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总不能真直接开除我,”沈绰好笑说,“轻飘飘放过了又对不起现在的舆论影响。”
他其实早料到了,直接辞退他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是编制工,学院前期培养他投入成本也不小,他两次去国外开会,又刚做访问学者回来,还参与了学院的重点项目,手头好几个课题在做,即便是调岗都很麻烦。
相应的他想辞职也不容易,还得赔学院一大笔钱。
很大可能就是给记过处分,短时间内不让他晋升。
即便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不想干了就辞职,”裴廷约说,“你的履历走哪里都不缺工作,要赔钱我帮你赔。”
“再说吧。”沈绰没太大想法,至少在他老师的事情了结之前,他不能走。
他瞥了眼刚进来的信息,把手机递给裴廷约看:“这还有个说帮我赔钱的。”
是江垚这个美国佬,消息倒是很灵通,已经听说了他们被偷拍的事情,问沈绰是不是会被学校开除,极力邀请沈绰去他那边,还说愿意出钱帮他跟淮大买断。
“你有兴趣?”裴廷约问。
沈绰想了想,摇头:“算了,我不想出国。”
裴廷约拿过他手机,回复:【不去。】
江垚发来语音:“老表弟你不要帮沈老师做决定,让他自己说。”
裴廷约懒得理,手机递还沈绰。
“帮你收拾东西。”
沈绰有些头疼,这么多的书,搬去又搬来,现在又要搬回去。
“反正最后一次了。”
裴廷约撸起袖子准备干活,沈绰反倒站在一旁没动,在裴廷约目光落过来时问他:“是最后一次吗?”
裴廷约与他对视,点头:“是。”
沈绰没出声,他看了这个人片刻,上前一步,揪住裴廷约的衬衣领子,将人推进沙发里。
面对面地跨坐在他身上,揪着他不放,沈绰咬重声音:“裴廷约,你发个誓。”
“你还信这个?”裴廷约似乎有些意外。
“不能信?”
他知道誓言没用,却依旧想听裴廷约说。
“可以,”裴廷约拉下他的手,握住,认真说,“沈绰,我说了爱你,这句没有期限。”
沈绰的呼吸略重,情绪藏在缓缓垂下的眼睛里,靠近过去,吻上了他。
裴廷约立刻启唇回应。
唇舌相依,亲密交融,久违了的缠绵一吻。
沈绰在恍惚间想到,这样的裴廷约,他可能永远拒绝不了,那就这样吧,是裴廷约说的,没有期限。
亲吻到最后又逐渐变了调,呼吸渐重时,裴廷约的手也滑进了他衬衣下摆里,游走上去,越摸越过火。
沈绰有些受不住,反手扣住了他手腕:“别摸了,在这里不行。”
“那跟我回家。”
沈绰喘着气,勉强平复了心跳,推他一把,后退开起身:“赶紧干活吧。”
裴廷约低低笑了声:“好。”
沈绰收拾书籍装箱,裴廷约走到窗边朝外看了看,忽然问:“对面楼里,住的是谁你认识?”
沈绰随口答:“别的学院的老师吧,我也不是都认识。”
“没你们院的?”
“好像有个去年刚入职的讲师住那栋,我有时在楼下会碰到他,打过几次招呼。”沈绰纳闷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被偷拍那几张照片,”裴廷约说,“都是俯视的角度,差不多就是对面楼里二楼、三楼的高度。”
沈绰意外又不意外:“……他是那位田院长拍板招进来的。”
走了个杨文斌,背后却还有其他眼睛时时刻刻盯着自己,沈绰想想都觉浑身不舒坦。
“沈教授,你还挺招人恨的。”裴廷约戏谑道。
沈绰剜了他一眼,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东西收拾了一半,裴廷约看一眼手表:“不早了,先回去吧,反正明天周六,早上再来收拾剩下的这些。”
沈绰没什么意见:“那走吧。”
晚饭是回家里吃的,裴廷约做的西餐,还开了瓶酒。
沈绰一看那酒的标签,咋舌:“威士忌啊。”
裴廷约问他:“记不记得第一次在酒吧里,你喝的就是这个?”
沈绰还真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喝下去的。
裴廷约今天特地开这个酒,他怀疑这人心怀鬼胎。
也不用怀疑了,裴廷约就是心怀鬼胎。
裴廷约捏着酒杯,金黄色的液体晃了晃,倒进嘴里,回味道:“味道还不错。”
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黄昏落幕后夜色逐渐沉下,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他们随便点燃的几支蜡烛,摇曳着火光。
裴廷约继续咽下倒进嘴里的酒,沈绰看到他被酒光和火色逐渐度染的眼睛,不自觉地滚了滚喉咙,也将酒送到了嘴边。
入口的味道又烈又呛,格外刺激,一瞬间上头。
裴廷约盯着他脸上的反应:“什么感觉?”
“还行吧。”沈绰咂咂嘴,没那么好也没那么不好,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裴廷约拿过他的杯子,把剩下的喝了。
沈绰一愣:“你自己杯子里不是有?”
“你少喝点,别真喝醉了。”
沈绰拿回酒杯,犹豫之后示意他:“再给我倒点吧。”
“真还想喝?”
“反正你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裴廷约笑笑没再拦着,继续给他倒酒。
沈绰抱着杯子慢慢又抿了一口:“其实你也不用特地把我灌醉,我都跟你回来了。”
“你觉得我是特地想灌醉你?”
“你不是?”沈绰根本不信。
裴廷约又笑了声:“我在你眼里是什么?衣冠禽兽?你好像是这么骂过我吧?”
“也差不了多少。”沈绰含糊说。
“嗯,那就是吧。”裴廷约慢条斯理地应,随手扯松领带,解开了一颗衬衣扣子。
他的手指擦过哪里,沈绰的视线也下意识追随到哪里,目光一再扫过他从下颌到脖颈的那一段弧度,最后停在了他不断微微滑动的喉结上。
裴廷约也在看他,迷离昏寐里,唯见沈绰那双清亮眼睛。
一如那夜初见。
一顿晚饭吃完,那一整瓶威士忌也见了底。
他俩都没少喝,尤其是裴廷约。
沈绰想收拾一下桌子,醉鬼从身后贴上来,抱住了他,低喃:“老婆。”
沈绰有些想笑,结果这个混蛋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
他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头晕,眼里看到的东西都是飘着的,勉强才能保持清醒。
要不还是煮个醒酒汤吧。
这么想着沈绰也这么做了,去开冰箱拿食材,重新开火。
裴廷约抱臂靠在一旁看,沈绰几次抬眼瞥见他安静的神情,颇觉得稀奇:“你上次说,小时候有人给你煮过汤,你爸妈吗?”
“他们哪有那个心情,”裴廷约摇头,“小时候家里的保姆。”
沈绰看着他。
裴廷约:“怎么?”
“裴廷约,”沈绰组织着语言,“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
“什么都可以?”
“嗯,什么都可以,我尽量满足你。”
裴廷约直接道:“你,沈绰,我想要你。”
沈绰关了火:“……先喝汤。”
醒酒汤或许能醒酒,但压不下各自身体里的那股邪火,——从下午起就积蓄已久的。
还在餐厅里已经纠缠在一起,沈绰双手扯下裴廷约的领子,吮上了他的喉结,裴廷约呻吟一声,手指插进了他发间。
沈绰的亲吻辗转上去,含住了裴廷约的唇。
唇舌碰撞,一发不可收拾。
裴廷约在那些火光逶迤里,看到沈绰亲吻自己时的那双眼睛,那样的情动而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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