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客尘低调,但他也乐意分享,他会告诉自己的父母,也会告诉陈楠,他有过感情生活,有喜欢的人。他并不是那种会为了伴侣无限牺牲,隐姓埋名到连影子都消失的人。
所以在秦骁又一次想复合之前,斩断这段关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哪怕他仍然也有不舍。
秦骁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gay界渣男,玩弄着别人的感情,永远把男朋友处于第二位。
真是太可怕了,这样的误会,秦骁是一定要澄清的,可是气流刚刚通过喉咙,他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刚才实在张嘴呼吸太久,声带都跟着变干了,秦骁喝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来。
用各种理由去找关客尘……是说每次去关客尘那里看猫吗?
秦骁很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可是认真思考起来,好像也并不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真的只是单纯为了圆圆而去的。
毕竟有的话,秦骁都还记得,比如自己去找关客尘,还没开始话题,关客尘就不假思索给他发猫照片的时候,他还要生气,告诉关客尘他也不只是为了猫。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些无意义的闲话,发发牢骚,释放压力。好像跟这个人待在一起,空气都变得更适合呼吸。
秦骁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悖论,要解开这个结,对于秦骁来说难如登天。
首先他要跟关客尘解释清楚,自己不是那种得陇望蜀、既要又要的渣男,可是如果解释这个,他就要告诉关客尘,过去发生的种种细节,全部都是误会,他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起码在秦骁眼里是这样。
这已经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了,秦骁不算一个记性太差的人,只是以前没有在意过一些细节,此时此刻回忆起来,都要冒冷汗,完全解释不清楚动机。
退一万步说,即使秦骁有能力有狠心,迈过这样尴尬的时刻,让关客尘真的相信,以前他们并没有发生过浪漫故事,起码没有真正开始,那么,悖论来了,他又要告诉关客尘,这段其实没有开始过的爱情,他想要开始。
如果许一若在现场,会问秦骁是不是神经病,如果张姐在现场,会确诊秦骁是神经病,但起码能出点主意。但这些人都不在,他必须得硬着头皮跟关客尘说这些,然后关客尘会告诉圆圆,秦骁这个主人是神经病,我们不要跟他玩了,抱着圆圆,离开这个地方,头也不回。说不定以后,关客尘宁愿自己在家过敏得哮喘,也不会再让秦骁看圆圆了。
那如果换一个角度,不解决误会,直接奔向第二个目的呢?对他来说是开始,对关客尘来说是复合。视角不同,对这段关系的理解不同而已。
可是关客尘刚刚还说,不会接受这样左右摇摆,不坚定的渣男了。
那就解释清楚?可是一解释,又回到第一种假设里去了。
分手算了。秦骁绝望地想,就像考试时一样,一旦落笔,就无法预测自己到底能得多少分,但把卷子撕了,就肯定是零分。
都结束义务教育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在当一个差生。
第59章
秦骁是很想再思考一下他的感情问题该如何解决的,但家里还有另外一个生物,将秦骁从这些情绪里剥离出去,面对更加污糟的现实生活。
比如圆圆昨天没怎么吃东西,今天又吃得太急,在沙发底下趴着,肠胃不适应,突然就窜了出来,还吐在秦骁的鞋上。
秦骁也顾不得干净了,赶紧将猫抱起来,就准备去医院。
关客尘却让他把猫放下,观察了圆圆的瞳孔和呼吸,抬头对秦骁说:“它才刚回来,就不要再抱出去了,不然万一受刺激问题更大,我看它现在应该没什么事,大概就是吃多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类总是害怕发生意外,需要体检一下排除多种可能才放得下心。
“我这儿有宠物医生的电话,”关客尘说,“离得也不远,让他上门来看看。”
宠物医生敲门进来的时候,还在门口跟关客尘聊着天:“小关你怎么搬这边来了,之前那个小区不住了吗?”
“这不是我家。”关客尘说,“只是猫在这边。”
医生没明白什么情况,一边走一边问着:“你最近怎么老出事,前几天还问我有没有什么可以抗过敏的猫粮,这一转头还把猫给丢了……”
医生很快看到了秦骁正抱着猫站在他面前。
时间隔得太久,秦骁没有认出人来,还有一些忐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客尘的猫到了他这边。医生却主动跟秦骁打起了招呼:“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多说几句,秦骁也逐渐记忆复苏,想起来了。
圆圆第一次生病,他和关客尘什么都不懂,带着猫急急忙忙来到医院时,就是这个医生值夜班接待的。
过了这么久,关客尘居然连宠物医生都没有换一个。
“我后来还给它做了绝育手术。”医生手上动作不停,话也挺密,“难度可大了,这么多年都没碰到几只公的三花,还是个隐睾。”
圆圆似乎也跟医生挺熟,任由医生摸来摸去,尾巴翘着,在医生的手臂边上蹭来蹭去。
“应该没什么大的毛病,”医生说着,却仍然狠心拿出了针筒,抽走了一管血,“我等会儿回医院做个生化检查,结果会发给关先生的。”
不仅如此,这位医生还很有自觉地多看了秦骁一眼,努力证明自己是个嘴很严有职业素养的人:“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这下不仅是秦骁愣住了,连关客尘都一怔:“我们什么关系?”
在外人看来,不应该就是单纯的朋友吗?怎么医生这么火眼金睛,来一会儿就看破本质了?
“都说了我会保密的,”医生觉得关客尘在充满不信任地在试探他,有点不高兴,“就你带猫来做绝育的时候啊,我问另一个人呢,你说分手了,那现在不就是复合了嘛。我只是替你们高兴,绝对不会对外说的。”
“……我还对你说过这事吗?”关客尘尴尬了起来,却并没有坚决否认,他在记忆的深处搜巡了一下,发现医生说的那件事情,好像的确有模糊的印象。
将医生送走,回头再看秦骁,沉着个脸,正在思考着什么。
他可以理解秦骁,对秦骁来说医生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却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一句信口的保密,谁有知道会不会信守承诺,说不定哪天秦骁的仇人们多给一点钱,马上就爆料出去。
更严重的是,除了宠物医生之外,关客尘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还告诉过别人。
“这个是我的问题,我那时候……”关客尘先开口,却很快被秦骁打断。
“也不是什么问题,”秦骁说,“那时候我本来就没人认识,说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那时候肯定也没有想到,我居然能红起来。”
不可否认,关客尘确实是这么想过的。
愿意踏进这个圈子的人,在最开始,一定是对自己有信心的,以为前方是什么怪兽,只要披荆斩棘,遇神杀神,在经历艰难险阻以后,肯定能成功。
可是他们已经这样过了三年,一次次信心被挫伤过,很难那么纯粹地相信奇迹诞生。按照关客尘的预想,或许哪天能在影视剧里看到秦骁演个小配角,或者秦骁变成一个剧场里的演员,几个月里像上班打卡一样,在各种剧场里巡回演一场戏,可能也会有几个粉丝,表演完以后,会有人在后台入口排队,拿着票根要签名。这样已经很红了,关客尘去看过一些舞台剧,那些演员就是这样的,出来的时候照样会有人喧哗尖叫,但剧场之外,仍然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其中有几个看起来就是明显的gay,但也不会影响到工作和生活。
这是关客尘想象中比较理想的状态。
但现实是,没有几个人能活在自己的理想之中。一切的发展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到现在,好像已经站在了分岔的路口。
“反正我当时根本没人认识,”秦骁说,“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也就是听说的,什么证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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