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拿车钥匙,送你回去,”宁知远提醒他,“你在这等会儿。”
“不用,”岑致森没肯,“我刚叫了车,司机一会儿就来了。”
宁知远乐了:“现在不说太晚了,特地又让人跑一趟?”
“有加班工资的,不用你操心。”岑致森说。
宁知远没有立刻进去,留在这里陪他一起等。
“你衣服怎么办?”岑致森问他,“你没有换洗衣服在这里吧?明早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你还好意思说,”宁知远还是有些没好气,声音却是笑着的,“你先前能想到这些我至于这样?”
“嗯,”岑致森承认,“是我的错。”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似乎刚才那一顿折腾后,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高涨,又极力克制着。
等了快四十分钟,岑致森的车才到。
司机特地绕去岑致森家帮宁知远拿了套留在那的衣服,还按着岑致森要求拿的跟宁知远身上差不多的款、一样的颜色。
宁知远松了口气,要不自己还得半夜洗衣服、烘衣服,天亮都别睡觉了。
“你先上去。”
“你先上车。”
较劲了片刻,还是宁知远赢了,岑致森先上了车,坐进后座带上车门,他冲车窗外的人说:“回去吧,很晚了。”
宁知远弯腰,看着车里的岑致森,虽然他们都狼狈不堪,这一刻他却感受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频率。
“岑致森。”
“嗯?”
“哪天我们再正式约会一次。”宁知远提议。
岑致森笑:“之前那些不算?”
“这次是我邀请你,”宁知远坚持说,“跟我约会。”
岑致森听懂了他的意思,在他含了希冀的目光中点头,温柔道:“好。”
第65章 奔赴向他
宁知远那晚说了约会,之后却一直没有兑现。
倒不是他反悔了,也不是他俩没空见面,虽然工作都很忙,一周约个两三次却并不难,但这个“约”和宁知远说的“约会”显然不是一回事。
上一次岑致森选的时间是五二零,宁知远想挑个特别点的日子,七夕已经过了,圣诞新年情人节都还远,这一耽搁,便到了十月底,岑致森又出国工作了。
这一次他是作为企业家代表,跟随官方出访东欧几国,行程一共十一天。
期间别说见面了,忙得连电话都没打过几个,宁知远偶尔在新闻频道里瞧见岑致森意气风发的身影,莫名觉得自己像被撇在了家里等人归的“深闺怨夫”,竟然尝到了一点类似于幽怨的滋味,当然他不会跟岑致森说就是了,要不能被那个混蛋笑死。
他自己其实也很忙,除了常规的那些工作,还要忙着募集他们的第一支美元基金,先前去港城那一趟收获颇丰,但还远远不够,他这段时间四处跑,为的都是这事,岑致森不在他不用分心,其实也有好处。
“后天就双十一了,你们今年打算买什么?”
“没什么好买的,又是一年双十一,又是一年光棍节,不想过这个日子。”
“哈哈。”
进门时听到其他人的议论,宁知远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顺手给岑致森发了个消息:“今天行程结束?”
他回去办公室坐下,倦怠地靠进座椅里,看着办公桌上的那盆绯花玉,这个天了也还有一朵开着,不过估计再过个十天半个月,今年的花期就彻底结束了。
他盯着那孤零零的最后一朵花看了许久,只觉自己心境都萧索了几分。
直到岑致森的消息回复过来。
“今天下午结束,其他人跟领导他们明天一起搭专机回去。”
“你呢?”
“在布拉格还有个私人行程,再过两天。”
宁知远盯着这一行字,半天没反应。
其他随访的人都跟着回来了,这种官方活动他竟然也能脱队?
顿时便意兴阑珊,摁黑屏幕,宁知远依旧靠着座椅,手机在两只手掌间交替转动着,眼睛始终盯着那盆花。
片刻,刘潞敲门来跟他说工作上的事,宁知远勉强打起精神。
说完了正事,刘潞忽然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多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不记得了。”宁知远说。
刘潞提醒他:“身体更重要。”
“我要是休年假,”宁知远忽然问,“这里的事你能应付吗?”
刘潞:“什么时候?”
宁知远:“现在。”
对方:“……”
刘潞看了眼日历,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今天开始放年假?这么突然?”
她本意只是想让宁知远别这么拼,没想到他竟然打算休年假了?
“我的年假是不是还有几天没休完?我刚仔细想了想,”宁知远说,“募资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后续再跟进一下就行,这些你们谁做都没问题,其他的就更不用我亲自盯着了,我好像放个假其实也可以。”
确实是可以的,刘潞有些没想到而已:“可以是可以,不过突然放年假?能问问原因吗?”
宁知远已经重新摁亮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浏览起了订票网站,翘起唇角:“嗯,想在双十一之前正式脱个单。”
刘潞:“??!”
宁知远的运气不错,临时买票还有空位,就是时间不怎么样,起飞是凌晨两点半。
也好在他有申根签证,可以随时开启说走就走的旅程。
于是难得一天准时下班,出门时宁知远笑容满面,有人好奇问他:“老大今天这么早走?又有饭局?”
“不了,我从现在开始休假了,”宁知远高兴道,“祝大家周末愉快,下周见吧。”
回家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再冲了个澡,接着收拾行李。
时间其实还早,那些过分激动的心情也一点一点沉定下来,他还顺手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已经很久没喝这个了,不过今天半夜飞,那破戒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岑致森的电话进来时,宁知远正在收拾行李,顺手点了接听。
“刚所有官方行程都结束了,”电话里的人说,“现在在回酒店路上。”
“然后呢?”宁知远问,“大忙人还有什么私人行程,要在那边再待两天?”
“有个以前念书时的老师,退休后回来这边定居,去看看他,顺便参加他孙女的婚礼。”岑致森说。
宁知远闻言有些意外:“特地留下来参加老师孙女的婚礼?”
岑致森解释:“他孙女也是我们同学,恰巧赶上了,就多留两天吧。”
宁知远:“还有其他同学去?”
“不清楚,”岑致森漫不经心道,“应该有。”
随便聊了会儿,宁知远终于将行李收拾完毕,最后说:“晚了,不说了,睡觉。”
“这么早就睡?”岑致森不怎么信,“你那里才十点多吧?”
“十点多还早?”宁知远笑了声,“困了,多少天没睡个好觉了,不说了啊。”
岑致森便也算了,叮嘱他:“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挂断电话,宁知远起身,去换了衣服。
最后取出那枚戒指,在掌心里摩挲了一下,想要戴上时,想起当日岑致森说的亲手帮他戴,又笑了笑,将戒指塞回了兜里。
出门前他在玄关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格外兴奋的脸,视线落过去多停了片刻。
第一次,他觉得这张脸瞧着这么顺眼,再没有那种让他自己都厌恶的陌生不适感。
原来别人说的“从心里生出的笑,也会点亮眼睛”,是这个意思。
套上大衣,宁知远拉着行李箱出门下楼,到停车场后想起自己似乎忘了样东西,将行李放上后备箱又上楼回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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