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拿下手机。”
寻嘉立马扭头:“要给我的牙齿拍照吗?能用我的手机拍吗?”
江既言愣了半秒,田晓晴快直不起腰了。
然后寻嘉见江既言拿了个工具在他眼前晃了晃:“是这种手机,不是打电话的手机。”
一侧的田晓晴解释:“所以为了区分呀,在这里我们都管打电话的手机叫电话。”
“来,张嘴。”江既言重新坐下。
寻嘉这会儿开始紧张了,双腿也绷得笔直。
“放松,不用紧张。”江既言的声音温和平静,他轻轻扶住寻嘉的头,“很快就不疼了。”
寻嘉有点懵,就觉得牙齿被磨得滋滋响,他还是没怎么放松。他以前在老家陪爷爷去看过牙医,记忆中那个老牙医和江既言大不一样,他很凶。
说的最多的话大约就是“别乱动”“都说了别乱动”!
要是全世界的牙医都和江医生这样温柔,爷爷就不会每次看完牙医都骂人了。
“好了,这下能放松了吗?”江既言的声音传来。
寻嘉这才意识到那些滋滋声已经停下了。
“还疼吗?”江既言又问。
寻嘉定了定神:“好像真的不疼了,江医生,你也太厉害了吧!”
江既言笑起来,按住他:“别起来,我先给你放药,今天临时封上,你过几天再来,需要等牙神经烂死才能补牙。”
寻嘉又摸了摸脸:“可我现在不疼了啊,就不能直接补吗?”
“直接补你马上又会疼。”江既言转身接过田晓晴递过去的药,“看牙齿不能着急。”
寻嘉乖乖躺着不动。
江既言继续说:“除了疼的这颗,片子里,你左侧下面第三、四颗牙也有阴影了,这表示这两颗牙齿的牙神经也不容乐观,以后需要注意保养。还有一颗牙的牙龈有些轻微萎缩,到时候也需要补一下,不然吃一些冷热的东西很容易酸疼。”
寻嘉撑大眼睛:“怪不得我前几天老觉得牙齿酸呢,我还以为是被那只酸橘子闹的,我老后悔吃那只橘子了!”
田晓晴还在笑。
“牙齿是要好好保护的,你这种情况都是刷牙不注意造成的,你们都习惯横着刷牙,最好竖着刷。”江既言将口镜探入寻嘉口腔,“好了,别动,也不用紧张。”
田晓晴在一旁说:“你打算补多少钱的呢?我们医院补牙的话有两百、四百、六百、八百、一千的。”
寻嘉记得以前爷爷一开始选了最便宜的,没多久就掉了,后来又重新去补,所以他深谙便宜没好货的道理。再说了,江医生应该是能拿提成的。
他想了想,用手指比对了个“六”。
-
“补个牙六、六百?我看你不是牙齿坏了,你是脑、脑袋坏了吧?”孟杨从宿舍床上跳起来,“还一、一下子补俩?!”
寻嘉坐在床沿,手持着镜子张大嘴巴照了照,听到孟杨的话便说:“江医生说补完牙后,后续还得做个牙套,不然钻过孔的牙齿容易裂。牙套暂时没问多少钱,但我觉得肯定比补牙贵。”
孟杨走到寻嘉面前:“你疯、疯了?你不是说进去看、看一眼牙医就出来的吗?”
“看了一眼,就出不来了,哈哈。”寻嘉放下镜子笑起来,“孟哥,我没和你说过我为什么来海州吧?”
孟杨冷笑:“你别告诉我是为、为了那牙医来的?”
寻嘉望着他笑:“是啊。”
孟杨:“……”
“孟哥,你相信缘分吗?”寻嘉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笑,“三年前我见过他,我觉得我那时就对他一见钟情了。本来我有他朋友的联系方式的,可是那张名片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我就想来碰碰运气,谁知道我运气这么好,看个牙就遇到了!”
孟杨这回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真、真的假的啊?别是搁这儿跟我讲、讲故事吧?”
“真的。”寻嘉摸着脸,“江医生可太温柔了,我想好了,我要好好赚钱去追他。”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感谢宝子们支持!给大家发红包,谢谢~~江医生和寻大力的故事很甜~~
第2章 礼物
孟杨被气笑了:“大力,华、华哥他们老在背后说你头、头脑简单四肢发、发达,我还上前给、给你理论来着!现在我真信了。我和你说,他们大、大城市的人都是人精,他一个三、三甲医院的医生能看、看得上你?”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忙补充,“我不、不是说你不好,我的意思是,什么马配什么鞍,这道理你懂、懂不?别瞎想,就咱们车间那、那个小刘,人家不是对你有意思?你不如跟小、小刘处处。”
“处啥?我不喜欢刘哥,我就喜欢江医生。”寻嘉翻了个身,从抽屉里拿出了本子和笔。
孟杨拉了椅子过来:“怎么呢,这还写、写起情书来了?”
寻嘉笑道:“我哪有这文化?我算算账,感觉钱不太够,我得再做个兼职才行。”
“补个牙你还、还上纲上线了?”孟杨道,“缺多少,哥、哥借你。”
寻嘉感激看孟杨一眼:“谢谢孟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现在自己能赚钱了,用不着借我。”
爷爷生病那会儿,他还未成年,不能出来找工作,只能在县城打零工,那些年几乎跟家里亲戚借了个遍,但那都是没办法的事。
这几年他出来工作后,每个月都还一些,到现在还剩下大姨家的五千多没还上了。虽然大姨和姨夫总说有就还,没有就算了,但他是个男人,男人怎么能借钱不还呢?
不过现在他自己能赚,已经不需要借钱了。
孟杨是在一年多前寻嘉进车间工作才认识他的,两人又恰好被分到了一间宿舍,很快就熟络了。
寻嘉和他见过的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好像从来不会自卑,整天乐呵呵的,和谁都能聊得来,简直是孟杨见过的人中社牛之最。
他就做不到寻嘉这样的,他来海州后,追求过一个本地女孩儿,对方知道他是从内陆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来的后,直言说她只找本地人,其实就是嫌他穷呗。
从此之后,孟杨就不再生出攀上城里人的心思了,他觉得那女孩儿说的也对,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不可能长久,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认清自己。
孟杨拍拍寻嘉的肩膀:“得,这架势你是不撞南、南墙不回头了,哥也不劝你。我觉得你还是需、需要被社会毒打一顿,不然谁、谁跟你这样成天乐观得跟全、全世界都是你家似的。”
-
寻嘉在车间人缘好,很快就有人给他介绍了份兼职的工作,去酒吧做调酒师,按小时计费。
寻嘉最早来海州时还真在酒吧待过小半年,也学过调酒,所以面试很成功。
老板姓覃,特别好说话,谈工资也很爽快。他亲自试了寻嘉调的酒便问他愿意做几小时。
“两小时,晚上八点到十点,行不?”寻嘉坐在环形沙发上认真问。
覃舒妄蹙眉:“十点后才是黄金时间,十点前和十点后的时薪可不一样啊。”
“没事没事。”寻嘉认认真真道,“我是造飞机的,我们领导说了,那可是一颗螺丝都不能出错的地方,要不然一飞机的人,都是好几百条性命呢,是吧?所以我晚上十点得回去收拾睡觉,这样第二天才有精力上班。”
覃舒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造飞机啊,这么厉害?你看着也不大啊。”
“嗐,我们车间流水线生产飞机零部件,就是看着机器,教一教谁都会的。不过我出去说我造飞机的,大家都觉得我老厉害了!”寻嘉很是自豪,“覃老板有兴趣吗?你要是想去,我给你推荐啊。”
覃舒妄没遇到过这么实诚的人,靠着沙发背笑了半天:“我就算了。”
寻嘉道:“也是,你这肯定特别忙。”他站了起来,“那我明天过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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