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锦襜环视了一圈周围,空落落的房间里没有人气,他一个人身处暗处,感受着孤独冷寂,却不愿让自己爱的人为他担心。
度锦襜扯了下唇角:“嗯。”
挂断电话后,度锦襜尝试让自己大脑放空,不去想任何事情。
很快的,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不就是一次失恋,没什么好难过的。
窗外明灯璀璨,室内黑暗如漆,度锦襜仰躺在椅子上,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出神。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声音,随后传来笃笃地敲门声,度锦襜思索了半分钟,才确定是有人敲自己的门。
他站起身,一天没进食的身体有些虚弱,走起路来都有些漂浮,他随便挑起一件T恤套上,拉开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口站着的一群人一齐大声地喊:“生日快乐!!”
度锦襜愣住了,他看到白孟和徐季齐两个人推着一个生日蛋糕,杨倩倩和禾清手里都拿着彩色气球,看到他之后欢快地摇了摇气球,脸上挂着明媚的笑。
度锦襜的目光朝后看了看,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身影,心里的期待一步步落空。
白孟笑着说:“还卡着门干什么,快让我们进去啊。”
度锦襜这才反应过来,他拉开门,往后退一步:“抱歉,大家进来吧。”
“哎呀,你这房间怎么这么黑啊,”白孟一巴掌拍开玄关处的灯光开关,霎时房间明亮起来,“也不开个灯。”
徐季齐推着蛋糕车进来,其余人跟在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把房间淹没,将室内的凄冷孤寂一扫而空。
杨倩倩说:“锦襜,你今天生日怎么不早说啊,差点都要错过你的生日了。”
“上次去景春园玩,小初不是捡到了你的身份证,他有心地记下来了。”
“是啊,”禾清接话,“要不是小初提前订的生日蛋糕送到了楼下,我们哪里能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度锦襜终于问出:“江初呢?他没来吗?”
“你不知道?”白孟的目光扫过来,有些惊奇,“小初订了晚上八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吧。”
度锦襜止住了呼吸,胸腔蔓延上来酸涩,抵上喉间,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将颤抖的手背在身后,低声道:“我不知道。”
度锦襜垂眸,掩饰掉眸间翻涌的情绪,他不知道这算什么,江初真是插了一把好刀,在他的心口狠狠地划了一刀,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去,连最后一晚都待不住。
或者说,不想参与有关度锦襜的一切。
度锦襜喉间一哽,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算了算了,”禾清打圆场,“小初应该是忙忘了,等他下飞机应该就会联系你了。”
杨倩倩也说:“欸是啊,现在先给锦襜过生日!”
度锦襜勉强勾出笑,看着大家把蜡烛插入蛋糕里,点燃蜡烛,关了灯大声为他唱生日歌,让度锦襜赶紧许愿,哄闹声,欢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度锦襜像是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随着大家的指挥行驶动作,许完愿,涂完脸,分掉蛋糕,大家从蛋糕车里抽出礼物盒,送给他。
生日过完后,一群人又从度锦襜的房间退出去,带走了喧闹气氛。
度锦襜一个人收拾了房间里的狼藉,清洗了脸上的奶油,所有都处理好后,他瘫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微微出神。
度锦襜打开微信聊天框,他和江初的聊天界面仍旧空旷,聊天信息屈指可数,明明江初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但却没有一句生日祝福。
他又像昨晚那样胆怯,输入框里删删减减,却始终按不下发送键。
应该给他发什么?
谢谢他的蛋糕?还是祝他一路顺风?
都不是度锦襜想要说的。
度锦襜试着发送一条信息,修长的指尖都在颤抖,可下一秒,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出现在聊天框里。
度锦襜的心脏陡然一停,双眼瞬间模糊,眼框酸涩,整个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死死捏紧,掐得他喘不过半点气。
明明是燥热不堪的夏季,可他却手脚冰凉。
“联系方式都要删了,”度锦襜喃喃道,“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好狠心的omega,毫不留情得删除联系方式,不愿再给度锦襜任何幻想,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可收获的确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江初对他而言,像是一阵触摸不到的风,荒诞随意地撩拨他的心弦,却又在他心动后冷酷无情地抽身离开。
像是一束短暂绚丽的烟火始料不及地出现即及消失,也像是度锦襜的黄粱一梦。
度锦襜大脑迷乱,他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情渊,无法抽身自拔,无法释怀,那道清凉的信息素仿佛萦绕在他周围,挥之不去。
度锦襜感觉心太痛了,双眸被泪水模糊,看不清天花板上的灯光,只留下片片灯影,少年压抑的喘息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明明是你先吻我的……”
“可为什么你却能一点都不在乎地离开……”
度锦襜的信息素从后颈溢出,炙热的暖阳转化为凌厉的利刃,疯狂地交割着房间里的花草,茶几上的桔梗早已承受不住这股蛮横强硬的信息素,奄奄一息地缩在花瓶边缘,阳台上的花草也了无声息,被火一般的信息素灼烧着。
可度锦襜却对这些毫不知晓,信息素暴涨已经让他进入半昏迷的状态,脸颊通红,额头冷汗频冒,毫无节制地散发着信息素,很快便将整个房间胀满,并源源不断地大肆扩散。
直到他的信息素充斥整栋民宿,惊扰了徐季齐他们,大家才发现度锦襜的不对劲!
“怎么回事?!”白孟惊恐道,“锦襜怎么突然信息素暴涨?!”
徐季齐被Alpha信息素弄得烦闷,体内信息素也要开始分化,他拉住白孟的手,当务之急他们还是要退出安全距离:“先别管这个了,我们先离开这里,不然他的信息素会无差别地攻击我们。”
Alpha已经陷入暴躁状态,他的信息素现在带有强烈的攻击性,任何Alpha和omega都不可能靠近他,靠近这个房间。
杨倩倩扯开禾清的手,将她推出去,大声喊:“你们快出去,别受到锦襜的信息素干扰,我守在这里,赶快给医院打电话!”
度锦襜被送进了病房,他体内的信息素紊乱严重,间接触发昏迷,整个人高烧不断,医生暂时给他打了强效抑制剂,隔断了不断散发信息素的腺体,才稍稍抑制住狂乱的信息素。
但情况仍旧不太乐观,医生询问杨倩倩:“你们知道他有没有自己的omega?这种情况如果有omega的信息素安抚,要比强效抑制剂更有效果。”
杨倩倩回头看了眼禾清,捂嘴道:“好像有,但是那个omega不再这里,已经离开了。”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那目前就只能对这个Alpha采取抑制措施了,你们谁来签字?”
等到医生走后,杨倩倩对他们震惊道:“锦襜的信息素失控,不会是因为小初离开的原因吧?!”
“什么意思?”白孟有些惊奇,“你是说,锦襜对小初有意思?”
“他还标记过呢,”杨倩倩瞥了眼病床上的度锦襜,小声道,“是强制标记的,也难怪小初会一声不吭地离开。”
“天,”白孟瞳孔微缩,拉了拉徐季齐的衣摆,“吃到大瓜了。”
“只是猜测啦,”禾清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别打扰锦襜休息了,我们出去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度锦襜终于清醒,劲瘦的小臂上还打着点滴,他恹恹地躺在病床上,目光看向窗外夜景。
这个闷热烦躁的夏夜,竟然看不到半颗星星。
凄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残白。
度锦襜抬手拔掉点滴,针头上的药液不断上涌,小臂上的针孔逆涌出血液,顺着手臂线条往下流,在指尖上短暂地停流两秒,又坠落到洁白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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