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柏明白了:好,偷偷哄小孩的是吧。
“对呀,听说会有,一起去看吗?”宋竹柏笑着说:“不过应该会很晚,你平时睡得早……”
陆先宁:“偶尔一次没关系的!”
“好好。”宋竹柏调侃地看向江隐,“反正是江隐提出来的,就他负责吧。”
廖采薇问:“怎么突然说要看流星雨?来之前没说有这个安排吧。”
江隐答:“临时想起来,之前看到这个新闻。”
“你真是要被陆先宁同化了,从前都是按照计划,现在也东想一出西想一出。”
陆先宁说:“计划外随时可能出现的惊喜,你们就不期待吗?”
“就怕是惊吓。”
宋竹柏:“出来玩嘛,就不必像做工作计划一样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了。”
四人订了三个房间,廖采薇和江隐各单独一间,宋竹柏不放心陆先宁一个人住,订了个大套间。
陆先宁快乐地扑进房间去了,客栈坐落潘霞的量空山山腰处,客栈后小溪潺潺,林木葱笼。山中空气清新,夜间仍有些冷,夜空明亮,可见群星闪耀。
陆先宁忽然就有了画画的兴致。他把这个想法和宋竹柏说了,宋竹柏哄他:“没问题,明天咱们去山谷里看冬樱,车都租好了,想画什么我们就去哪画。现在去洗澡睡觉吧,很晚了。”
宋竹柏让陆先宁去睡里面的主卧,自己睡另一边的次卧。陆先宁累了,洗完澡不久就在床上睡熟,宋竹柏悄悄进他房间关掉床头灯,关上房门。
第二天陆先宁睡得正香,宋竹柏敲了两次门,他还当自己在家里,埋在床里不肯起来。
过会儿他迷糊听到有人在床边叫他的名字:“陆先宁,早饭也不吃了?”
陆先宁一惊,一下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江隐站在他的床边,已穿戴整齐。反观陆先宁,头发睡成翘起来的狗尾巴,衣领快滑到肩膀,被子一团乱,一只白净的脚伸在外面。
陆先宁心虚抹一下嘴角,怕自己睡得流口水:“几点了?”
“九点。”
“那还早嘛。”
江隐不和他废话:“十分钟内出门。”
陆先宁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在江隐的监督下去卫生间洗漱。他随便拿出一套衣服换好,穿上鞋,四处找自己的外套。
江隐提醒他:“在客厅的衣架上。”
陆先宁每天早上刚睡醒时都稀里糊涂,他闻言去客厅找,踩到没系上的鞋带,差点一跟头栽地上,江隐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江隐把他拎到沙发坐下,耐着性子:“鞋带系上。”
陆先宁系好鞋带,拿上外套跟着江隐出门,瞅一眼江隐的表情。
结果走出房间没两步,陆先宁一摸口袋:“等、等下,手机忘带了。”
江隐已经无可奈何,站在原地看着他。陆先宁跑回房间找到手机放进背包里,滴溜溜小跑出来。
江隐问:“还有什么忘了吗?”
陆先宁:“没有了吧。”
江隐皱眉看着他:“你是不是比以前忘性更大了?”
陆先宁有些气恼:“才没有。是你一直在旁边看着我,让我很紧张。”
两人一时没说话。江隐顿了会儿,转身往前走,陆先宁跟在他后面,脸却有些红了。
客栈餐厅在一楼,宋竹柏和廖采薇已经吃完早餐,正在与客栈老板聊天。陆先宁点了份小锅鲜肉米粉,餐厅的落地窗外风景很好,清澈的溪水环绕客栈而过,一月的天气,山谷中仍绿意盎然。
昨晚来的时候天已黑,只看见黑黢黢的山。今天天气正好,天空蔚蓝如水滴,阳光落满山谷,远处可见山坡上一片淡粉的冬樱落在郁绿的林木之间,分外显眼。
米粉鲜美清爽,老板特地送陆先宁一分水果酸奶:“小朋友多吃点,今年多大啦?”
“老板,我都二十三啦。”
“哟,看着真显小。”
吃完早餐后,廖采薇想去镇上逛逛,陆先宁根本没睡饱,吃完早饭就想回房间补觉。另外两人陪廖采薇去镇上,临走前江隐对陆先宁说:“就在房里睡觉,别乱跑。”
陆先宁:“才不会乱跑,我困死了。”
三人走了。陆先宁坐在餐桌边把水果酸奶吃完,他离开餐厅,回房的路要穿过室外的走廊。客栈的前院很大,种着许多花草。几个小孩骑着自行车冲进来,后面还跟着两条狗,其中一小孩冲着客栈里大声道:“爸爸,我去山里玩了!”
老板在里面回:“注意安全!”
陆先宁听不大懂他们的方言,问:“山上有什么玩的?”
一小孩用普通话回他:“山上有瀑布,能游泳,能摘甘子,梅子,还可以摘菌子拿去镇上买。不过爸妈不让我们摘。”
这么好玩?陆先宁来了兴致:“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有个小孩骑个大杠自行车,大方地说:“那你坐我车后头吧。”
陆先宁过去坐小孩车后头,一群人带着狗呼啦啦地来,风一般呼啦啦地走,老板追出来,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哭笑不得。
“不是说回房睡觉的么?唉,算啰,小娃娃就是爱玩……”
小孩子都是当地人,对附近的山如在自家一般熟悉。载陆先宁的是个年纪大点的男孩,蹬自行车蹬得特有劲,风一般冲在前面。小孩子胆子大,从大路拐进山里,沿着林木丛生的山路左弯右拐,山中清凉的风吹过陆先宁的脸,越往深处走,参天树木越幽深,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筛落下来,陆先宁张开五指,斑驳的光点从他的手心疾速滑过。
太阳的温度,在世界的任何一角都是相似的温暖。利尔茨的枫树林,每当阳光落在白色的枝干上,就像光化作的鱼在白色的水中遨游。
“爸爸,我走累了……”
“宁宁再坚持一下,我们走到前面的指路牌那里就休息。”
做完手术后,陆胤经常牵着陆先宁在枫树林中散步。陆先宁四肢无力,身体时而疼痛,他累得不愿意动,汗水总是打湿了衣服。
“爸爸,我还能好起来吗?”
“会的。”
父亲紧握住他的手心温暖而令人安心,那个高大宽阔的身影总是走在他的前面,不容抗拒地牵着他向前走。
孩子们在大声交流,他们穿过山林,远处传来瀑布的水响,潮湿水汽扑面而来。孩子们把车停在林子里,领头的男孩示意陆先宁跟上来:“我们下坡去,你小心不要摔倒。”
陆先宁跟在他后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荣波,你呢?”
“我叫陆先宁。”
旁边小孩凑过来问:“哥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裕市,坐飞机过来三个多小时。”
“我去过裕市!裕市好大,但是东西都特别贵。”
陆先宁长得好看,开朗爱笑,没有一点大人的样子,小孩子们都主动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话。
小孩拉着他到瀑布下的小河边,有几个孩子已经脱了衣服,扑腾进水里玩闹起来,陆先宁看得吃惊:“这才一月!不冷吗?”
“一点都不冷,哥哥来试试。”
陆先宁蹲在水边试水温,水温温凉凉,他兴致勃勃地脱了鞋袜卷起裤脚,脚踩进清澈的溪水里。
“哥哥,你会抓鱼吗?看这条鱼!”
“这里有一条,它跑啦!”
小孩们身手灵活敏捷,荣波一下扑进水里捞起一条小鱼,炫耀地举起来。陆先宁羡慕坏了,他学着荣波的样子,撸起衣袖盯着溪水里游来游去的鱼。鱼都小,游得灵动飞快,陆先宁抓了好几次,除了把自己扑得一身水外,没有任何收获。
陆先宁都出汗了,旁边小孩见他气喘吁吁的,主动道:“哥哥,你别抓啦,这水里的鱼特别难抓,只有荣波会抓。我带你去摘果子吧!”
陆先宁还依依不舍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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