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更不懂了,“那你为啥不跟我搞?!”
“你什么都好我就要跟你搞吗?”闻野移开视线,垂下眼:“你很好,但是我不喜欢,明白吗?”
林南当然不明白,他那个屯炮脑袋能想明白就有鬼了,他又懵又气,扒着盘子两口把小熊的脑袋给炫了,差不点噎死,咳得震天响。
闻野递了一杯水给他,林南大口大口喝完,挺委屈地看着他:“说到底你就是没看上我。”
闻野直接给了他一记闷锤:“我为什么看上你?”
“我是一个alpha,和你互相排斥,只有omega才对我有天然的吸引力。”
“而且我们的年龄和阅历都相差太多,在你之前我已经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比你漂亮的,比你招人喜欢的,比你带劲儿,一抓一大把,别说omega,即便是在alpha里,你都排不上号。”
这可太伤纯情少A的心了,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看不上你,你让我烦,你对我没有吸引力,比你好的太多太多了,你是最差的那一个。
林南让他说懵了,打击傻了,眨着狗狗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拼命咬唇的样子看着是要掉眼泪。
闻野没有看他的脸,胸口的位置闷疼得厉害。
他没有说的是,林南根本就不是最差的那一个,因为他压根没正眼瞧过别的追求者,也不会把一个真心追求自己的人拿去和别人做比较,这样太混蛋。
但林南绝对是最纯粹的那一个,纯粹到他觉得自己连伸手都不该。
“我们不可能,更不合适。”
一个朝不保夕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谈感情呢?
况且他比林南大了太多太多,眼前这人就是个没头没脑的冒失小孩儿,他要鼓起不知道多少勇气和竹蓝打水一场空的准备才能去接受林南的喜欢。
闻野孤身一人太久了,不想好不容易踏出那一步,再被人中途抛下。
“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总是在我面前打转。”闻野起身系好了扣子,彻底把他拒在心门之外:“别再来找我了,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直到目送闻野走出门外,林南眼里打转的水才猝然滑下。
他低着头一口一口吃光了小熊蛋包饭,又把配餐的蛋糕几口塞了。
口腔里米饭、鸡蛋、奶油什么都有,又堵又噎又腻,难受得他喘不过气,可等到把那口东西咽下去,才知道真正的难受在心里。
“喜欢一个人咋就这么难呢……”
小屯炮把口袋里的打火机拿出来仔细看,至今还记得闻野祝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时的纵容语气,心口的酸涩瞬间堆积到顶点。
你祝我长命百岁,但却只肯给我见三面……
*
惊天动地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林南刚十九,说不难受是假的。
他找堂哥买了几天醉,总是喝到大半夜才回家,有时候醉糊涂了会无意识晃到闻野的酒吧,但还没走近就会有人出来赶他。
闻野说了不见他,就让他连靠近都做不到。
他醉得很厉害,眼睛看不清东西了,却能模糊地看到二楼窗口站着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看他被保安驱赶,推搡,看他在树下狂吐,又狼狈摔倒。
林南来了脾气,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推开保安就要往里闯,闻野直接拎了只酒瓶过来。
“再往前一步,我让你再开一次瓢。”
直到此时林南才明白,闻野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一点点喜欢都没有。
他不敢再往人面前凑了,喝醉了都不敢,连路都找不到了却还是会七拐八拐地绕着闻野的酒吧走,不想再招人厌烦。
一个赶,一个避,两不相见了一整个冬天,林南和闻野都以为这段感情彻底淹没在大雪里了,老天爷却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五月的第一个周末,林南帮堂哥看场,当天晚上闻野被对家黑了一笔,连钱带人全栽了进去。
场面特别混乱,秩序彻底崩盘,林南端着小熊蛋包饭从吧台出来,刚吃了两口,还没反应过来就和闻野一起被卷进了麻袋里,一棍子打晕了。
他们只有两个人,对方有三十多个,林南揉着脑袋睁开眼时闻野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了。
一个满背纹身的男人踩着他的脑袋,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握着棒球棍高高抡起,用尽全力往下砸!
只要一秒,闻野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炸开。
林南吓疯了,拎着块板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我艹你大爷!”
他一砖头拍在那人脑袋上,把闻野拉起来护在身后,alpha们撕斗成败六成在信息素,拼信息素林南谁都不怕,但他社会经验实在太浅,压根防不住别人使阴招。
七八个人用撬棍驾着他的胳膊,一棍一棍狠狠砸他后颈的腺体,逼他无法再释放信息素,林南被打得吐血,口水和眼泪糊了一脸,黏着血丝往下滴。
眼见着那个满背纹身的alpha奸笑着走到他面前,在他脸上轻蔑地抽了几个巴掌,然后拿起那块沾血的板砖,“刚才不挺横吗?我他妈送你去见阎王!”
话音落地,板砖仰面砸来!
林南已经耗尽全力,只能绝望地闭上眼,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手臂突然从身后扣住他的脖子,闻野半睁着被血糊住的眼睛,把人护在了身.下。
板砖砸在了他的后颈,温热的血溅出来,洒了痴傻的林南一脸。
“你他妈怎么这么傻……”
闻野挤出最后一点信息素,压倒半数人,然后踉跄着步子把他往门外生拉硬拽。
两人身后拖出一条宽宽的血线,林南的上半身瘫在地上,两只脚被他拽在手里,模糊的视线中闻野的身影像残破的风筝,然而生路离他们太远太远。
身后有人拿着电锯追了上来,嗡嗡嗡的尖锐声响像是夺命的利爪,紧紧掐着他们的脖子,林南知道他们可能是要交代在这了。
打手很快追上来,从闻野手里抢过林南,拉着电锯要把他锯成两半。
闻野拼命冲过来扑在他身上,眼泪混着血淌下来,他哑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林南摇摇头,脸上全是两人的血,他吓得浑身都在抖,眼看着电锯从头顶落下来,马上要锯开自己的身体,闻野从地上捡了块玻璃抵在他脖子上。
林南知道他要做什么,与其被活活锯开,不如来个痛快。
闻野捂住他的眼睛,血腥味的唇摩擦着他的嘴角,他在给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
“很快……别怕,我动手很快,闭上眼,闭上眼深呼吸……不要怕……”
林南点头又摇头,想抱住他,又被他扯下手臂压在身底下,怔愣了一整晚的小A已经崩溃了,突然尖声哭叫起来:“那你怎么办!哥……闻哥……你怎么办……”
电锯已经落到了闻野背上,血雾飞溅蹦开,第一层皮肉裂开一道血口,闻野闷吼着把玻璃尖角刺入林南的脖子
他甚至连一次示好都没有给他,却要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感觉到大片的血流了下来,林南抬手拥住他的背,用自己的胳膊做他闸刀之下的唯一一层屏障。
闻野最后吻上他的唇角,右手猛地施力,玻璃瞬间就会割开小A的动脉,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枪响,子弹破风而来击中拉动电锯的打手胸口!
玻璃碎片在最后一秒堪堪挺住,闻野看了一眼冲进来的人,阖眼倒在了林南身上。
*
林南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才醒过来,刚睁眼就薅了手上扎着的针头,着急忙慌地冲出了病房。
他的脑子都躺木了,只知道红着眼不停叫闻野的名字,丢了魂似的找这个人。
护士把他轰了回来,他颠三倒四说不清楚话,混乱地问他们闻野还活着吗?
护士不知道闻野是谁,林南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又冲回病房疯狂地找手机。
结果电话刚拨通门就啪一声被关上了,他呆呆地回过头,看到穿着病号服的闻野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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