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了大概三个多小时,终于把所有素材都看完了。
乔翼桥也又增加和减少了一些地方,稍作修改。
看完之后,吴总监笑着:“素材拍的是真不错呀,看得我都很想去影院支持一下了,首映的时候情一定要请我去……”
乔翼桥已经导演过这么多东西了,好的坏的演员也见过不少,但还是头一次看不太出来吴总监到底是真诚的还是随口恭维。
不过他更倾向于后者。
吴总监想了一会儿L,然后才说:“整体来说特效难度不大,我给您个报价吧。”
乔翼桥心道,终于进入正题了,然后开口道:“您说。”
“泥石流的镜头大概是34秒,也就是816帧,暴雨的镜头大概是七分二十二秒,也就是10608帧,还有补充血迹的镜头是14秒……”吴总监又数了半天。
乔翼桥也才明白,吴总监原来刚刚记录的是这些。
“然后像泥石流这种,我们称为A级别特效,收费是XXX元每帧,血迹就是C级特效,收费XX元每帧,……”
总之最后,吴总监给乔翼桥算出了一个数字。
和他们之前聊过的差不多,刚刚好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乔翼桥点头:“行,就这样吧。”
“好嘞,”吴总监又恢复了阳光的笑脸,“那您跟我走,我们去看看合同。”
“工作周期大概是多久?”乔翼桥又问。
“这个不好说,我只能说尽快,”吴总监拍拍胸脯,“这样吧,我们先做泥石流的特效,大概也就是三周的时间,做好了我给您看,让您放心,怎么样?”
乔翼桥点头:“好的。”
之后二人过了一遍合同,但还需要公司盖章等等流程,乔翼桥就让他们寄给小何了。
而有了之前易思千“炸组”的经验,乔翼桥着重让他们加了一条,甲方有权利随时终止合同。
吴总监那边虽然不太愿意加,但还是照做了。
……
走出特效公司的大门的时候,天色已晚,乔翼桥久违地觉得似乎完成了一件什么事,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既然特效公司这边三周之后就能看第一个镜头的结果了,亦正校园那边又没什么事,乔翼桥就决定先留在燕京生活一阵。
他住进了城市西边的一家青旅,一来是为了省钱,二来他也喜欢青旅,能接触很多人。
乔翼桥被分入了一个有四张上下铺的房间,不过这里目前还没住满,只有另外一个人住在这里。
对方缩在离他最远的一架上下铺床的上铺,发型凌乱,满脸油光,从发际线判断,年龄得有三十多了,此刻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乔翼桥本想和这人打个招呼,但看对方无比投入的样子,怕打扰了人家的工作,就作罢了。
之后的两天,他先去燕京的一些著名景点玩了玩,比如故宫、长城什么的,给自己安排了一次“特种兵旅行”,安排的满满当当,收获颇丰。
之后的几天他就一头扎进了自己发现的一个宝藏地点——小西天放映中心。
这里每天都连着播放一些或是经典或是冷门的电影作品,很多片子按照审查标准应该都是过不了的,但这里能播,应该也是电影局特意开辟出来给文艺青年补充营养的地方。
乔翼桥在这些日子里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和房间里的另一位活人对话,他自己本身睡得就少,一天撑死了也就睡六个小时,但那位仁兄睡得比他还少,只要他睁眼,就能看到对方在对着电脑输出,不知道到底在干些什么。
不过乔翼桥受到了他的感召,也没有放弃工作。
他趁着三周时间,把自己想做的那个恐怖片的大纲写出来了。
众所周知,华国的恐怖片不能有鬼,不能有真实的灵异。
所以乔翼桥只能另辟蹊径,找到另外的恐怖点。
他在看了众多恐怖片之后,发现了一个特点。
恐怖片中的“鬼”,或者说是“反派”,大多都是某种精神的化身。
比如《关灯后》的鬼,就是家庭暴力的化身。
比如《闪灵》中的一切诡异现象,都是孤独、寂寞的化身。
比如《咒怨》中的伽椰子,就是不公待遇与歧视的化身。
人们本能的畏惧“因果报应”等事,所恐惧的鬼的形象只是第一层,更深层次的,还是对这些情绪本身的畏惧。
乔翼桥思考了一下他最怕的是什么。
家庭暴力、孤独、不公待遇……这些他虽然也怕,但没有那么怕。
至于什么溺水、饥饿、火灾等等,更是只畏惧,但没有来自心底的恐惧。
他在这个问题上整整思索了一天,发现自己最怕的是虚度光阴。
准确的说,是年龄增大之后的碌碌无为。
他甚至在这次久违的放松之旅中都没能彻底放松下来,一种焦虑感始终在他的脑海中蔓延。
他总在担心自己去玩,或者看场电影,都是“没有努力”。
而他也会因为这种没有努力而遭到“报应”。
乔翼桥甚至不知道这种思维是哪里来的。
人怎么会因为在放松而感到更焦虑呢?
完全没有道理。
难道是从小的学习环境,逼得他这么卷吗?
而且,他问了很多人,包括萨布里和麦克李,他们甚至不是华国人,但也对这种焦虑感同身受。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特例。
而这也就成为了乔翼桥一切构思的根基。
如果有可能,哪怕只是一线可能,你愿不愿意回到过去,弥补那些未曾努力的岁月,重新开始?
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是,杀掉年轻的自己?
2049年,普通的中学生小青和同伴一起,接到了学校重修考试的通知。
他们在过去的高中生活里都完全没有努力学习,虚度了岁月,这次是去补考的。
但没想到,补考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整。
让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考试,而是一场追逃游戏。
所有学生将被分为六组,在校园的六栋代表性建筑里躲避杀手的追杀——而这些来自未来的杀手不是别人,正是老去的他们自己。这些中老们的目的也并非虐杀,而是通过一款名为“重修”的装置,将他们的意识灌注进18岁的自己体内,取而代之。
主角团们被迫要在学校中和年迈的自己玩这一场大逃杀一样的游戏,他们渐渐发现,原来年老的自己才是最可怕的杀手,因为他们完全了解年轻时候自己的一切想法、一切思维,甚至还有各式各样针对性的陷阱,让他们无力招架。
这可能是史上最缓慢、最仁慈,却最了解猎杀对象的“杀手们”。
深夜的校园里,厕所镜子中出现的充满血丝浑浊的双眼、迎面遇到满面沟壑的自己、哀嚎与怒吼……
都是这部“恐怖片”的卖点。
在经过两幕非常惊悚恐怖的逃生环节之后,第三幕的时候,真相才逐渐揭开。
主角奔至一个廊桥,每块瓷砖都代表了他一生中做过的那些抉择,主角想要逆转一切,他必须重新“完美”地走过一生……
踏上廊桥的一瞬间,他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但真的是一场梦吗?
本以为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但老去的自己的幻影如影随形,几乎逼着主角们做出与之前一生完全相反的决定。
斗转星移之间,人至中年,主角们发觉自己过得并不快乐,而与那场恍如隔世的“逃杀考试”相比,如履薄冰的人生似乎更加恐怖。
而当他垂垂老矣的时候,某家科技公司忽然推出了一款游戏——只要在游戏中猎杀掉年轻的自己,就可以在游戏中重新活一次。
主角义无反顾地,进入了那场游戏。
他希望再“重修”一次,而这一次,他要选择最放荡自在的人生。
他就这样,成为了另一场游戏的“猎杀者”,猎杀的“对象”,依然是十八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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