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万。”
林岁辞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他看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几百万从对方的嘴里说出来,仿佛不是钱,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数字。
片刻,江乐又加了十万。
裴川不为所动,直接喊到了七百万。
场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裴川和江乐身上,就跟看戏似的。
江乐紧紧地握着号码牌,最终还是没有举起来。
裴川就是故意跟他抢的,无论他喊到多少,对方都会追加。
就算他再怎么喜欢这块表,再怎么不服气,也只能作罢。
毫无疑问,这块表还是落到了裴川手里,以七百万的价格。
林岁辞不由扭头看了一眼侧后方的位置,江乐的表情都变了,看起来很生气,但又无法发作,憋得脸都红了。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看向神色未变的裴川,心想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拍卖还在继续,接下来裴川都没有再举过牌子,他似乎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
直到江鸿宇举起了牌子,他看上了一个清代的瓷器花瓶。
裴川余光里漫不经心地扫了江鸿宇的方向一眼,随后直接举起牌子加了一百万。
江鸿宇的脸色僵硬了片刻,再加了五十万。
“104号出价两百五十万。”
“014号出价三百五十万。”
“105号出价四百万。”
“012号出价五百万。”
“……”
江鸿宇每加五十万,裴川就加一百万,这一来一回,场内所有人的目光又再一次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大家都是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这花瓶的价格已经远远超出市场价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裴川这哪是看上了花瓶还有刚才的腕表,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江家。
啧……也不知道这江家父子怎么得罪了这位爷。
裴川这人向来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这么故意针对别人,还是头一回见。
江家这是什么运气。
江鸿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哪能不知道裴川这是在针对他。
他之前从未得罪过裴川,现在对方这么做,也只能是因为林岁辞,他想不到别的事情。
江鸿宇最后还是放弃了竞拍,气得直接扔下牌子走人了。
江乐看了眼林岁辞和裴川的方向,暗自握紧了拳头,也跟在江鸿宇身后离开了。
“爸,裴川没理由针对我们,说不定是岁辞哥让他这么做的。”
“我真没想到岁辞哥会这么做……”
江鸿宇板着张脸,没说话。
而另一边,拍卖还在继续,花瓶以五百万的价格被裴川买下了,加上刚才的腕表,总共花了一千多万。
裴川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林岁辞知道裴川有钱,今晚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抿着唇,欲言又止:“裴川,你……”
别人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裴川极有可能是为了他才针对江家的。
裴川知道林岁辞在想什么,他抬手放在青年的后颈处轻轻捏了捏,稍微凑了过来,坦言道:
“给家里的小朋友出气。”
林岁辞微微一怔,后颈被碰过的那处皮肤像烧着了一样,低而沉的嗓音穿过耳膜,一字一句像是敲击在了他的心脏,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
“谢谢。”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扬起嘴角笑了笑,又低着头小声道:“其实没必要的,花了这么多钱,不值得。”
裴川很自然地收回了手,“值得。”
他这两个字说得很随意,却带着认真。
这点小钱对裴川来说并不算什么,给林岁辞出了气,对他来说很划算。
听了这话,林岁辞又是一愣。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错愕,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裴爷跟别人这么亲昵。
真是活久见。
大家更好奇裴川和林岁辞的关系,还有林岁辞的身份,要说这两人没点什么,没人会相信。
—
晚上十点左右,拍卖会结束。
低调奢华的轿车在道路上行驶着,车窗外的城市夜景繁华,灯红酒绿。
林岁辞侧目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目光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手给我。”
林岁辞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向旁边说话的裴川。
男人骨节纤长的手里正拿着刚才拍下的那块腕表,直接握住了林岁辞的右手。
林岁辞看出了他的意图,立刻把手收回来,“我不能要。”
“别动。”
裴川的力气很大,纹丝不动地握着那纤细的手腕,语气是不容反驳的,甚至带着几分强势。
他垂着浓密纤长的眼睫,直接把腕表戴在了林岁辞的手腕上。
白皙修长的手,搭配着外表华丽精致的限量款腕表,深蓝色的星空表盘深邃璀璨,上面的碎钻似乎闪耀着点点星光。
腕表好看,戴着腕表的手更好看,相得益彰。
裴川的唇角略微勾了勾,“很适合你。”
当时他就注意到小孩儿多看了两眼这款表,拍下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出气。
“当时我就觉得它戴在你手上会很好看。”
所以,就算没有江乐,裴川也会把这块表拍下来。
林岁辞的耳尖染上了几分薄红,犹豫片刻还是拒绝道:“可是……这也太贵了,我不能要。”
裴川看着他,“你不要我就扔了。”
平铺直叙的口吻,但话里满满的都是威胁,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岁辞真怕拒绝之后,下一秒这几百万的手表就会被裴川给随手往窗外扔去。
摘手表的动作顿了顿,俊秀的眉轻蹙了一下,他小声咕哝了一句:“怎么这样……”
清浅的嗓音里多了几分类似于撒娇嗔怪的语气。
裴川觉得新奇,心里像是有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有些痒。
“哪样?”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人。
“没……”
林岁辞不看裴川了,垂眸看着腕上戴着的表,真漂亮。
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塞满了,有点涨,也有点酸涩。
让他触动的不是裴川送他这么贵的手表,而是裴川说的那句帮他出气。
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裴川为他做的每一件事,他全都刻在了心里。
他至少得为裴川做些什么,林岁辞想。
—
等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一点了。
林岁辞回到自己的卧室,把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动作仔细地将它放进表盒里,再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放好手表之后,他便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吹干头发之后,林岁辞便穿着拖鞋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隔壁的主卧。
裴川的房间。
跟第一次来这儿不同,林岁辞动作和神态都自然放松了许多。
不像之前紧张得脸红耳朵红,还不敢看裴川的眼睛。
自从上次厚着脸皮来这儿跟裴川一起睡之后,林岁辞的胆子就肥了,第二天又眼巴巴地凑了过来。
裴川想过拒绝的,但每回都没成功。
林岁辞说过,跟他一起睡才能睡得着。
所以,这段时间里,两人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一张床上睡觉,当然,只是单纯的睡觉。
在裴川身边,林岁辞自然是睡得安稳。
但裴川这段时间却睡得不怎么安稳。
林岁辞进来的时候,裴川也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下半身只围了条浴巾,露出线条流畅性感的肌肉,充满了雄性荷尔蒙气息。
林岁辞只看了一眼,便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裴川的视线也在林岁辞身上停留了片刻,青年今天穿着的睡衣是短款的,棉质的短袖t恤,还有及膝的短裤。
白皙修长的两条腿暴露在裴川的视线里。
青年的皮肤细腻莹白,双腿很直,看着也纤细,但不是那种柴的瘦,线条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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