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丛辙停住脚步等他喘匀气,顺带帮他梳理跑乱的头发,然后态度认真:“你忘了我说的,别骂脏话。”
曲笙全身一僵,特别是臀肌紧绷,退后一步,“我明天不和你一块跑步,你别擅自开我房间的门了!”
荆丛辙的运动量比曲笙要大得多,却呼吸均匀,吐出薄薄的冷雾,在眼底结霜,明明没有温度,但曲笙知道他呼出的气是热的。
“那我七点半叫你起床?”荆丛辙退一步讲。
“我自己起的来。”曲笙在荆丛辙的瞩目下硬撑,“七点半就七点半,我肯定不迟到!”
荆丛辙点头,曲笙才后知后觉自己承诺了什么。
周末的演出结束,连舒梓媛都说:“你最近是不是太乖巧了?”
曲笙看了眼手机,荆丛辙半小时发消息说自己临时有事,派司机接他回去。
“你指什么?按时回家吗?”曲笙用手机匆忙回复了两个字,随即抬头,“之前不是你说有人接送挺好的?”
舒梓媛一根手指撑在下巴上,“是啊,我是这么说,但要是连你自己都这么觉得,那就有点不妙了。”
曲笙忙着发消息,抽空询问:“什么不妙?”
“我们家小曲奇成了别人的乖宝宝。”舒梓媛用某种洞察的眼神看他,“——的那种不妙。”
曲笙手指一僵,快速打字回复对面:【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别让人来接,我又不是十二岁,你再这样我发火了!】后面打了两个怒火中烧的表情。
“谁说的?”曲笙佯装淡定地收回手机,“之前是我不想喝酒,今天赶巧了,我状态超好,喝不死你们。”
舒梓媛无所谓地耸肩。
挑衅最管用了,曲笙的心理年龄不超过十二岁。
乐队四个人聚齐,啤酒红酒都上。
岑鱼有一个多月没出现,许缘开越发沉默寡言。
曲笙觉得他明明挺在意岑鱼的,搞不懂两个人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舒梓媛说:“小孩子不要掺和成年人的爱情,很复杂的。”
曲笙憋屈,“我好歹也谈过。”
舒梓媛嗤笑:“那你也配叫谈恋爱?被对方绿了那么久都不知道。”
“不是说好了不提吗?!”曲笙恼羞成怒。
时间随着舞池里摇晃的舞曲飞速转过。
胖子频繁跑去厕所,舒梓媛拉着萎靡不振的许缘开去跳舞,剩下曲笙一个人坐在卡座上,没忍住掏出手机看消息。
荆丛辙早早便回复他,没有再勉强,只是叮嘱他自己回去时小心一些。
曲笙不明白他在不放心什么,但男人的语言沉稳,相比之下自己就像在胡乱发脾气。
曲笙叹出口气,打算和荆丛辙实话实说,自己和朋友在酒吧喝酒,但还没等手指碰到屏幕,身后忽然有只手拍了拍他。
曲笙吓了一跳,转头一张平平无奇毫无记忆点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蹙眉,那人露出憨厚的笑,曲笙下意识抬起手臂。
那人立刻:“哎、哎,别!是我啊,我们之前见过。”
曲笙:“放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人撤到一个安全距离,擦擦额头上的汗,“是真的,在蓝厦!”
曲笙立即警惕起来,拳头又紧了紧,一歪头,“见过?所以呢?”
“不是,我不是同性恋……哎,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极星传媒的,我们公司很有名,你一定听说过,韩舞、夏梅都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他说着赶忙递上一张名片,这回曲笙还算理智,接过名片看了,抬眸,“崔耀?星探?”
“对对对。”崔耀当即点头,“我蹲你好久了……”
曲笙勉强接受了对方的说法,“你就是舒梓媛说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崔耀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没办法,你实在是神出鬼没,我一点影子都找不见。”
“找舒梓媛或者胖子不就好了?他们一直都在。”
崔耀舔舔干涸的嘴唇,“我认为还是找你本人比较好,毕竟我们要谈的事,让其他人听见不好。”
曲笙:“?”
把那位大众脸的星探打发走,曲笙捏着那张名片看了一会儿,回想对方方才和自己说的话,还是攥起来扔进角落里的垃圾桶。
“曲笙。”有人叫他。
怎么又来?
又他妈是谁?
曲笙不耐烦地回过头,背光的阴影里,那人的脸看不太真切,只有声音传进他耳朵。
“还真的是你。”那人迈进一步,身后有光泄露出来。
他的个子比曲笙高一些,黑发综眸,嘴边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衬着温润清俊的脸庞。
“啊。”曲笙看清那人的脸,用手指过去,开口干脆,“鸭子。”
诸星文:“……”
作者有话说:
笙笙(不解):到底在不放心什么!
辙哥(阴沉):你说我不放心什么?
第39章 管来管去
诸星文请曲笙去吧台喝一杯,曲笙直接拒绝了,并狐疑地打量男人。
“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目标客户。”
诸星文只好在人来人往的过道解释:“我今天不上夜班,之前说见过你不是假的。”
曲笙刚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可我对你没印象。”
诸星文点点头,“我有个妹妹,在附近的私立学校读高中,她……喜欢你们乐队的鼓手。我们兄妹俩关系很好,彼此没什么秘密,她给我看过你们的演出照片。”
“但你不认识舒梓媛。”
“我没见过她,不知道你们的名字都叫什么。”诸星文看向他,“对你的脸有印象。”
妹妹赶时髦追乐队这件事他并不赞同,况且还是小酒吧里名不见经传的乐手,指不定私下里怎么乱。但诸星文向来宠妹妹,没有表面上明说,只在交流时稍加打听,注意力全在妹妹喜欢的那个鼓手身上了。
他甚至开玩笑问过妹妹:“他没有旁边那个弹吉他的好看,你喜欢他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开打起鼓来超帅超有魅力的!”
正巧酒店一事过去没多久,诸星文在网上看到了那条很火的视频,视频里的人正是曲笙,连妹妹都转给自己,说他们可能要火了,诸星文自然而然将所有事联系在一块。
曲笙接受这一解释,“请我喝酒就免了吧,我……”
“你歧视鸭子吗?”诸星文笑着问,“我这周看过你们两场演出了,你可以当我是半个乐迷。”
曲笙静了两秒,发觉自己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叫来叫去不太礼貌,“不,不……嗯,好吧,喝一杯,舒梓媛他们也在,你要小开签名吗?他们都在。”
曲笙说着把他往卡座上领,喝一杯也没什么,在青红他们认识的人更多更杂,有些不过是一面之缘也称兄道弟。
况且鸭子是直鸭子。
曲笙正纠结要怎么称呼他,诸星文主动自报家门:“我叫诸星文。”
曲笙有些意外,诸星文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立刻问:“怎么了?”
“我以为会是什么英文德语什么的呢。”
诸星文:“……诸星文是我的本名。”
曲笙再次点点头,“那告诉我没关系吗?”
诸星文失笑,“我又不是什么特务,况且我们之间不存在交易。”
曲笙“哈”了一声,斩钉截铁道:“存在的,你一会儿对着舒梓媛要是说漏嘴,我们都死定了!”
诸星文似懂非懂,“那我应该怎么说?说你的技术很好?”
曲笙倒吸一口气,诸星文无辜地看他:“你不是说你在上面吗?”
曲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然还是死吧。”
“本来没想叨扰的,我看你和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出去,不放心跟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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