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声音渐远,女人关切的目光也慢慢变淡,只有烟灰缸中,那支未按灭的拖着半死不活残烟的女士香烟,像极了昨晚樊霄手中的那根“胭脂”……
第62章 对决
剧烈的敲门声震碎了一室旖旎,游书朗将黏在自己胸口的人拖上来,哑着声音说:“敲半天了,去开门吧。”
樊霄含着他的唇将男人的话堵了回去:“别管,专心点游主任。”
“可能是邻居有什么急事,樊霄,我去问问。”
游书朗的话断断续续夹着水声,一记深吻之后,樊霄才低低“草”了一声:“你别动,我去。”
简单套了条松松垮垮的裤子,还是能看得出一著擎天,樊霄眉眼压着不耐,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游书朗怕他生事,拖着酸软的腰套了睡袍,刚刚走到卧室门口,便听到了陆臻变了调的惊呼。
“樊霄,你怎么在这里?!”
陆臻?游书朗脚步一顿,他怎么认识樊霄?
推开门,就看到两个人在玄关对峙。
陆臻眼中有惊讶也有怒意,像个应激的小动物一样竖起了全身的毛。
至于樊霄…
游书朗的目光落在樊霄的身上,见他的脊背前所未有的僵直,右手还拉着门把手,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横亘的暗青色异常清晰。
下意识的,游书朗看了一眼樊霄的耳后,这种类似检视的不自觉动作,有时让游书朗真的很烦。
耳后的筋脉再一次鼓动,似乎更急更快了,如今连同着颈项上的脖筋都一同鼓起,好似向来嚣张的野兽却不期然遇到了强大的劲敌。
陆臻退后了一步,确认了门牌号码,熟悉的几个数字再次点燃了他的愤怒!矮了樊霄差不多一头的他,猛然将门前高大的男人一推,怒道:“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干嘛找游书朗!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已经退给你了;欠你的钱,我也给你打了欠条!你找他干什么?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陆臻整个晚上经历了接连重创,如今被活生生的樊霄一刺激,怒火攻心,不过脑子的想当然,将他当成了上门逼债的恶霸。
樊霄被他一推,很轻易地就撞在身后的鞋柜上,上面摆着的水晶相框来回晃悠了几下,最后还是翻落在地。
璀璨的水晶瞬间炸裂,晶莹剔透变成了支离破碎,一块块细碎的尸体,埋葬了樊霄在照片中的笑容。
照片外的樊霄,目光也冷了下来。本意是想装一下柔弱的白莲,没想到却碰碎了自己的相框。
这不吉利,他摸了一下胸口的四面佛。
“只许我甩他,不许他离开我。”
“哄回来再狠狠地甩了。”
樊霄忽然意识到,如今游书朗已经哄回来了,只差狠狠地甩掉了。
他慢慢握拳,告诉自己,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不允许自己多想,樊霄似笑不笑的说道:“臻臻啊,怎么这么晚过来?”
随着一句“臻臻”的出口,室内的气氛陡然而变!
陆臻终于清醒过来!看到地上的照片和赤裸着上身的樊霄,他的脸色骤然惨白!
目光缓缓越过面前的男人,陆臻看向站在卧室门旁仅着浴袍的游书朗,颤抖地问道:“游叔叔,这是…怎么回事?樊霄为什么会在你家?”
游叔叔?樊霄眉心微蹙,他将冷硬的目光也投向游书朗,吊儿郎当的问道:“是啊书朗,我的绘画模特为什么会半夜来敲你的门?”
两个人,竟都在责难!
游书朗站的地方,头上有一盏射灯,老式装修的特色,吊顶四周要配一圈筒灯。
光线自上而下,在他的发丝上荡出淋漓的光芒,像静湖中偶尔潋滟的波纹,一片孤清。那束青丝是樊霄的眷恋,刚刚还一遍遍吻在那发顶,迷恋着荼蘼又悲伤的野蔷薇的味道。
顶光又落在游书朗的睫毛上,在他的眼底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掩去了眸中的神色,让男人的一切变得意味不明。
“你们认识?”游书朗声音还带着情遇之色,暗哑性感,好听得令人头皮发麻。
慢条斯理的语调,无急无怒,倒让樊霄挺意外。
“我们…”
陆臻有些语迟,樊霄替他答了:“认识,我曾请他做过我的绘画模特,好像就一次吧,应该是。”
说话的同时,樊霄离开玄关,在客厅里找了把椅子坐下,翻出烟夹在指间,又自顾地确认了一次:“在我印象中是这样的,我邀约的绘画模特太多,记不住了。”
樊霄转身的时候,陆臻在他的背上看到的几道抓痕,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他终于确准了自己的猜测,声音也变得尖利而颤抖,指着樊霄,问自己曾经的恋人:“游…书朗,你们刚刚在做什么?…上床吗?”
无人回答的问题,代表着默认。
“上次那个在卧室里没出来的也是他吗?”陆臻几乎是喊着问出来的。
“是。”游书朗痛快的回答。
“是?”陆臻的瞳眸骤然爆红,几近疯狂,“游书朗,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樊霄,雇我做模特的人,叫我臻臻的人,不断送我礼物,给我温柔的人,让我抛弃你出轨他的人!!”
“没有出轨。”坐在椅子上的樊霄淡淡纠正,“出轨要有感情交互,我们之间,没有。”
陆臻笑容悲凉:“是,没有,你只是假意让我觉得你爱上了我,在我抛弃所有孤注一掷时,才告诉我都他妈是假的!”
“玩我,我认了,我自己活该!樊霄,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这个变T,又想做什么?!” 陆臻的尾音干瘪嘶哑,几乎在歇斯底里。
与之相反,樊霄的话,又轻又薄。
“哦,听明白了。”他笑了一下,“你前男友是我现男友,对吧?因为我曾经拒绝了你的追求,如今却和你抛弃的男朋友在一起,所以你…崩溃了?”
“不是!不是这样!” 肉眼可见陆臻真的陷入了崩溃,他疾步走到游书朗身边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臂,“游叔叔,别听他胡说,是我不好、我下贱,我因为他和你分手,但他真的是个变态,玩弄人心的高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耍了我又来招惹你,这其中一定有必然的关联!”
樊霄的手指忍不住去转火柴盒,灯下的游书朗已经退去了情遇之色,神情平静得似乎与常日无异,甚至伸手拍了拍陆臻的肩膀,让他平缓气息,冷静一下。
脆弱的火柴盒慢慢被收拢的掌心碾碎,冷峭的神情中挂上了一抹笑容,樊霄随便拉来一张椅子,温声说:“臻臻坐下缓缓,等情绪过去了,误会也就解开了。”
“不要叫我臻臻!!”
陆臻气得又想发作,却被游书朗压坐在了椅子上,送了一杯温水过去,连带两颗巧克力:“陆臻,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绪,你现在唇色发白,应该是又低血糖了,我不想你在我这里晕倒,我已经没有义务和责任再照顾你了。”
樊霄挑眉,游书朗对陆臻的无情,让他又高兴了几分。
“樊霄,”下一刻,他就被游书朗点了名字,“陆臻有贫血症,经不住言语上的刺激,如果他因为你的挑衅晕倒在这里,那么照顾他的责任就应由你承担,毕竟…他也曾是你的绘画模特。”
语调依旧温和,就是话说得极不客气,不过收效甚佳,成功的让两个人闭上了嘴。
只是,樊霄又不高兴了。
“我去换件衣服。”游书朗忽然说道。他身上的浴袍款式保守,包裹严密,再换一件实属多此一举。
可他已经转身向卧室走去,他的背影框入身后两人的目光中,一如既往的薄削挺拔。
直到卧室的门被关上,借口来换衣服的游书朗才缓缓地靠在了门板上,平静的神情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沿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入了掌心。
鬼知道他在那盏孤光下强撑了多久,自打樊霄在玄关叫出那声“臻臻”,他的心就已经跌入了冰渊,浑身的热血似被抽干,呼吸在那个刹那都跟着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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