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汪野已经能推算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但对刘聿的印象却不知不觉更加好了。原本他以为小胖就是一个乐子人,没想到还有这背后的故事。
正在他还想再要一个苹果派吃的时候,一个外卖员走了过来,刚到门口就问:“请问是汪汪台球厅吗?”
糟糕,不秒的预感,汪野真不想承认:“我就是。”
“这边有一个果篮需要签收。”外卖员将手里的货物放了上来。
“是不是也是拒收就扔掉那种?”汪野攥了攥拳头,指节发出咔哒、咔哒的弹响。
“是的,备注是这样写的。”外卖员回答。
汪野闭上眼睛,花了四五秒时间平复心情,然后学着刘聿昨天的语气说道:“好吧,我签收。”签收完之后,等外卖员转过身,汪野想都不想直接把果篮递给了小胖,“你拿回去吃吧,和你店里的小姑娘一起吃。”
“又给我了啊?这可是高级果篮。”小胖瞧见里头有好多车厘子。
“我们肯定不吃,给你们就不浪费了。”汪野说,此时此刻他除了感受到问题解决的舒畅,还有一种全新的概念,那就是任何问题其实都有解决方案,不用太较劲。放在以前他绝对要生气好久,情绪上头之后就不管不顾了,这回他不仅没气,还自己去水果摊买了个果篮回来,和嘉嘉天元一起分。
等到晚上9点多的时候,他开始往东校门那边张望。
“汪哥,你晚上有事吧?”黄志嘉好事地问。
“没有。”汪野低下了头。
“真的吗?那我为什么看到刘老师了?刘老师今天好帅啊!他的腿像纸片人那么长!”
嘉嘉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吵吵,汪野才懒得搭理他,低下头挑车厘子往嘴里塞。含住之后他不经意地抬起头,然后目光就再也没法挪开。
“对不起,我是不是来晚了?”刘聿左赶右赶,最后还是没能早点来,现在快步走向了台球厅的台阶。台阶上坐着大口炫水果的人刚好就是汪野,别人都穿上长袖了他还是短袖和破洞裤,吃东西的时候,像有人会抢。
汪野暂时忘记了呼吸,身体里面有些电流开始刺激他的神经。刘聿今天穿了一件黑衬衫,笔挺笔挺地站在面前,领尖上有类似镶边的纯银领章,代替了普通的扣子,衬在黑色面料上也不显得张扬,反而低调内敛。裤子也非常合身,每一寸都完美贴合着刘聿的双腿,汪野屏住呼吸,情不自禁再次偷看。
他坐在台阶上,微抬下巴,刘聿高大的身影刚好投在他的身上,完全罩住了他,把他“吃”了进去。
“我是不是来晚了?”刘聿问。
汪野微微地打了个激灵,手紧紧地攥着车厘子,呼吸不小心变得急促:“我反正又没事。”
“那咱们走吧。”刘聿朝他伸手,要拉他。
简单的一个动作将方才的视觉冲击无限加倍,汪野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那银色的领针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了,但是他是不会去拉刘聿的手,这是自己的原则问题。
两个没关系的男人拉什么手啊。他拍拍屁股起来,将嘴里那颗车厘子核吐到手里:“走吧。先说好,要是太远我就不去了。”
刘聿完全不担心,因为他的房买得真的挺近,走路半小时就到。汪野刚好吃撑,这时候也愿意和他一起走走,但并未保持同一水平线,而是稍稍靠后。
“今天你心情怎么样?”刘聿回过头,脸上的淤青经过这几天的发酵更为明显。
“还行。”汪野又快速地瞄了一眼他的领子。
“这个是领章,可以代替扣子,这几天刮风了,它可以压住领尖,我很喜欢。”刘聿顺着他的视线压了两下领子。
“我又没问,你说这些多此一举。”汪野补充了新知识,同时也惊讶于刘聿穿衣打扮的讲究。是不是每一个大学老师都这么厉害啊,出门前还要细心装扮,把衣服弄成套。
这一路,汪野都没怎么说话,一直都是刘聿主动开口,奇怪的是他也没觉得烦,更没觉着路长,仿佛走着走着就到了。是高档小区,比他和天元、嘉嘉租住的地方条件好,但是又没到豪气冲天的地步,小区里还是挺安静的。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楼去拿书。”刘聿将汪野留在楼下的休息椅上。
汪野自得其乐,刚好欣赏欣赏小区的绿化,旁边就是儿童乐园,他也不确定刘聿是不是特意将他留在这里,但……反正那秋千从此以后就是他的了。
橘色的小秋千,汪野坐在上头晃荡,晃着晃着就闭上了眼睛,享受晚风拂过面颊的温柔。以前村子里也有一个秋千,但他只有晚上没人的时候才轮得上。村子里有大月亮,到了晚上比探照灯还亮,甚至能借着月光看书。可现在越来越见不着那样的月光。
想着,他旁边的秋千也坐下了一个人。
“来,这是17册。”刘聿就猜到他会来荡秋千,一点都不惊讶。
“你好不容易上去一趟,就拿一本下来?”汪野还以为他会一口气拿一摞书。
“你看完了我再上去拿,又不麻烦。”刘聿说完又掏出一个手电筒,“现在要看么?”
汪野却先看到他的领口解开了一枚纽扣,将他平日里上课的严肃分割出去,有了些下班慵懒的意味。那既然人家都把手电筒拿下来了,他也就不客气,刚好情节卡在紧要关头,就这样借着手电的光看起书来。
手电也是白光,很像他小时候的月亮。
小人书没什么字,大多数都是画,但是画得异常精美。汪野看得仔细,从来都不是囫囵吞枣,只是这样的看书氛围让他很不适应。他几次三番看向刘聿,总想开口,可是又不知道能够说什么。
要是小时候有这样一个人帮自己打手电,或许就不用夜里去找月亮。
“快,好好看书。”刘聿用手电照了下他的脸。
“你平时是不是当老师当出毛病了,总催人看书。”汪野嘟哝。
“那倒不是,我这人不摆谱,私下也不让学生叫我‘刘老师’。”刘聿帮他翻了一页,然后就不再开口说话了。汪野心里又嘀咕了几句,谁没事要叫你老师啊,但行为却刚好相反,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也就是10分钟的功夫他就把书看完了。但是却没有找到刘聿说的答案。
“你是不是在骗我?”半晌他忍不住地问。
“没有。”刘聿陪着他一起荡秋千。
“皇上把贵妃给杀了,这和心理出轨有什么关系?”汪野真的不明白。
刘聿用手电筒照了下书面:“心口不一,这就是我用来界定‘心理出轨’的方式。贵妃是宠妃,皇上说最喜欢她,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皇上心里也想着其他的女人,看到好东西的时候想起的人也不是她。当然一夫一妻多妾群婢制度是这样的,但放在现代社会仍旧可以共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想起其他的人。愿意花时间,愿意花精力,愿意多沟通,包括愿意花钱,这都是最直观的最低指标,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我认为这段恋爱不谈也罢。”
汪野低头卷着书,琢磨了一下后如释重负:“所以我没错怪路劭,对吧?”
之前他也有过反复,因为自己恋爱经验少,也因为路劭太信誓旦旦。
“我认为是对的。你们的事情嘉嘉和天元也和我说了许多,我很生气。如果不是你敏感聪明,他的心理出轨行为就可以完美地掩饰过去,做到天衣无缝。”刘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推测,路劭他的个人原则和咱们不同,他或许真的认为那没什么。”
“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要委屈自己,你觉得不对,不高兴,不喜欢,那这段关系就是有问题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框架,相互交往其实就是框架的对撞,框架就是底线。你的底线是感情专一,很显然,路劭的底线是只要不上床就可以花心思对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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