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阮仪心里乱得很,不敢偷窥,那悄悄地听总成了吧,立在窗边竖起耳朵,听到楼下的于哲在跟范叔聊天。
范叔:“身体要是扛不住,叔送你去医院吧?”
“谢谢叔。”
于哲将话说得大声,“我对医院有心理阴影,前阵子刚住过院,最近都不想再待在那地方了。”
范叔点点头:“那也别在楼下坐着了,太阳晒多了会头晕,回去躺着休息吧?”
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沈阮仪站在楼上,心都落在了院子,又听于哲跟范叔边走边聊,说身上哪哪都不舒服,准备找个私人护工,喂他三餐,帮他洗澡搓背,否则没两天就该嘎在床上了。
范叔还以为城里请护工格外常见:“别浪费那钱,我让繁繁过去照顾你就好了!”
于哲:“我还是想找个专业的。”
“也是也是,那孩子毛手毛脚的,不比专业的会照顾人。”
于哲一通胡说,范叔当了真,问起请护工事宜,听于哲说单价多少,额外费用怎么算,越听越觉得这份职业当真存在,还说等护工到了另外开一间房,方便对方住下来。
含#哥#兒#整#理#沈阮仪也被唬得一阵一阵的。
他从小到大就没去过医院,只有私人医生被请到家的份儿,性质差不了太多,可听着要陌生人给于哲喂饭就算了,洗澡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阮仪压根没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他当真信了,整日魂不守舍地盯着走廊,生怕来个比他年轻的小护工,趁虚而入送温暖,哪个脆弱的小病号能抵挡得了这般温柔乡。
一直从天亮守到天黑。
沈阮仪坐不住了,叫来范小繁,原先说好的不收拢对方,如今统统作废:“他真的请了护工?”
范小繁点点头:“请好了,今晚八点就会过来!”
沈阮仪抿唇不语。
范小繁添油加火道:“没想到我们小县城还有接这种单子的,送水喂饭都是常规收费,洗澡又是另外的价钱。”
沈阮仪没忍住说:“为什么?”
范小繁:“给人洗澡多辛苦啊,又累又脏的,不另外加价很亏的。”
“……”
分明很赚才是!
他知道于哲的身材有多好!
沈阮仪自认亏欠:“你待会儿让护工回去,我付他十倍工资,还有……那家伙要是非把我赶走,辛苦你帮我哄哄他。”
“啊?”
范小繁还没演完哲哥交代的戏,就见沈阮仪上钩了,开门左转,敲开了隔壁房门,忽然被一只手拽了进去。
范小繁:“?!!”
隔壁房间甚至没开灯!
听着里边在酿酿酱酱,动静不小,他老脸一红,怎么感觉在发生很刺激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明天白天(下午五六点之前)就会更,不拖到晚上,今天太晚了只能写到这里,抱歉抱歉!感谢在2023-06-26 20:18:13~2023-06-27 14:43: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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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网恋分手是要打鞭炮的。
一阵风从身侧袭来。
沈阮仪瞳孔骤缩,手腕被牢牢捆住,带往里,身子被拧过去,压在门背,姿势相当的狼狈。
漆黑房间里,沈阮仪喘息不止,感受到背后的黑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忽然。
那嗓音裹着沙哑落在耳边:“为什么跟着我?”
语气是淡漠的,可体温比常人高,拂来的气息带着热浪,让沈阮仪竟可耻地烫了耳根。
他想起于哲生着病,自个儿竟然动起别的心思,一时间暗骂自己孟浪,以至于忘了回答那句话。
于哲的眸子压着情绪,当他敷衍,手上不觉更用力,像是要把人吞进胃里。
沈阮仪手腕生疼,更多是对陌生感的恐惧:“……痛。”
于哲有片刻的错愕,听到那声似是呜咽,反而涌起一股戏谑,将沈阮仪带往床上,手掌按在腰上,不使全力,却也令他无法挣脱。
沈阮仪以更羞耻地的姿势半趴在床,心中难免委屈:“你都生病了,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于哲偏过脸:“我一直力气挺大的。”
他有段时间练过拳击,爆发力量的训练,配上先天优越的体格,哪怕是像沈阮仪这般身高一八几的成熟男性,修长挺拔,也只能占了下风。
在压制时透着压倒性的力量。
“……”
沈阮仪使力翻身,拽住卫衣领口往下拉,动作却很轻,眼前似是蒙了层雾,“我没想一直瞒着你。”
于哲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他眼眸沉了下来,昏暗环境下,看不清上挑的凤眼是哪番滋味,任凭气息纠缠,认命般靠上去:“我不舒服。”
沈阮仪怔了怔。
他生来一副高傲风流的长相,实则没沾过男色,当下心头乱撞,慌乱地找话题:“有没有好好吃药?”
于哲闷闷地说:“没有。”
沈阮仪颤着指尖,安慰地抚了抚那后背:“别拿身子跟我置气,好不好。”
于哲翻过了身。
沈阮仪赶紧起身,心脏也跟着蹦起来,从未照顾过人的金贵身子,在套房里烧水、找药,忙前忙后。
于哲就像昨晚那样,躺在床上看他,有种恍惚不知这人究竟是谁的错觉。
小圆?
沈总?
像是毫无干系的两个人,明明白白地站在他面前,融成一体。
于哲难免头疼,不觉自己还在生病,体温却高得出奇:“我不想吃药。”
沈阮仪不会哄人,手忙脚乱地拿着药和水杯走往床前:“不吃药怎么能好?”
于哲闭上眼:“那就不好。”
沈阮仪:“……”
这是在表达生气吗?
沈阮仪自觉理亏,又被那股小孩脾性可爱到了,像那晚一样,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合并膝盖,堪比个陪少爷念书的小厮。
于哲在生气不想理他。
那他趁机偷看,俊美漂亮的上位者,借着微弱的月光,屏住呼吸,视线情不自禁地游走在于哲脸上,再往下,喉结突出,领口下的锁骨,藏在卫衣下的身材充斥着荷尔蒙。
沈阮仪越看越喜欢,可越是中意,刺在心头的疙瘩就越明显。
“一开始就是我在骗你,利用你,见面之后还要继续瞒你。”
“方映生日那天的状况太突然,我也被吓到了。”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信,”沈阮仪几乎要说不下去了,“……我其实已经想找机会向你坦白了。”
空气凝固在这方寸之地。
沈阮仪垂着脸,不敢面对接下来的对话,他几乎从未流露过无措脆弱的眼神,可当下,所有的咎由自取都怪他惦记于哲,却又不会好好爱人家。
“我以为你不要小柴了,”沈阮仪声音低下去,“后来才知道你是去买笼子,不然我也不会偷走小柴。”
于哲听着心情复杂又有些好笑。
但他忍住了,瞧见沈阮仪落得几分消瘦,想来这些天也没照顾好自己,千里迢迢跟他跑来,恐怕是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来乡下。
于哲心里也乱,不明白他到底跟来做什么:“如果只是内疚,那你可以回去了,我不是记仇的人。”
沈阮仪猛地抬起脸:“什么?”
于哲移开目光:“字面上的意思。”
沈阮仪不语,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堵着一层道不清的意味,鼻腔也发酸:“……我不想跟你就这么算了。”
一句话响彻周遭。
光线太暗了,于哲仍是分不清眼前的是谁,是网络上任性骄纵的小圆,亦或是现实中身价千亿的沈总,分明是同一个人,他无法将二者连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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