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团队大家对我们结婚的事,是不是有些误会?”
商洛晔咬了一口三明治,闻声抬眼,微扬起眉梢看他:“?”
同样的三明治,到了商洛晔手里就显得好像小巧了几分。
蔺空山那天和人共进晚餐时就发现,年轻上司的齿列很锋利,他可以直接用咬的碎开蟹钳。
现在商洛晔吃东西也是,三明治已经露出了里面截断平滑的鸡胸肉。
他这一口就下去了将近三分之一。
蔺空山并未分神,解释道。
“大家似乎认为,这场婚事不是我自愿的。”
蔺空山自己并不会受外人影响,但他不想让商洛晔被误会。
“所以我想,要不要和大家详细解释一下。”
商洛晔单手拧开了一瓶依云,仰起下颌灌了一口矿泉水。
男生的皮肤紧实劲韧,颈间的廓线很是明显,动作间,突起的喉结幅度利落地滚了一滚。
灌完水,他就淡声说了一句。
“不用。”
这个回答也没超出蔺空山的预料,如他所想,估计商洛晔之前和团队众人说起婚事的时候,也完全没管过大家会怎么脑补。
商洛晔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更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
蔺空山微有迟疑,既然上司明显不想提,是不是该结束这个话题?
他正在考虑,却听见对方再度开口。
“婚礼现场由我设计,届时负责全场置景的人,是整个Gold团队。”
完全不打算向别人澄清误会的商洛晔,此时却清楚明了地,向蔺空山阐释了他的态度。
“就算有什么误会,也不会持续多久。等开始筹办婚礼的时候,他们就会清楚了。”
蔺空山微顿,旋即反应了过来。
有Gold在,当然不用再请其他婚礼团队。
而在商洛晔的领域里,他对一切自有十足的把控。
等婚礼设计真正开始进行,团队其他成员参与置景之后,自然不会再质疑大佬。
这是他们在专业能力上,对商洛晔由衷的信服与推崇。
而蔺空山也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事:“那月底原本的其他工作……”
“我已经和甲方们说过了。”
商洛晔知道蔺助在担心什么。
“急需的内容会加紧提前完成,档期不急的一部分暂告延缓,为我们的婚礼让路。”
蔺空山点了点头。
原来上司已经提前说过。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上午直到现在,向他恭喜新婚的消息一直都没怎么停。
如此一来,蔺空山也没再过多担心团队大家的误解。
只是,本能思路总会以工作为重的蔺助,这次也顺理成章地以为Gold众人不再误会,是因为对大佬能力的推崇。
他却不知道,任这一行当里的哪个从业人员见过商洛晔为婚礼而准备的设计之后。
其间让人最为清楚知悉、备受震撼冲击的。
却不是商洛晔那惊人卓绝的专业能力。
而是稿图中所呈露的深酽心意。
对Gold团队而言。
这将是他们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瑰绮的一场设计。
***
因为额外加入了一场婚礼设计,工作室的其他业务有不少内容都需要加紧时间,这一天,团队的不少人都加了班。
蔺助的工作也比之前更为忙碌。
除了日常业务,蔺空山还根据商洛晔的预估,将婚礼设计也大致推比为工作签单,详细量化了一下需要给团队大家加发的薪酬与奖金。
毕竟,婚礼是他们两人的事情。
大家既然跟着忙碌,自然也要得到合理的酬劳回报。
除此之外,蔺空山还开始准备起了Canvin那场大型秀展的策展权争取事项。
因为高奢品牌的大型时尚秀展往往需要很长时间的筹备,何况Canvin这一场,还是意义特殊的本土秀展。
虽然大秀要明年才开,消息也尚未对外公布,但现在Canvin已经进入了立项筹备阶段。
蔺空山自然要早做争取,避免错失这次机会。
因此,等这一天的工作彻底结束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而今晚,蔺空山还需要搬家。
和团队其他人告别之后,蔺空山原本打算先回家去打包行李。
毕竟他之前尚未做准备,等行李收拾好,再请搬家公司过来也不迟。
不过,让蔺空山没想到的是,商洛晔预约的搬家公司,居然是会上门帮忙打包的那种。
于是,蔺空山预计中的大量打包工作,就被专业人员全然接手了。
他连一张纸片都没用搬挪,就眼看着足足八位身穿统一制服的小哥,直接利落地收整起了属于蔺空山的所有物品。
室内各处都是小哥们细致忙碌的身影,蔺空山终是没耐住,轻声问了他的老板一句。
“洛老师,这种服务的收费标准……是什么?”
以蔺空山的猜测,这肯定不会只是计件按重量来算,估计都要按时收费了。
商洛晔正在翻看一本原本被蔺空山放在床头的书,闻言,他合拢书脊,道。
“按次数收费。”
蔺空山略有不解:“次数?”
商洛晔单手拿着那本书,垂下手臂,道:“这是和Gold签了长期合作的搬运公司,之前Gold有过大额充值,每次服务完会直接扣款。”
蔺空山这才反应过来。
这居然不是搬家公司,而是专门负责打包搬运贵重精密仪器的那种服务人员。
难怪这群小哥打包时会这么细致小心,又如此熟练轻巧。
没等蔺空山说什么,商洛晔就道。
“Gold是它们家的长期贵宾客户,收费会优惠很多。”
“而且,”商洛晔淡睄了一眼蔺空山清瘦皙秀的肩颈和手臂,道,“如果单独一人在短时间内大量打包搬运重物,很容易造成肌肉过度劳损,反而会影响之后的工作。”
所以他道。
“这种事,让搬家公司来就好。”
蔺空山点了点头,看着男生,若有所思。
商洛晔没有错过他的视线,便问。
“怎么了?”
蔺空山很轻地笑了笑:“我在想,洛老师是不是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才会这么清楚这种事。”
不说在被夺走已经成名的工作室之后,空手回国,从无到有地创建了Gold。
单是弟弟当初自己在欧洲上学的时候,应该也没少吃苦。
不过商洛晔听了这话,却道。
“我之前一直是自己扛摄影器械,很早就练出来了。”
蔺空山不由意外。
也是听到这话,他才反应过来。
各种摄影设备的份量的确相当沉重,不说全套的角架、云台、长焦镜头,单只是高清摄影机的机身就重量不轻。
更不要说是体型更大的那些录摄机器。
而摄影者不仅要拿起这些设备,往往还需要长时间的装戴和托举。
假如没有足够的体力,的确很难完成预定好的拍摄任务。
“当初在欧洲念高中,健身房收费不菲。”
商洛晔道。
“我那时尚未自己赚钱,没去过几次健身房,最早就是靠背扛这些,练出了手臂和胸背的肌肉。”
所以虽然在不少文艺作品和许多人的想象中,艺术生这个群体常常会被视作为春花秋月、弱柳扶风。
但其实,艺术生中真正孱弱的人反而很少。
因为艺术生往往都要自己扛起大包,直接飞奔疾跑。
听着商洛晔的这些话,蔺空山也慢慢勾勒出了一副对方的过往模样。
除了惊才绝艳的天赋之外。
弟弟在生活领域的处理能力也相当厉害。
搬运公司的打包总共只花了不到一个半小时,这比蔺空山预想中自己来做的情况快了很多。
所有的东西都被分门别类地仔细收整好,搬运公司最后甚至还有专人负责,把房间卫生也都清扫收拾过了。
蔺空山给已经去上夜班的室友发了信息,两人约好了等明早室友下班之后,来签转租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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