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泊川不依不饶:“选一套最好看的。”
夏旸知道他很重视明天的生日宴,没有糊弄过去,与他一同认真挑选起来。
选着选着,夏旸愈发觉得这不是场生日宴,而是……他与顾泊川的订婚宴了。
夏旸红着耳朵努力甩开脑中的胡思乱想。
他们都领证同居那么久了,都老夫老夫了,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
次日,生日宴上。
葛发财拿着一个写着“发财”二字的专属小蛋糕感动得热泪盈眶。
夏旸这兄弟太够意思了,自己过生日还给朋友定制小蛋糕。
葛发财又探出脑袋,望向宁知玄手里的蛋糕。
宁知玄手里的小蛋糕上果然也写着字,不过比他的多两个——一个是“健康”,一个是“上岸”。
都是宁知玄最渴求的。
宁知玄比葛发财还要开心,小心翼翼地捧着小蛋糕,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要不是葛发财骗他说这个蛋糕用的食材金贵得很,不赶紧吃就要坏了,他估计会一直捧着。
盯着与顾泊川并肩站着应酬的夏旸,葛发财没忍住感慨一声:“真般配啊。”
宁知玄循着他的声音望去。
夏旸穿着白色燕尾服,站在一身黑的顾泊川身边,二者相得益彰。
夏旸年纪稍轻一些,显然并不是特别善于这类应酬,但顾泊川对他照顾异常,细枝末节都观察得面面俱到,一直使他处于一个十分舒服的环境。
顾泊川的胸口戴着一枚由红宝石制成的胸针,十分惹眼,一看就知道是夏旸的手笔。
能亲自给心爱的人设计珠宝首饰,对于一名设计师来说是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能看见夏旸这样幸福,宁知玄由衷替他感到高兴。
然而在场的人并不是心情都好的。
比如顾御,比如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顾承择。
还有看热闹的顾岳父母。
顾岳脸上还缠着纱布,远在国外,怕被媒体拍到,没赶过来,也没心思赶过来。
顾岳一家原本是与顾御一家明争暗斗着的,如今有了顾泊川的加入,他们便隔岸观火观望起来,等待两败俱伤的时候说不定能坐享渔翁之利。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顾泊川最反感的是当初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对他进行救援的大哥,殊不知顾泊川也同样看不惯他们虚伪的一家人,他们想要坐享渔翁之利的小计划最终只能走向泡汤的结局。
其中,顾御死死盯着顾泊川胸口那枚胸针,胸针上的红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顾御只觉得万分刺眼。
他还记得,夏旸当初买这颗红宝石的时候说过,想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如今,他出现在了小叔的身上。
想起夏旸之前的那一袭话,听着两人宣布已经领证的消息,明明是场生日宴,却硬生生成了订婚宴的味道。
顾御咬着牙,不甘心地想——等着吧,等小叔拿到了股份,就会把夏旸甩了,等他到时候变得像条落水狗一样,就会来求他了。
-
生日宴结束之后,夏旸累得躺在酒店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应酬真累。
真不如叫上家人朋友,围着桌子搓一顿,热热闹闹。
他也不喜欢穿这种正装,里面必须搭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的衬衫,没办法露出顾先生送他的那条链子。
反观依旧精神状态不错、开始对他的燕尾服动手动脚的某人,夏旸由衷地佩服。
啃了好几口、占够了便宜之后,见夏旸是真的累了,顾泊川便收了手,抱着他去了浴室洗澡,洗完以后又一起躺进了被窝里面,夏旸已经困得眼睛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中,夏旸在他怀里蹭了蹭,嘟囔道:“妈妈喊我们下周末回去吃饭。”
“好。”顾泊川弯了弯眼睛。
自从去过夏旸家坦白了两人的关系之后,夏父夏母便经常喊他们回去吃饭、回去坐坐,偶也会来他们这里给他们送些东西。
顾泊川与夏盈同龄,在两人眼中他也只是个孩子。
顾泊川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亲情了,如今沾了夏旸的光,倒是稀罕得很。
偶尔也会有些不真实感,总在晚上抱着夏旸准备入睡的时候脑中胡思乱想些什么。
比如,如果夏旸没有摆脱书的控制,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都只是他幻想出的泡影,一戳就破。
重新遇见夏旸之前他本就精神状态堪忧,倘若夏旸真的死了,回国帮他报仇之后彻底失了目标,宛若一具行尸走肉,不愿意接受事实的自己营造了这么一个虚拟世界,幻想夏旸觉醒了书中意识,改变了结局,并沉醉其中。
以前在仲医生那儿进行心理治疗的时候,顾泊川便听过不少这类案例。
简单来说就是——疯了。
每每思及此,顾泊川都会忍不住偷偷伤害自己,妄图用疼痛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没疯。
不是真的想伤害自己,只是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当年那件事带来的精神创伤哪有那么容易完全愈合,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继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罢了。
他越患得患失,越容易被钻空子。
他知道这样不好,也努力去调节了,却在今晚又开始疯狂爆发起来。
今晚…今晚他太开心了。
“物极必反”四个字不是没有道理。
夏旸就在他怀里,体温是真实的,安静的夜里,呼吸声是真实的。
配合上恰逢适宜的疼痛。
恍惚的不真实感会大大减轻许多。
-
顾泊川自以为已经够小心翼翼了,却还是被夏旸给发现了。
也是,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人,哪儿能逃过他的眼皮子。
夏旸很生气,却又舍不得责备他,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到底是舍不得,不至于咬出血。
“疼吗?”
顾泊川点点头。
夏旸又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泊川赶忙攥住他的手,盯着上面与自己腕上一模一样的牙印,毫不掩饰面上的惊慌失措。
“我也很疼。”夏旸吸了吸鼻子。
“刚摆脱控制、得知书中内容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怕一睁眼,夏家依旧想书里写的那样,就只剩下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一个人,只能痛苦死去。”
顾泊川心底被狠狠触动了一下,被夏旸咬的地方愈发疼痛起来。
他没有疯,这里也不是梦,他们都是鲜活的。
“不可能有两个做梦的人,不管是平行世界还是什么,这里都是真实的,我们也都是真实的。”
“信我。”
顾泊川手忙脚乱地帮夏旸擦着脸上滚落的眼泪,连连点头。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相信你。”
……
事后,夏旸想带顾泊川去仲医生那里拜访,毕竟这与感冒发烧一样,生病了就要看医生,对症下药,却被顾泊川拒绝了。
毕竟“书”的事情不好对她透露,对心理医生有所隐瞒还不如不做心理治疗。
而且有了夏旸的开导,他确实感觉好多了。
仲吟医生曾经说过,或许有更适合他的医生在等着他,只不过他未必能在他那儿挂上号。
后来他才渐渐反应过来,最适合他的心理医生其实是夏旸。
心病还需心药医。
十多年前他站不起来,小夏旸是他的医生。
十多年后他敏感脆弱、患得患失,夏旸也是他的医生。
他不该对心理医生有所隐瞒。
不该偷偷伤害自己。
早该让夏旸来哄他的。
只是夏旸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顾泊川见状干净利落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笑眯眯地说道:“以后每天都让你检查一遍。”
夏旸:“……”
得,倒是给了他的一个正儿八经耍流氓的理由。
但好消息是顾泊川确实没再伤害过自己了,也没再被情绪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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