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察觉到对方阴沉的脸色,想起自己没走出几步就碰上了姜星宇,不就说明......?
“你......”
“我看到了。”姜星宇眼看着莫念脸颊变得透红,火气更是窜得厉害。
他原本今天是应邀来S大进行宣讲,想着几天不见,好歹能和莫念聊上几句。结果刚转过街角就看见那样一幕。那姓沈的也真够绝,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对方亲热,想来八成又是做给自己看的。
万一被媒体拍下来,他以为最后名誉受损的会是谁?!
妈的......简直狗胆包天。
“那也和你没关系。”莫念自觉没脸见人,干脆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我还要上课,麻烦你让开。”
姜星宇没辙,喊了句:“莫念,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上次为什么和他打了一架么?”
莫念脚步一顿。
姜星宇看得出对方有兴趣,心里却紧张起来。他也只是根据沈执的反应有所推测,并未找到确凿的证据。但眼下除了这件事,他实在找不出其他能够和莫念面对面交谈的借口了。
他索性又道:“如果你想听,放学之后跟我来。”
莫念正要回答,负责接待的校领导却已经迎出来了。
见两个人站在一起,自然是眉开眼笑,忙引着他们向校园里走。这位一路上询问近况接着嘘寒问暖,话题竟然从没重样过。两个人忙着应付,自然就没有了交谈的时间。
宣讲照例在学校的礼堂举行。
对于学生们来说,除了和考试挂钩,对其他一切形式教育的兴趣都与时长成反比。莫念完成自己的发言后,就打算在后排找个位置安顿下来,以为周围的气氛很快就会变得适合打盹。
然而情况并非如此。
他刚走到一半,就看见吕晨霜向自己拼命挥手,示意他到身边坐下。可等莫念走近了才发现,吕晨霜身边坐着另一位男生,正是她的暗恋对象。
“社长,”莫念有些为难,向她使了个眼色:“我就......不打扰了吧?”
“哎呀,这有什么!”
吕晨霜面露喜色地将他拉到身边:“跟你说个好消息:我脱单了!”
莫念一怔,转眼见吕晨霜身边的男生微笑着点头。
“昨晚他跑到女生宿舍楼下,用吉他弹了一首他自己写的歌,向我表白。我激动得差点没穿鞋就下去了!”吕晨霜脸蛋通红:“说真的,那首歌写得特别好,围观的少说也有好几十个呢!”
“你说是吧,王煊?”她笑着看向自己的男友。
“嗯。”对方点头。
礼堂里不允许喧哗,这两个人便尽量压低了声音交谈。这对有情人看着彼此,尽管言语受限,眉眼间却是肆意的星辉灿烂、万物生发。
莫念几乎可以想见,昨晚的宿舍楼下有多么热闹。
“恭喜啊。”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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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看到对岸的灿烂烟火,或许人们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寂寞。
第39章 所谓单恋
“那为什么会决定昨晚表白呢?”莫念问了句。
王煊一笑:“哦。是这样,我筹划向晨霜表白很久了,但家里有些事一直没能处理完。在解决之前,我没敢耽误人家。昨晚......时机总算到了。”
吕晨霜脸上红扑扑的:“行啦,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莫念,你看,我现在也脱离单身狗队列了,什么时候也约上你对象,咱们四个人一起出去玩?”
两个人殷切的目光让莫念一时语塞。
“他......比较忙。”
“忙?”
“哎呀,”吕晨霜拍了拍王煊的手,耳语道:“你还记得上回来接莫念的那个人吗?我猜八成是他对象的哥哥,又帅又有钱,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工作之后怎么着也得是个高管吧。”
“可是晨霜,就算工作忙,陪男朋友出一趟门的时间总能抽出来吧?”王煊有点疑惑。
“我正觉得奇怪呢。招新日来不了就算了,照片也没一张,那个对象简直像不存在似的。要不是看他那么笃定,我都怀疑这个人是他臆想出来的呢。”
“哇,他不会是被H市哪位富婆包养了吧......”
“哈哈哈,你小点声!”
......
两个人尽可能压低了声音,然而某些字句还是飘进了莫念的耳朵里。
莫念哭笑不得。
如果说被包养是一种按出卖色相来算薪酬的职业,他顶多是个打零工的。时长不足、技艺不精,充其量能在对方有需求的时候及时现身,多数时候还是被扔在圈外放养。
碰上这样的金主,任谁看都是接了一桩甜活儿。
而莫念由于目的性太强,反而显得有点“不知抬举”。加上近期的那些突发事件,沈执对他越来越不放心,否则今天不会试图逼问他的想法。
可莫念无疑是坦诚的。他一头磕上对方被世事磨砺出来的铜墙铁壁,疼得散架,但比这更钻心的是他根本找不对门路——
更准确来说,是他错过了这颗心还柔软时的年岁。
他又想起沈执支着单车,递给自己一根冰棍的那年夏天,连空气都像对方的眼眸一样澄净。
会不会真的......来晚了?
“嗡——”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起来。莫念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忙不迭地和身边人道歉,一路小跑离开了礼堂。
“不方便接电话么?”沈执的声音响起:“我以为现在是课间。”
莫念平复了一下情绪:“没事。今天下午有宣讲会,所以连堂了。执哥,是有什么急事么?”
“不,”沈执停顿了两秒,似乎在确认什么:“记得你上次说,礼物想要一对耳钉。”
“......嗯。”莫念点点头。
“那位设计师已经联系上了。她是意大利人,所以有什么样式、选材上的要求,你可以和她工作室的助理联系。”
“谢谢。”
莫念匆匆答了一句。但就此结束话题未免太仓促,于是又问了句:“执哥,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谁料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哦,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已经过了。在这个月3号。”
“啊?”
莫念一惊:“不是在8月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质疑得太急,脸上一红。
“那是随便给官方的数字,”沈执心说莫念还知道特意查他生日,情绪稍好了一些:“原来就很少过生日,没必要太在意。”
“那怎么行!”
莫念显得有点激动:“这种事一年只有一次,我哥这么大了还知道办生日宴会呢。平时工作那么辛苦,总、总要找个机会犒劳自己吧?”
听电话那头没反应,莫念还以为对方在鄙夷自己“何不食肉糜”的行为,心里一急,又道:“抱歉执哥,我知道你很难抽出时间休息,托朋友给你订一个蛋糕,实在不行......我,我也可以给你过啊!”
半晌。
“果然是小朋友啊,对生日这么上心。”
莫念的脸红了个通透:“我不是!我只是在想......执哥家里那么大,不用来过生日,岂不亏死......”
原本想找机会陪在沈执身边,结果情急之下只翻出一个烂到可以的借口。莫念向来不擅长调节气氛,听沈执的嗤笑声又从那边传出来,他真是恨不得就地把自己给埋了。
“既然那么想,”沈执道:“你周末不是要来我家么?替我一并过了吧。”
“没问题!”莫念喜不自胜。
“就这么说。”
通话中断。
这小家伙倒是有点意思。沈执挑起眉梢。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况,大多会碍于面子急着补救礼物,莫念反而更在意事情本身的仪式感。
想想自己十八岁那年的确是办得声势浩大,然而朋友多半在外地,父母也到不了现场。一想到莫愿还跟女友去了北欧,沈执硬是拉着剩下的几个熟人对瓶吹到凌晨,第二天头疼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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