痛苦。”叶徐斟酌着措辞,觉得痛苦都已经不够形容了。
许执晖抿着唇,“让他打抑制剂吧,不是可以打抑制剂吗?”
“他对抑制剂免疫,许哥,算我求你,你来看看他,我去接你。”
“叶徐我……”
“许哥,我不是道德绑架,但是远哥现在这个样子……他一直抱着你的衣服,手也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他现在……许哥,你就来看看他,一眼就行。”叶徐语无伦次地说着。
“给他找一个Omega,他不是有很多情人吗?”
“许哥。”叶徐急得快要哭了,“他和你分开之后就没有过别人了。”
许执晖不知道回什么了,沉默数秒之后,叶徐无奈地说,“抱歉许哥,这么晚打扰你了。”
许执晖攥紧拳头,在叶徐挂断之前叫住了他,叶徐不像在说假话,这种事情很显然也不适合当作借口,他叹了口气,“那你来接我吧。”
向远之的情况比他想得要惨的多,许执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向远之的信息素已经释放到一个相当浓的程度,连他也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脖颈一样,一时之间觉得无法呼吸。
周围人适时地退了出去,向远之空洞洞地看着他,好半天眼神里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他用手撑着床支起来,压到手心的伤口疼到咧嘴,许执晖看了一眼,没有多问。
“向远之。”他叫向远之的名字。
“哥……是你吗。”
向远之伸手想要碰碰许执晖,被许执晖轻巧躲开。
抬起的手又落下来,即便如此,许执晖站在这里,他就好像好受得多了。
“叶徐叫我过来的。”
向远之开口解释,“不是我让的,我不知道,我……”
他嘴唇发白,许执晖盯着他双唇一开一合,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来看看你,如果对你有帮助的话。”
“我……哥,能不能抱抱我。”
“一下就好。”
向远之伸出一根手指,手心缠的乱七八糟的,其他手指缩不回来,手指以一个奇怪的手势伸着,许执晖看着他,又一次叹了口气,他张开手环住向远之的肩膀,不像恋人也不似朋友,明明是拥抱却过分生疏。
向远之小心抱着他,下意识地想得到更多,他探着身子想要去碰许执晖的嘴唇。
许执晖却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脸上表情淡漠,“你说的抱一下就可以了,其他的,不合适。”
作者有话说:
小许:别以为你易感期我就能亲你
第44章 “死不了别给他找麻烦了”
向远之愣怔地看着许执晖,肩膀垮了下去,他摇着头,猩红的双眼溢出生理性泪水,连声道歉,“对不起,哥,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不起什么,是刚才的失礼还是以前犯下来的错。
许执晖又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叶徐让我来看你,现在看过了,我可以走了。”
“哥……”向远之伸出手在半空抓了抓,似乎想要挽留。
许执晖看了他一眼,房间里的氛围让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大概是向远之的信息素太浓了,所以即便他闻不到,仍然被影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退出去,向远之看着他的背影,一只手颓唐地坠下来,想让许执晖再陪陪自己的话憋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
许执晖路过向远之的一行朋友,怕再停留一会儿会心软,推拒了叶徐想要送他回去,快步打开房门离开。
叶徐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向远之最理智的一个易感期,他疯狂地想要留下许执晖,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也不配,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执晖离开,听着门被打开又被重新关上的重重声响。
然而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好像被吞噬啃咬,就在许执晖离开他家的那一刻,他的信息素爆发到一个惊人的浓度。
门外的人纷纷躲避,因为门开着,整个房间都迅速被龙舌兰气味占满。
向远之不可控制地发着抖,浑身泛冷战栗,他仰着头,脖颈和额头青筋暴起,欲望比刚才更加强烈,他快要被撕裂了,头疼到快要炸开,向远之两只手用力拍打着头两侧,低吼逐渐变成抑制不住的叫喊。
手边能碰到的东西都被摔到地上,连床单被子都被甩了下去,向远之抱着头烦躁地在地上踱来踱去。
他想要,他想要许执晖,他很明确地知道,真真切切抓心挠肝的感觉,他崩溃地抓着头发,最后把头一下一下磕在墙上。
在外面的人惊慌地看着向远之糟糕的状态,谁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他们想要制止,但是强大的信息素却让人不敢靠近。
叶徐扶着沙发,“怎么回事儿,这怎么比刚才还严重了。”
额头已经磕破了,向远之头抵着墙滑跪下来,跪坐在地上,好像被扔进了火里一般,燥热难耐,但是明明热得要命,身上却是冷的,脸色苍白,嘴唇也变成了浅粉色,向远之不停地打着哆嗦,几乎无法正常呼吸,疯了,要疯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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