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薛宝添的对面坐下,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息了屏,扣在桌面上,才说话:“我少吃一点。”
薛宝添叼着烟给他盛了汤:“行,也不好让人家久等。”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阎野喝汤,蒸腾而起的热气隔着两人,明明展臂便可触碰到对方的距离,却偏偏像隔山阻海一般遥远。
薛宝添忽然想到了一句歌词:没尝到爱情的甜,倒是先吃了爱情的苦。
妈的,什么草淡的人生。
阎野私下不是什么斯文吃相,端碗喝了最后一口汤,将羹匙放进碗里。
“走了。”他去拿挂在椅背上的西服。
“等等。”薛宝添偏头吐了烟,又将烟蒂按死在烟灰缸中,口吻稀松平常,“以后我做了饭会送到你的房间。”
他看向阎野:“以后你不用过来吃了。”
抓着西服的手缓缓握紧,阎野沉声道:“这顿是散伙饭?”
“那不至于,以后可以一起喝喝酒、唱唱K什么的,朋友还是要做的。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转头我要是与你老死不相往来,说不过去,也败你薛爷人品。”
薛宝添拿起筷子夹了片菌子放进嘴里慢慢嚼:“不过,一日三餐这样的饭就不用在一起吃了,你懂的,薛爷膈应。”
阎野盯了薛宝添片刻,没说同意有否,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还有一件事。”薛宝添夹了一块牛肝菌放在碟中散热,抬起眸子笑得恶劣,“你穿着我给你选的衣服去约会,不别扭吗?”
“还好。”男人的声音异于常日的低沉,似乎圧了淡淡的怒气。
“你不别扭我别扭。”
阎野一直平静的面色终于有了碎痕,目光深邃阴沉,冷冷地逼视着座位上的男人:“薛宝添,我们以前不是情侣,你也不是我的前任,我不认为自己穿着直男朋友帮忙选的衣服去见我此时的心上人会有什么不妥。”
话音尚有余音,薛宝添便骤然摔了筷子:“我草你大爷的阎野,我他妈不是你前任,我们也不是情侣,可我给你选完这套西装,你当天晚上就穿着它尚了我!如果这他妈也没有什么不妥,阎野你就穿着去见你的心上人去吧!”
“我……”阎野显然在薛宝添的提示下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情景,他的耳尖泛红,终于有了一些青年人的窘迫,“我没想到这层,我回去换一下。”
薛宝添又拾起筷子,将那块已经冷掉的牛肝菌放进嘴里,口吻依旧冷硬:“还有衬衫。”
“还有什么?”不知怎么阎野也散起了脾气,他将西服一抛,开始解自己的衬衫,黑色暗纹的衬衫落地,他又随着薛宝添的目光拉开了崾带。
完美的骵魄逐渐呈现,夕阳斜照,在浅棕色的皮伕上糅了一层密色。黄金比例,线条流畅,健朔刚映,又兼具曝发力与仞性,加之下圧的眉眼,让室内瞬间多了窒息感。
薛宝添望着只剩遮羞布的男人,轻蔑一笑:“內库,也是我买的。”
阎野在薛宝添面前,不穿依服比穿依服的时候还要多,也没什么羞愤的,大大方方就脫了个婧光。
“还有吗?”他一点点向薛宝添走过去,强健直观的骵魄越发迫人,“薛爷还要与我怎么划清界限?”
“你他妈……”
薛宝添的脏话还没出口,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随后虚掩的门被推开了,那个卖手机的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外。
第59章 牛肝菌
门轴滑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却如一记惊雷掷入了房间!时间短暂且诡异的静止了一瞬,只有锅中的菌菇随着翻滚的热汤起起落落、浮浮沉沉。
筷子悬在火锅上的薛宝添被热气烫了手,他率先反应过来,低骂了一声“卧槽!”
下意识想找东西去帮阎野遮掩,左右胡乱一看,身边除了餐具只有一筐菌子。
手上的动作比脑子快,薛宝添抓起一只没切的牛肝菌就向阎野扔了过去:“挡一下。”
阎野全凭肌肉反应一把抓住,拿到手里才看到是一只大号菌菇,现在的一切都太过直观具象,他手握菌菇简直羞愤欲死!
却只能无奈一挡,背对着门口咬牙切齿:“薛宝添,衣服!”
“别慌。”薛宝添迅速起身,拾起地上的衬衫在阎野腰上一围,又几步行至门前,将犹在愣怔的男人向外一推,“看两眼得了,有完没完。”
关上门,转身已见阎野穿得七七八八,红成虾子的皮肤被衣服重新包裹起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正在胡乱扣着扣子,库子的拉裢半拉不拉,卡在侉上倒是性感。
第一次见手忙脚乱、狼狈无措的阎野,他的两只耳朵被夕阳映着红得像要滴血,垂落的发丝挡着眉眼,嘴唇紧抿,似是负气的少年。
倒是挺他妈可爱,薛宝添忽然有些心痒,想拉过亲上一口,调戏几句。转而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充其量是个床搭子,连前任都算不上,亲个屁亲,看热闹得了。
他双手抱匈靠在门板上,语气轻挑:“阎总,需要我帮你系扣子吗?”
衣衫不整的阎野放弃了那几颗扣子,转身向薛宝添走来,他虽还红着脸,神色却阴沉,两步便握住薛宝添的腕子,将刚刚从地上拾起来的,曾经遮掩过重要部位的牛肝菌强硬地塞到他的手中,又缓缓上抬,将菌菇狠狠印在了薛宝添的脣上。
做完这一切,沉默的男人推开他,拉开门走出屋子。
“稍等,我整理一下。”
薛宝添听到阎野平稳的声音,以及对面房间的门声。
“好的,不急。”
清清雅雅的声音随后传来,像是不曾目睹刚刚那幕似的,听不出半分尴尬不虞。
薛宝添掂了掂手里的菌菇,再次坐回餐桌,有些落寞地看着锅中的食材,轻声对自己说:“薛宝添,情情爱爱的这些东西,一直以来就不适合你,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刚刚拿起筷子,却听到房门再一次被敲响。阎野还在对面房间,这敲门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薛宝添从烟盒中翻出烟咬在齿间,沉吟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应了一声。
听到吱呀的声音,薛宝添衔着烟翻起眼皮,虽说刚刚照过一面,却未能细看,如今将门外人看得仔细,连他这个情敌也要道一句:怪不得阎野会动心。
男人长身而立,面容干净英俊,眸光清爽又温润,透着几分书卷气,看起来彬彬有礼。他穿着淡灰色的素衫套装,不过于隆重,又不十分休闲,正是与人初识,尚未深交又有深交想法的打扮。
见薛宝添沉默不语,那人便笑着问道:“菌子火锅?闻着很香。”
都他妈是人精,一句话薛宝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摘了烟,他也笑着回:“阎野一会儿出去吃,看来我做多了。”
“虽然有些唐突,但为了美食,我还是想问问薛先生介意多加一副碗筷吗?”
薛宝添拇指缓缓弹着烟蒂,不甚在意地向门口投去目光。夕阳沉落,门楣的阴影压在了男人的眉眼上,刚刚还修竹一样雅致温润的人,此时无端的添了些阴郁,他向前踏出一步,走出阴影,笑着问:“可以吗?”
“知道我姓薛?”
“听阎野提过一句。”
“提过一句…”薛宝添眸光暗淡地客气道,“没什么好东西,不嫌弃的话…”他用下巴指了一下对面位置,“坐吧。”
男人走了过来,停在餐桌前伸出手:“林知奕。”
薛宝添坐着没动,翻起眼皮笑着问:“林什么?”
“要知奕叶承家庆,多在诗书礼义门。林知奕。”
薛宝添耳朵里听了一堆字,扬了一下眉:“好名字。”他伸出手:“薛宝添,林兄也给编一句词儿?”
林知奕略略沉吟:“宝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林兄真是好文采。”
两人轻握了下手,林知奕含笑落座:“白居易的诗,改了个字,应景儿,主要是薛先生名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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