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下了小雪,楚音第二天有早八,所以十点多就趟进了被子里。
他是被李瑞安的电话吵醒的。
楚音迷迷糊糊地拨开脖子上的毛绒绒,睡熟的小狗不高兴地哼哼唧唧趴到一旁。
李瑞安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受,“我喝醉了,现在在酒店,你来接我好吗?”
楚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李瑞安联络,揉眼,“你的助理呢?”
“我不放心他们。”李瑞安音色更沉,“他们给我灌了好多酒......”
楚音登时清醒了,想都没想就飞快地爬下床穿衣服,因为把李瑞安当作朋友,他没有去考察对方话里的真实性,满心担忧对方的处境,更何况,他曾经也是“酒”的受害者。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去接你。”
李瑞安喊了他一声,“楚音。”
他走出房间,问:“怎么了?”
李瑞安沉默两秒,“没事,我等你过来。”
电话挂断,楚音赶忙取了车,一路开得飞快,还险些闯了红灯。
李瑞安给他发了酒店地址和房号,楚音不疑有他,发语音安慰对方,“不要害怕,我很快就到。”
这句话既是对李瑞安说,也与十七岁的自己隔空对话。
如果他没有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如果也有人像他告诉他别害怕,像他一样飞奔赶去救他,也许一切都不会像是今天这个样子。
楚音猛踩油门,把车子丢给泊车员,小跑着进了电梯。
1908——楚音来到了李瑞安的房号前,重重地拍起了门。
“我是楚音,快开门,你在里面吗?”
里头好一会儿都无人回应,楚音正想给李瑞安打电话,门先开了,可出现在他面前是出乎预料的脸。
居然是陈邵风近来的新欢,那个刚出道的爱豆。
怎么会这样?楚音一头雾水,事情转变得太突然,他呆滞了好几秒都做不出反应。
少年只裹着一件长外套,腿露在外头,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不明液体,不难想象楚音敲门时里面状况有多激烈,他一见到楚音也愣了。
房里传来陈邵风不悦的声音,“是谁?”
少年虽然脸皮厚,但被人家老婆捉奸在床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他回道:“是你太太。”
楚音根本不想撞见这样的画面,转身就要走,可少年却抓住他的手,“你不能走!”
楚音急得跟对方推搡起来,陈邵风出现在他视野时,少年一个崴脚就摔在了地上。
他手足无措地站着,心里清楚少年要开始唱戏,却不想陪着演,只是对前来的丈夫说了声,“我没有推他。”
陈邵风只穿了衬衫和长裤,诧异楚音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过来了?”
楚音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今晚的一切都太诡异了,他需要时间理清。
他的沉默惹来丈夫的不满,丈夫抓住他的手,凝视着他的脸,“别告诉我你是吃醋了,故意找过来的。”
楚音不想把李瑞安扯进来,不得已嗯了声。
陈邵风挑眉,对还在装可怜的少年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说着要把楚音拉进房间里,意思显而易见。
丈夫前一秒还和情人厮混,里头指不定多么污脏,下一秒却要将他带到房里......怎么可以怎么折辱他?
楚音吓得甩开丈夫的手,脸白道:“我不进去。”
陈邵风嗤笑道:“来都来了,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楚音连连摇头,一个转身拔腿就跑,即使清楚陈邵风和少年都衣衫不整不会来跟上来,他依旧不敢停下,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
跑出走廊,接到李瑞安的来电,“楚音,对不起,刚刚醉得糊涂,我发错地址了。我在酒店的分店,不在总店,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青年不安的道歉声,楚音筋疲力尽,“你还要我接你吗?”
“不用麻烦你了,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楚音是泥人也有三分气,声音都带了哭腔,“下次看清楚再给我发。”
他狠狠地挂了电话,可随即又有点后悔凶了李瑞安,懊恼地叹了口气,但眼下应当先离开这里。
他左顾右盼想找出口,经过的房门突然打开,一只手先擒住他的胳膊,将他攥了进去。
楚音下意识想叫,被捂住嘴巴摁在墙上。
门自动关闭,他抬眼,见到司立鹤立体的五官。
司立鹤将他圈在墙面和胸膛之间,慢慢地搂住了他的腰,像是担心吓着他,语气放得很轻,堪称温柔,“别怕,是我。”
惊魂未定下,楚音通红着眼用力咬住了司立鹤的虎口。
作者有话说
说不择手段谁不择手段?
第25章
“嘶——”
司立鹤倒吸一口凉气,绵羊一样温顺的楚音也有锋利的牙齿,咬下去也会让人感到疼痛。
但这样的痛感并不足以把司立鹤吓退,他任由楚音发泄一般将牙齿嵌入他的皮肉,搂着楚音的那只大掌越收越紧,两人的距离已然超过了安全线,近乎贴在了一起。
半晌,楚音才慢慢松嘴,他还是很惊慌,整个人紧绷得像一张满弓的弦。
司立鹤没去管自己被咬得烙下齿印的手,而是将掌心搭在了楚音的后颈。
楚音急促的呼吸在司立鹤的安抚下逐渐平缓,他双手垂在腿侧,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裤子,把牛仔裤的布料都抓出了褶皱,眼神飘忽不定,在司立鹤声音的指引下怯怯落定于近在咫尺的深邃眉眼处。
司立鹤问他,“好点了吗?”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司立鹤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像轻盈的吻拂过楚音的嘴唇。
楚音的呼吸又开始变得凌乱,他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但他的大脑和身体都不听他的指挥,被困在方寸之间却连推开司立鹤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执行。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铃声像乍然的惊雷,吓得楚音心脏都停了一秒。
在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时,司立鹤的手摸进口袋,灵巧地取出了他的手机。
屏幕赫然显现邵风二字。
楚音定住了。
“是你老公。”司立鹤靠近仓惶的楚音,他不再询问楚音,而是当着楚音的面将手机丢到了柔软的地毯上,任由铃声响彻,不容置喙道,“可我不想你听。”
楚音已然无法思考,眼睫不安地眨动,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字来,“我......”
司立鹤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出尔反尔,再一次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捧着他的脸堵住了他的唇。
相比上次温柔的亲吻,这一次司立鹤亲得很用力,分开时还不轻不重地咬了下楚音的嘴唇。
楚音吃痛地想躲,司立鹤双掌固定着他的脸,野兽疗伤一般舔他被咬过的地方,低声说:“你先咬了我,现在我们扯平了。”
铃声戛然而止,十几秒后,又催命地响了起来。
楚音终于找回一点清明,他抿了抿唇,一抬手才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下司立鹤,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可这样动作看起来更像是欲拒还迎。
司立鹤再次吻了他,含糊道:“刚才我看到了一点......”
楚音推拒的动作一顿,脸颊又热又烫,极端的难堪让他十指握了起来,司立鹤乘胜追击,“他那样对你,你还对他抱有希望?”
是啊,陈邵风那么地作践他,他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受辱?
可是这不代表楚音能跟司立鹤不清不白,一旦被发现了对楚音而言是灭顶之灾。
司立鹤却接着蛊惑,“他光明正大地出轨,你就没想过报复他吗?”青年摩挲着楚音的脸颊,“他有情人,你一样可以有。”
手机彻底安静下去。
楚音凝视着司立鹤幽深的眼睛,像被吸入了深不见底的漩涡,不断地下坠、再下坠。
在他挣扎之际,司立鹤很珍惜地亲吻了他的额头,“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结婚,有没有老公,我只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很放松愉悦。楚音,不知道我够不够格当你的秘密情人,带给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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