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挺和谐的气氛被这么一让顿时就尴尬起来,方小野暗自叹了口气,主动提起话头。
“那你在家也不洗碗?”
相当生硬,但聂凯接了腔:“嗯,洗碗机。”
方小野想起来了:“模型你放哪儿了,不会是洗碗机边上吧?”
聂凯看了看他:“问这么细,怎么,想去我家啊?”
“没!”
方小野赶紧澄清。他才对人家生出那些不健康的想法,而且显然已经被发现了,这会儿就把话题往去人家里引,那他也太不是东西了。
然而没等他再解释,聂凯忽然开口。
“行啊。”
方小野怔住:“什么?”
“可以来我家。”聂凯表情无波无澜,漆黑的眼珠定定地对着他,分辨不出情绪。轻声说:“要来吗?”
这算什么?普通的做客?
还是……约炮邀请?
方小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动了动嘴唇,语气不由谨慎起来:“我去你家……你是指……”
聂凯却没有再搭腔,更没有解释。他斜靠在吧台上,提着酒杯的手垂在腿侧,姿态散漫,落在方小野身上的目光有一种从未被窥见的漠然。细究起来,这种冷漠之下似乎还夹杂着些微怜悯。
方小野奇异地觉得此刻的聂凯变得陌生,他心中升起点茫然,但并不恐惧。四目相对,很短时间的静默后,方小野痛快地一点头。
“那就去呗,什么时候?”
聂凯闭了下眼睛,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说:“等下回你休息吧。”
方小野背着包到聂凯家楼下的时候觉得是自己思想有问题,这大概率不是什么约炮邀请。
因为聂凯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钟,大白天。头顶的太阳还异常明亮,阳光落在皮肤上烫得像在咬人。
对方就住在镇南路的别墅区,离秘语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应该是一个人住,前院看起来没怎么打理,花圃里的花都被晒的半死不活的,花瓣干枯发蔫儿。野草倒是很茂盛,一路长到了通向房门的长道。
方小野抓了抓单肩包的背带,按响了大门的门铃。
其实包里什么也没有装,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要背出来,估计还是有点紧张。今天穿的裤子只有一个兜,手不抓包的话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门铃响过三声,大门才开了,门内站着姗姗来迟的聂凯。
“我现在才知道你住这儿呢,你……”
方小野扬起一个笑,看清聂凯的模样后嘴边的话陡然一顿,目光愣愣地停在他身上。
聂凯大概刚洗过澡,利索的寸头和脸都是湿的,透明的水珠爬山一样从高挺的鼻梁滑下来,沿着脸部轮廓一滴滴朝下淌。他浑身只套了件浴袍,前襟大大敞着,脖颈与肩颈拉出极富力量感的曲线。
爆炸性的肌群附着上身,赤裸裸地撞进视野。男人下巴上那道红唇纹身好像被水冲化了,湿淋淋地落在健硕的胸膛和腹肌上,结成一块块凝固的吻痕。
“嗯。”聂凯仿佛没看见他的失态,侧身一让:“进来吧。”
方小野脚步僵硬,听从指令进去了,但心绪混乱,一时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他控制不住将目光瞥向聂凯,淤青和红印斑驳了胸口的纹身,上面鬼脸的怪诞都被淡化,反透出浓烈的情色感来。
怎么回事,聂凯刚和人上过床?
就在和他约定见面的时间之前?
方小野跟着聂凯走向客厅,半途忍不住停下腿,张嘴叫:“凯哥。”
聂凯转身,看着他。
方小野深吸一口气:“你今天让我来是想让我认清事实吗,给我个下马威?其实不需要,我最开始就说了不会拦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所以就算看到了什么我也不会在意——”
正说着,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看起来明显不合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黑发柔顺,五官俊美,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皮肤有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身材瘦削修长。
方小野见到人后语调陡然一拐,拔高了:“但是我不会加入进去的啊!3p不行!”
聂凯的眉毛古怪地动了动,好像有点想笑,又克制住了。这会儿林水生也已经下完楼梯走到近前,他听到方小野的话,目露讥讽,眼神笔直地扎在聂凯身上。
“是啊,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刚玩完我又找人,是我让你不满意,还是想玩三人行?”他视线一转,冷冷地睨向方小野,如有实质地从上到下彻底打量过一遍,声音发凉:“真要玩,他受得起吗?!”
方小野被这么看着,感觉仿佛被蛇类在身上舔了一遍似的,相当不适。
他盯回去:“朋友,先不说我打不打算加入,我受不受得起也轮不到你来掂量吧。”
“怎么,嫌我说话不好听啊?”
林水生冷笑,唇角的弧度微微扭曲,忽然拽起下摆将睡衣脱下,用力扔到地上。
苍白的上半身骤然暴露在两人的视野里,贯穿乳*的乳钉,鲜艳如血的鞭痕,淤紫发黑的指印……这些痕迹纵横交错于他整个上身,连先前被袖子遮住的小臂上也有捆绑留下的印记。配上对方此刻阴郁的神情,有种震撼人心的被摧残感。
方小野乍一目睹,脊背发僵,实打实被震慑了一下。
林水生露出胜利的笑容,还想说什么,侧边横来一只宽大的手掌,罩住了他的后脑勺。
聂凯拽着他的头发,弄小猫小狗似的左右晃了晃,平静地说:“行了,别发疯。”
第31章
聂凯的手搭上来那一刻,林水生表情一顿,随即整个人都乖顺下来,肉眼可见的变得柔软。
但这不像是心甘情愿的臣服,更像是被捏住后颈的猫,肢体上一种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他虽然安静了,眼里却仍留着咄咄逼人的光,尖锐的棱角被强行压抑在表象下,显出古怪的矛盾感。
“我没那个意思。”
聂凯的手没放下,目光掠过方小野后,停在林水生脸上:“你可以走了。”
林水生不甘心地攥了攥手指,勉强平和道:“我走,他留下?”
聂凯淡淡道:“他是来做客的。”
方小野闻言从震撼中回神,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林水生上半身还裸着,身上的痕迹异常醒目,毫无顾忌地展现在人前。他倒很习惯似的,并没有打算立刻捡起睡衣穿上,反而往聂凯那边靠了靠。
方小野听到他压低声音说:“那我过两天再来找你。以后你不要不看我信息了,也不要不回电话,我打好几个你才接到一个……”
话没有说完,被聂凯打断了。
“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男人松开手,姿态漫不经心,唇角挂着嘲讽的弧度,目光却很冷淡。好像因对方而生的情绪实在是很渺小,连讽刺都不达眼底。
他道:“林水生,我们没有以后。”
林水生一愣,没能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不是同意我今天过来了……”
讲着讲着,他的音量渐轻,好似在把话含在嘴里琢磨。在这种反复的咀嚼中终于意识到聂凯的意思,骤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你打算最后玩我一次就不要了?”林水生喊出来:“你就没想着管我,你要把我扔了吗聂凯?!”
聂凯眉心微皱,很快松开:“我有说过要管你吗?”
林水生张了张嘴,停顿几秒后惨笑:“哈……对,你没说,你是没说……是我自己上门犯贱。”
笑容和语气都太扎心,方小野看得有点不舒服,他把视线移到聂凯脸上,却发现对方毫无动摇,由动作到神情都无动于衷。
林水生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的唇角的弧度渐渐收拢了,拉平。变成薄薄一道,刀锋似的。那种乖顺的表象被刺破,他内里的棱角尖锐地冒出头,声线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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