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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辉耀录了半天歌、半天戏,江野待在录音棚一整天都没怎么出来。工作人员直夸,这孩子真拼。
手机一直静音,临走才敢拿出来看一眼,没有汪橙的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
只有高格的信息。
—桃哥我们上车了。
—桃哥我们到了。
—桃哥看,这就是我们的学校,帅吗?
……
他点进了汪橙的朋友圈找虐,这人从来不发朋友圈,上次发还是在平遥——我的瓮城。
而几个小时前有了一条动态,是北大大门的照片——我的北大。
多少人在评论里留言恭喜橙哥如愿以偿。
恭喜个屁,如愿以偿个屁,你的北大面前,瓮城算个屁!
“江野—”
有人叫了声,他失魂落魄地回头,是跟了他好几个月的保镖头子。
“丢魂儿了?”
江野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公司大门口,怎么出的录音棚,怎么下的楼,怎么走到这里,全不记得。连见晚的天色也是此时才发觉。
“没。”
“我送你回去吧,顺路。”
上了车,江野才觉得浑身疲倦。靠在椅背上,在外间不断照进来的灯火里,他合上了眼。
“怎么啦?瞅着兴致不高。”
“你唱一天也这样。”江野无力地说。
保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没瞧见你师哥?”
江野都快难受死了,脸拉得像头驴。
“呦,怪我多嘴。”保镖再一次多嘴:“吵架了?”一脸八卦。
江野忽想起自己那封央戏的录取通知书,“叔儿,你说央戏离北大有多远?”
保镖偏头看他一眼,以为他故意岔开话题:“你查查呗。”
江野立马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欣喜,不远。那意味着虽然不能和师哥住一个宿舍,起码想见就能见着。
“哎呀,我怎么这么笨!”江野叫道。
“怎么啦?”
“不会租房子住嘛,真是的!”
保镖:......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又听他说:“我觉得吧,人不能总想着赚钱,像我这个年纪还要多学习多深造,您说是吧?”
“是。”保镖不着五六答了句。他实在不知道和江野聊的都是些什么,便换了个话题:“听说没,鼓楼老街要拆迁。”
江野撇头看向窗外,车子缓慢地行驶在鼓楼老街上,中间还是那排梧桐树,两旁还是拥挤的商铺。下班的高峰期,这条路还是这么堵。
路中央的马路牙上,两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大男生勾肩搭背,说着笑着闹着,他恍惚间错看成自己和汪橙。扭着头瞅了很久,直到他们淹没在人海里。
想了起来,就是在这个地方,那天早上他喊汪橙,真以为老唐吃素的吗?
若非载了汪橙一程,他俩相互不顺眼的日子,不知还要多久。
再堵的路也会走到尽头。
江野说:“叔儿,拐回去再走一圈吧。”
保镖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我这人……挺怀旧的。”
城市的发展不会因为某人怀旧而止步,挖掘机身边扬起的都是尘土,没有情怀。
多像汪橙,说走就走,走得干干净净。
回到家,江野头抵着门不想进去,他的房间里又剩下自己了。
人站在门边有了感应,密码锁的灯一直亮着,很亮。
我操,不是密码锁,是手链!
“狗日的汪橙,又玩儿我!”江野顿悟,随而止不住地笑。
他飞快按了一串密码,咔一声轻响,门弹开。
江野冲了进去,兴奋地大喊:“汪橙,给老子滚出来!”几乎是飞上了楼,踹开了卧室的门,“汪橙!汪……”
他看见的不是汪橙,是汪橙的手链,端端正正摆在床头柜上,压着信笺。
人隔千里,手链再也无用了。
高高扬起的心倏然摔落,没摔回肚子里,摔在了地上,疼得江野站不住,不得不蹲下来。
没想哭,眼泪突然就决了堤,吧嗒吧嗒往地上砸。
“哭你妹哭,人都走了,你哭给谁看!”他哽咽着自言自语,看着信。
——十一岁的时候,我放弃过戏曲,因为那是我的噩梦。妈和师父的引导,使我把废弃的功夫拾了起来。我一直以为之所以继续练功是心有不甘,学到身上的东西,不忍让其荒废。直到遇见你,才知自己错了。
这一身本领,都是为了今日能与你同台。
桃桃,你带我走出了梦魇,你是希望的田野,只属于我。我只想呆在这处田野里,呆很久很久,赖一辈子......
正如丁丁所说,汪橙早放弃了从医,他虽没说,却一直在做。可江野认为,他做那么多,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心安理得的离开。像在还债。
师哥我错了,我错了……江野再也憋不住哭出声来,哭得很委屈。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既然这么难过,我就不走了。”
江野忽的止住哭声,回头看见汪橙时,他怔愣了一瞬,怕是错觉,揉了揉眼确定没有看错。
他豁然明白,这他妈就是汪橙设的一个局。大概从年三十,酒店天台上他说了那番话后,汪橙就张开了他的魔爪。
用这个办法来告诉他——你以为你长大了,那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叫人接不住,在我眼里你幼稚得很!
此时江野没出息地承认,他幼稚、他离不开汪橙,他站起来想扑过去,蹲了太久腿麻,踉跄几步,汪橙两步过来楼住了他。
四目相对,怀里人泪眼婆娑,委屈得不能再委屈。
汪橙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捏住他下巴吻了上去。
很轻,很温柔。
而江野经不住,他似乎要确定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触手可及的,回吻得特别汹涌,想把自己憋死在汪橙的唇齿间。
他们拥着退进了浴室,没来及脱衣服已拍开了水门,脑子是混乱的,动作是无序的。淋下的水像浇火的油,湿透的衣裳紧裹出身体的轮廓,让人痴狂。
褪去衣服,他被他哥挤在玻璃上,回不过身。大脑跟着极速的心跳,有种眩晕落不到实处的感觉。探手想抓什么,玻璃上漫了雾气、溅了水珠,一片湿滑。
直到汪橙从身后贴紧的时候,他的心满了。
汪橙咬着他的耳唇,他喘息着垂下眸。目光中,两个半月形玉坠粘连在一起,形成一块满月。
合欢佩。
……
躺到床上,江野还在轻喘,像跑了几十圈跑道,久久调不匀气息。
汪橙轻轻揉着他的小腹,问他:“不疼吧?”
他哥不亏是学医的。他没皮没脸地说:“我要说很舒服,会不会……”
“会再挨一次。”汪橙翻身爬了上来。
他们很疯,疯了好几次,一字马什么的功夫都用在这里。
十指相扣,江野飘忽的思绪里忽然觉出,他们以后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要问有多久,久到天天。
到了第二天清晨,睡梦中的江野猛然睁开了眼,又大又黑的眸珠滴溜溜转了几圈,一巴掌把汪橙呼醒。
“我日!你特么设局就是为了上我吧!”
第80章 终章
在寒梅杯颁奖舞台上, 江野汪橙的那番话,让广大粉丝对他们有了新的认识和了解。
“凭什么江野汪橙就非要得奖?”这句话不意蹿红网络,成了人们表达自己低调又骄傲的口头语。
这几日江野心情特别好, 精神饱满, 皮肤也总是呈现出健康的润红色。很长时间没发过小视频,近来高产,一天发好几个。
拉着汪橙跳舞、唱歌、唱戏、讲段子, 平台上火的视频他们都要照录一遍,不给旁人留活路。
没得可录了, 就把表演老师教的本事使出来, 和汪橙对着飙戏, 玩儿得不亦乐乎。
粉丝们大跌眼镜,我家大宝二宝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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