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没多老啊, 就说别人是小孩儿呢,”布朗尼看着另一桌, 也发出了感慨,“不过也是,他们好快乐。”
“所以人都还是和同龄人更玩得来吧。”
听叶答风这话的意思好像意有所指,布朗尼迅速领悟:“您说陈铃?”
叶答风:“嗯。”
布朗尼犹豫了下, 礼貌还是敌不过旺盛的好奇心,她又瞥了那边一眼, 随后小声问:“之前只知道你们是师兄弟,但别的也不知道了,感觉你们好亲啊,你们学艺,就是以前那种……天天待在一块儿学那种吗?”
“是,”叶答风道,“我看着他长大的。”
布朗尼:“……您这话可真把自己说老了。”
“没开玩笑,”叶答风比划了一下,“他这么小的时候,刚出生,我就开始照顾他。一直到他自己跑出去当练习生。”
布朗尼惊讶:“原来他是自己跑出去的。”
“主意可大了。想了想,天天跟我待在一起,估计他也烦,”叶答风又说,“管他这管他那的,他和朋友一起玩开心多了。”
“怎么会呢,他……”
布朗尼本来想说,陈铃每天开口闭口就是他师哥怎样,每次看见师哥尾巴都要摇断。还没来得及说,隔壁桌开始有些异样。
陈铃站起来,开始高谈阔论:“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庆祝我们……庆祝什么来着?……”
余瑜接他的茬:“庆祝我们最好的朋友……”
陈铃:“对!庆祝本社相声演员陈答雨和叶答风不知道多少周岁生日,在此祝他们做大做强……!”
余瑜:“陈答雨是哪个?”
陈铃指了指自己:“本大人。”
谢游诗:“我以为你叫答铃。”
陈铃挤着鼻子,脸皱成一团:“不可以这样叫哦。”
叶答风眉心拧起,向布朗尼说了声抱歉,走过去拍了拍陈铃的肩膀。
陈铃竟然顺势就转过身来扒着他不放了,继续高谈阔论,但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噢,是你,我的罗密欧。”
叶答风:“…………”
他皱着眉,看向其他几个人:“他喝酒了?”
谢游诗:“没有啊,一直给他倒的可乐。”
余瑜:“什么可乐能醉人,配方值得研究。”
谢游诗:“喝可乐也能醉的人才值得研究吧。”
余瑜:“您说得对极了。”
周明光瞄了一眼叶答风,见他正拿起陈铃的杯子,便找了句话掩盖自己此时的做贼心虚:“……不愧是说相声的,什么时候都能把话接起来。”
叶答风拿起杯子,里头貌似是可乐,其实兑了酒。
谢游诗凑过去:“还真是酒啊,可能拿错了谁的……刚他一直输,喝了得有……”
余瑜:“五六杯。”
谢游诗面无表情棒读:“哇哦,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叶答风:“……”
陈铃是出了名的一杯倒,喝一点点就要开始胡说八道,而且他们兑的这酒度数不低。
此刻陈铃正趴在叶答风肩上模拟水下吐泡泡,可能以为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叶答风揉了揉太阳穴:“我先把他带回去吧。”
“蛋糕还没送来呢。”
“小铃都这样了,也吃不了蛋糕,”周明光深藏功与名,“叶老师快把他带回去吧!!我们自己再玩会儿,等下也会把东西都收拾好的!”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叶答风点头,本来想问陈铃能不能自己走,发现人已经睡死过去了,双手还紧紧攀着他的肩。他只好把陈铃打横抱起来,引得其他围观的吃瓜群众一阵惊呼。
似曾相识的场景,不过这次或许陈铃是喝得太多,一直到叶答风把车开回小区车库,再把人抱回去,陈铃都没什么动静。
喝了酒,又是夏天,身上难免不太清爽,如果是以前,叶答风应当也不会有什么犹豫就拎着人进去冲澡,最好冲个清醒。
但现在他没办法,连想象一下陈铃被水打湿的样子,他都备受折磨。
几番纠结,叶答风决定还是先把人抱回床上,然后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他心里也有点气,笨得要死,明明不能喝酒,还拿错别人的酒,喝了那么多杯也没发现……怎么可能没发现,大概率就是抱着侥幸心理喝了。
要是在外面呢?
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把他抱走?
铺好床,把陈铃抱过去的时候,陈铃缓慢地睁开眼,眼前仍然像蒙了一层雾,发出一声疑问:“……嗯?回家了吗?”
鼻音有点重,听起来软绵绵的。
叶答风没搭理他。
陈铃不依不饶:“怎么不理我呀。”
因为在说醉话,甚至把自己潜意识里计划过但是实际上没有实施的事情拿出来说:“你现在不理我,明天就没有机会跟我说话了……明天我要离开这里……”
叶答风终于理他了:“胡说八道什么?做梦演莎士比亚呢?”
“我没有办法再待在你身边,”陈铃说着,捧起叶答风的脸,贴了近去,“给我一个告别的吻可以吗?”
叶答风实在没有明白陈铃在搞什么,不过也没打算弄明白,毕竟醉鬼是没有逻辑的,而且这次陈铃大约比上次醉得厉害。上次顶多是微醺,虽然讲起话来费劲,但还是能慢慢地和他说一些什么。
现在只剩胡言乱语和莫名其妙的抓马表现。
叶答风想把陈铃的手拿开的。
但他这次动作竟然不如一个醉鬼,很快,一双温热、柔软且发着颤的唇贴了上来,叶答风看见陈铃闭上了眼。
在陈铃垂下眼帘的瞬间,眼泪也悄无声息地顺着滚落。
第42章
在叶答风还没有任何动作之前, 陈铃先贴着他的唇,小声地、几乎是用气音在说:“别推开我。”
叶答风是想这么做的,他知道陈铃或许不清醒, 可即便如此, 听到这样的恳求, 他还是不忍。他没有动,陈铃的眼泪滑下来,也落到了两人唇齿相接的地方, 他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是带着丝丝苦涩的咸味,他的心仿佛也被泪水浸湿,黏黏腻腻,又发着涩。
为什么这么委屈?
叶答风往后退了一点, 两人的双唇分开, 他问:“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知道我是谁吗?”
陈铃把手搭在了叶答风肩上,虚虚圈着他的脖颈, 额头和他相抵, 尔后只是仍闭着眼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我醉了。”
叶答风发出一声轻得像羽毛飘落的叹息。他拥住了陈铃, 去轻吻眼前人的睫毛上恍若露珠的泪水,吻去滑到脸颊上的断了线的珠串, 又再一次吻上那双温软的唇。
明知道对方可能不清醒,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在和什么人亲吻,说不定只是醉得离谱时发酒疯的表现。
可是叶答风没有忍住。
这是他明明与之朝夕相见, 却依然朝思暮想的弟弟。
他不是圣人,如果错了也就错了, 他愿意承担所有。
像把世界抛到九霄云外,他们忘情地亲吻着彼此,动作生涩,横冲直撞,甚至叶答风的嘴唇被咬破了一点。夹杂了咸涩眼泪和一点点铁锈味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从坐着到抱成一团把床单弄皱,当然也仅仅是在用唇齿交锋。直到陈铃终于筋疲力尽地推开了叶答风。
不知道他是否清醒了一些,他没有睡去,缠着叶答风抱他去洗澡,花洒里温度适宜的水浇下来时,陈铃再一次攀住叶答风,向他讨了一个又一个的吻。
-
陈铃是在第二天的午间醒来的。
像做了很多场大梦,醒来以后好疲劳,头也很痛。
……嘴唇也有点痛,舌头酸酸麻麻的。他有些呆滞地抚上自己的唇。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