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告诉也行,这么多天以来,也就我回海城那天他和邱莉在家吃饭,后头两人就一直早出晚归的,天天在外头应酬。
“今天贺南鸢要来。”我对桌上另外两人道,“你们别问他干嘛来的,也别提他家里,就当他来这儿找我玩的,听到没?”
郭家轩还好,只是稍稍惊讶了下就露出了然神情:“OK了。”
邱允完全对贺南鸢陌生,有些茫然:“是……你们的朋友吗?”
我懒得跟他解释,一抬下巴,示意郭家轩上。
“我们一个寝室的,他啊……”郭家轩得令,立刻尽心尽力为邱允解惑起来。
手机震动了下,我停下筷子看了一眼,是贺南鸢发来的信息。
【我把礼物带来了。】
起初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礼物,想了想才记起来,是我这次考进前两百他答应送我的东西。
蓝色的……到底是什么呢?
下了雪的缘故,加上晚上贺南鸢要来,我们三个就没出去,整个下午窝在地下室看电影。看的是邱允很喜欢的国外英雄电影,蜘蛛侠系列。
郭家轩没看过,有点一头雾水,邱允就边看边给他讲解。从漫画讲解到一代蜘蛛侠,再二代,再三代,还有蜘蛛侠和他的朋友们,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所以现在咱们看的这个是第三代了?”郭家轩指着大屏幕问。
“对。后面有个三代同框,一代和二代会出场,但是是以平行宇宙入侵的方式出场。平行宇宙你知道不?就是ABCD四个宇宙,每个宇宙都有个你,又不完全是你。可能另一个宇宙的你也叫郭家轩,但是不认识米夏也不认识我,身边的朋友变成你不认识的另两个人。”
让郭家轩证明一下线面平行,他或许还能努努力,这个平行宇宙的概念属实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了。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当然了。”邱允言之凿凿,“好多电影里都有这个设定,科学家都证实了,不可能只有我们这一个宇宙。我还听过一个说法……”
蜘蛛侠挺好,但我觉得铁血战士和哥斯拉才是最屌的,看的就有点瞌睡,又不好意思自己上去睡,只能不停给贺南鸢发信息解困。
【你到哪儿了?】
嘈杂的背景音中,邱允的声音神神秘秘的。
“你如果做梦是第三视角……就可能……”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是在观察另一个平行世界。”
我将手机塞进兜里,打断两人的对话:“我去外面接一下人,你们去上面等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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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里的层禄语统统参考藏语。
这里分享个小知识:夏人其实就是汉人的古称。夏作为我国第一个朝代,一直无法被真正考证,但是我们有许多旁证可以证实它确实存在,比如到现在为止藏族还是称我们汉人为“夏人”的。他们的夏,发音在甲-雅-夏之间,黑发音“那”,连起来“黑夏”(古人崇黑)就是他们当时对中原汉族地区的称呼,这个词,非常像“China”。
第26章 小鸢,你这就太见外了
雪好大。
隔着透明的伞仰望夜空,一片片羽毛般的雪花飘飘荡荡地朝地面坠落,接触到塑料伞面,只是须臾就化成了晶莹的水珠。
哪怕穿了最厚的羽绒服,手脚还是一点点冰凉下来。说了十分钟到,但当我卡着点来到小区大门口,却并没有看到贺南鸢的踪影。
我掏出手机给贺南鸢发去信息。
【说了十分钟,多一分一秒一个毫秒,都不是十分钟。】
最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会儿,贺南鸢回过来。
【堵车了。】
雪天加上晚高峰,堵车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想法在五分钟后被侵入骨髓的寒冷击个粉碎。以为只需要短时间在户外逗留,虽然外头穿了最厚的羽绒服,但里面我只穿了一件短袖薄T,脚上也只是穿了不御寒的运动鞋,还没穿袜子。
【这雪比卖火柴的小女孩死那天的雪还大,你到底什么时候到?我已经能看到我妈了。】
短短几分钟我换了十几个动作,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干脆蹲下身,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你把门牌号给我,到了我自己慢慢找,你回去吧。】
米大友当初图静,买了最里头的一栋房子,光是从家里走到小区门口我都走了十分钟,现在再走回去,说不定刚进家门贺南鸢就到了,那还不如继续等着呢。
【不要,我要等你。】
而且,撩汉和撩妹的本质都是一样的,让对方觉得自己非常特殊、非常重要,总是没错的。没人不喜欢被重视的感觉,就算是朋友,也会欣喜于对方的偏爱。
以上,是我为了与基佬共情,打了半个月乙女游戏的体悟。
等都等了,反正没事做,我干脆点开游戏开始抽卡。
攒了五十抽,怎么样也要给我出个没有的SSR吧?
第一抽,八个R,两个SR。
第二抽,六个R,三个SR,一个重复的SSR。
第三抽……
不死心地连抽五次,出了一堆SR,SSR是一个新的都没有。
深呼吸,调出后台模式,上划APP关闭,我熟练地点开通讯录里的客服电话。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温柔的AI女声响起。
“骗子,大骗子!哪怕出一个,哪怕出一个呢!!”我气得要死,在马路边大喊大叫。
“抱歉,我听不懂,请简短地描述您的问题。”
“赚这种钱,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一辆黑色越野车碾着积雪缓缓停在我的面前,我没有注意,仍在激情辱骂AI客服。
“五十抽,一个新SSR都没有,这合理吗?啊呸!垃圾,专门骗女孩子钱的垃圾!”越想越气,我呼吸急促起来,身体都热了,“女孩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啊?无良游戏,唾弃你们!”
骂完了,我挂掉电话,一抬头,对上了黑色越野车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我:“……”
车上的贺南鸢:“……看你在打电话,就没打扰你。”
我吸吸鼻子,撑着伞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收起伞,抖了抖上面的水珠,我拉开后车门钻进车里。后座上,贺南鸢穿着一件深红色镶着白色毛边的层禄服饰,脚上踩了双翻毛靴,看上去舒适又暖和。
“抱歉啊小朋友,路上有点堵,等很久了吧?”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回过头,笑眯眯地对我打招呼。
我一眼认出,他就是上次跟舅舅一起来学校的男人。
“也没有等很久。”车里暖气很足,不一会儿我手脚就恢复了温度,“哥,你直接开进去,我给你指路。”我指着小区大门道。
听到我叫他“哥”,男人笑容愈大:“欸,好嘞。”
从大门开到我家门口,也就两分钟,全程贺南鸢显得很安静,都是我在跟开车的男人说话。
“你可以和小鸢一样叫我的名字,我叫柏胤。”
小、小鸢?我努力压平唇角,但它们仍然不受控制地上扬。
“那不行,直接叫名字,多没礼貌啊。”我怕贺南鸢发现我在偷笑,赶忙身体往前,往前排座椅中间靠去。
“你叫我哥,叫摩川舅舅,不是差辈了吗?”
之前听层禄人都叫舅舅“频伽”,我就想过这可能是他们对言官的尊称。后来上网查了查,发现每任言官只有在当学徒时才有自己的名字,一旦继任成为真正的言官,就会成为山君的“频伽”,不再拥有俗世之名。
“舅舅叫摩川啊?”
“是啊……”
“别再叫他这个名字了。”一直很安静的贺南鸢忽然开口,“你也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吧。”
车内暖气分明很足,我却在那一瞬间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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