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没那么多讲究,宋臣年当即兴致勃勃地拆开了盒子,看清了里面那双鞋,发出一句“卧槽”。
他偏过头,眨着眼睛看着郁绥,有些热泪盈眶。
这是上个月刚发售的一款限量版的球鞋,宋臣年馋了好久,找了五个代购都没抢到,叫他伤心了好久。之后还托人去买,没想到价格炒得太高,飙到了十多万,宋臣年家里对他管的也严,到底没能成功拿下。
宋臣年哀嚎了好久,郁绥当时还嗤他没出息,没想到这人面冷心热,竟然在生日的时候把这鞋送给了他。
花了多少钱倒是好说,主要是郁绥这段时间肯定为了这鞋拖了不少关系,想到这儿,宋臣年就一阵感动,直接上手抱住了郁绥:“绥绥,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爱你!”
郁绥嫌弃地“啧”了声,把他推开:“少肉麻了。”
宋臣年笑得牙不见眼,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装出一副豪气万丈的样子:“不肉麻,我敬你一杯,一切感谢都在酒里了。”
郁绥瞥了眼桌子,觉得宋臣年飘得还挺厉害,今天都敢上白的了,这一箱茅台也得不少钱。
“不怕回去以后宋叔叔揍你?”他调笑。
宋臣年抹了抹嘴,很是不屑:“揍什么揍,哥们儿今天十八岁了,以后就是个成年人。”
他又杵了杵郁绥的胳膊,笑嘻嘻道:“下个月你生日,哥们儿给你整个大的。”
郁绥摆摆手,并不是很感兴趣。
人都到齐了,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二四个服务生推着一个五层的蛋糕走了进来,最顶上的那一层插了十八根蜡烛。
一大群人簇拥着围在一起,摆出一个圆形,郁绥和宋臣年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宋臣年这厮正在专心致志地点蜡烛。
点蜡烛吹蜡烛,是宋臣年过生日最大的乐趣。
一盏一盏的烛火亮起来,包厢的灯被熄了,昏黄的烛火摇曳着,郁绥的对面站着商诀,男生的眼睛隔着烛光朝他看过来,瞳仁是很深的黑色,像是一汪幽静的潭水,让人忍不住盯着。
十八根蜡烛依次被点亮,宋臣年很有仪式感地戴了顶生日的皇冠,站在最中间,跟个皇帝没什么区别。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大家围绕着唱起生日歌,郁绥也跟着唱了几句,宋臣年的眼睛被烛火映得很亮,郁绥出神之际,看到对面的商诀也在
张嘴。
这人难得这么合群。
郁绥撇撇嘴,现在不也挺好。
歌声暂停,宋臣年闭着眼开始许愿,模样很是虔诚。
过了几秒,他俯身吹了蜡烛。
郁绥还在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商诀,猛地,脸上糊了一团冰凉的奶油。
他一怔,就见宋臣年贼胆包天地又往他嘴上扔了一团,一边扔一边叫嚣着:“郁绥我今天是寿星哈,你可不能动手揍我……”
郁绥脸上是黏糊糊的奶油,还有一些落在了嘴巴里,丝丝缕缕的天蔓延开来。
他嘴角扯了扯,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不爽。
寿星就不能挨打吗,不能挨打,总能挨奶油吧。
他没忍,直接从蛋糕上抓了一把,开始回击。
一团奶油精准无误地丢到了宋臣年的脸上,正中鼻梁,呈圆形扩散开来。
宋臣年不服,又从蛋糕里抓了一团奶油。
一场生日会在两个幼稚鬼的冲动之下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场奶油大战,在场的所有人都加入了进来。
你丢我我丢你,宋臣年作为寿星,被扔的最多,几乎被奶油糊住了,成了个奶油娃娃。
郁绥是个人精,报了宋臣年偷袭自己的仇之后立刻立刻退出了包厢,倒也没有再受多少奶油,只是脸和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他糊了把脸,看到手上黏腻的奶油,有些烦躁地往洗手间的位置走。
这估计得洗好一会儿了。
甚至于得在晚上回去重新洗澡。
洗手间的位置离他们包厢有些远,郁绥走了一会儿才到。不同于包厢里的昏暗,这里的灯光要刺眼许多,明晃晃地投映在地板上。
郁绥用冷水冲了好几遍,才把手上的奶油给冲洗干净,而脸上的还没来得及处理。
头发和睫毛被奶油糊住,显得有些狼狈。
他刚要用冷水冲脸,洗手间的门又被推开。
郁绥下意识地回过头,就看到商诀正徐徐朝着自己走来。
他今天没穿白衬衫,难得换了风格,穿了件很有设计感的灰黑色卫衣,衣服下摆的位置还有破洞的设计,下身搭了条简单的灰色运动裤,衬得腿格外修长,比例更是优越。
不过还有一个地方更突出。
郁绥没忍住瞥了眼,感慨好大一团,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匆匆忙忙收回了眼神。
“你来干什么?”郁绥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毕竟他看见商诀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儿奶油都没沾。
商诀站定在他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暗色衣服的原因,郁绥总觉得今天的商诀压迫感很强,眉眼轮廓间的那股子冷峻与凌厉格外清晰。
他的喉结滚了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再一想到现在自己的狼狈模样,郁绥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商诀拽住了胳膊。
他怔怔抬起头,
就看见商诀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将他眉眼间的奶油一点一点擦了个干净。
“刚刚怎么不躲?”
“”
不过真要论起罪魁祸首还是商诀,要不是商诀直勾勾盯着他看,他也不至于分神,才被宋臣年糊了一脸的奶油。
单单用手不太方便,商诀拽着郁绥的手,将手上的奶油擦洗干净,又用纸巾沾了水,一点一点帮他清理脸上的奶油,连头发丝也没有放过。
商诀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他一样,但又总是用指腹摩擦他眼睑附近的皮肤,郁绥被他拽着,有些不习惯,睫毛颤个不停,眼神也不知道往哪儿放。
分明对方指尖的温度并不高,可郁绥却觉得烫的要命,他就像是一团奶油,快要融化在商诀的手里了。
终于,过了好久,商诀才帮他把脸上的奶油擦拭干净了,只剩下了唇角的一点。
郁绥侧着脸,隔着镜子看到了唇角的一点点残余,刚想提醒商诀,对方却兀自开了口。
“今天的蛋糕好吃吗?”他问。
郁绥被他问得有些懵,毕竟那一整个蛋糕都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着实有点浪费。他也没尝到,于是只能干巴巴道:“我不知道啊,蛋糕被他们用来打仗了吗……”
商诀垂眸看着他,眸光晦暗不明:“好浪费啊,我都没有吃到。”
他的语气有些惋惜。
郁绥无所谓地摆摆手,安慰他:“就一个蛋糕而已,你要想吃我下次给你买……”
商诀兀地凑近。
他伸出手,用食指将郁绥唇角仅存的那一点奶油掠去,指腹蹭过郁绥的唇瓣,不轻不重地按压了一下。
郁绥的话陡然卡在嗓子眼里。
商诀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郁绥灰粉色的头发被水打湿了一点,偶尔还有几根发丝沾着一点白色的奶油,昭示着方才的大战。
他的脸小巧精致,眉眼轮廓带着干净的少年气,五官确是明丽又稠艳的,配合着茫然无措的表情,有些懵懂的可爱。
商诀将那一点奶油放进了嘴里。
软绵绵的,入口即化,味道好像是草莓的,除了甜,还有一股浅浅的酸涩。
商诀笑起来,眉眼间的冷冽被冲散,有些温柔的缱绻:“唔,不用下一次,像这样吃一点就可以了,也不算浪费。”
郁绥觉得自己脑子里白光一闪,他微微失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对面的商诀却并没有什么不自在,口吻轻佻,带着狎昵,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绥绥,蛋糕很好吃。”
“也很甜。”
他意有所指,眸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郁绥水红的唇。
唔,好想亲。
第66章
外面那些嘈杂与喧嚣像是虚幻的泡沫,郁绥有一瞬间的失神,耳边如同有烟花炸开,将他的耳朵震到微鸣,心脏也像被泡在汽水之中,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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