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汀只是疑惑地看着沈康时。
沈康时的每句话,不正是在说他自己吗?
关汀虽然疑惑,但脸上的情绪却几乎没有了。他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沈康时心中说不出的烦躁,却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林启逸对沈氏做了很多小动作,但这几天几乎没有来过公司,略一思索,沈康时就能猜到关汀在他那里。
他们俩在做什么?林启逸做这些,是关汀让他做的吗?
沈康时加大力度,几乎是冲着搞死林氏去的。现在成果斐然——林氏只能断尾求生。
在林氏的副总位置和关汀之间,林启逸会怎么选?
沈康时很想看到这一点,也想看到关汀知道结果后的表情。
但这一刻,他只想把关汀从车里拉出来,带回家里锁起来。
沈康时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他拽着关汀的手腕,把关汀拉了出来。
关汀踉踉跄跄,差点儿没有站稳。
沈康时把关汀的手腕别在背后,几乎是押解犯人的姿态。
“跑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沈康时说着,在关汀耳边吹了口气。
耳朵是关汀的敏感部位,以往只要稍稍靠近,关汀就会战栗不已。
可这一次,关汀连反应都欠奉,整个人怏怏的,好似不会快乐了。
沈康时心底划过极大的害怕——难道关汀不喜欢自己了吗?
可自己为什么要害怕?
沈康时顿了顿,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摆里探进去,摸到了清瘦的身体。
关汀有些怕痒,极快地躲了一下,像极了战栗。
沈康时终于满意了,这才是关汀面对他时应该有的反应。
沈康时说:“走吧。关大秘书。”
关汀被沈康时塞到了车里,他没来得及挣扎,或者说挣扎绵软无力。
可把人真正塞到车上之后,沈康时却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要把关汀带到哪里去。
别墅?关汀家?还是其他闲置的小区?
关汀说:“要去哪里?我想回家。”
听到这句话,沈康时忽然决定了。
要把关汀带回家里去。
沈康时家里。
第043章 带回家
柳亦久坐在房间里,略微焦躁地挂掉了电话。
那个人在会场打闹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虽说沈康时已经把媒体上相关的视频全都下架了,但还有有人把视频转到了他的学校。
他现在人在国内,但依然任职于国外某大学,对学术不端格外重视。
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正是学术委员会的副主席,向他核实论文的事情,问他有没有更多证据,证明那篇论文是自己原创。
柳亦久悬着一颗心,把副主席应付过去。快要结束之后他问对方:“中国的一次小风波,为什么会惊动你们。你知道,中国什么人都有的。”
没想到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所以我们不能因为语言问题而错过任何一个天才。更何况,我们也会参考信源。”
天才。
信源。
听到这两个词,柳亦久大约猜到了什么。
有某个“德高望重”的人,把视频转给了他们。经过一些查证之后,学术委员会目前更倾向于认可对方。
副主席问:“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柳。”
柳亦久摇了摇头,都没有意识对方甚至看不见:“我能够提供的证据,都已经提供了。我相信我会得到公平。”
“我也这么希望。”副主席这样说着,挂断了电话。
柳亦久盯着手机发呆,恨不得把手机扔出去。
这几天,他的手机快要被打爆了,心情自然不愉快。沈康时让他在这里住着,不要去理会任何人。
沈康时对他承诺:放心,我会搞定的。
可沈康时搞定了什么?这件事不还是传到了学校那边吗?
是谁把视频发给学校的?那天涉及到的对话有很多理论部分,所以一定有人做了翻译的工作。
是关汀?
柳亦久焦躁地咬着嘴唇,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正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了窸窣的声音。
应该是沈康时回来了。
柳亦久立刻站起来,迎向门口,却看到沈康时扶着另一个人。
“……关汀?”柳亦久的语气很复杂。
沈康时的动作竟然看上去有些僵硬:“你醒了。”
柳亦久:“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半了,我当然醒了。关汀为什么在这里?”
不,与其问这个问题,不如问沈康时为什么要把关汀带回来。
关汀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倦怠。沈康时的肢体动作反而更紧迫一点。
是沈康时强迫关汀过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柳亦久咬着嘴唇,心里恨恨地想: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赝品,要放在身边身边这么久。
柳亦久心里是瞧不起关汀的,却又因为沈康时把人带回来的行为,生出一丝危机感。
明明自己就在这里了,为什么还要去管关汀?
沈康时此时的心情也很微妙。
一想到关汀这阵子一直跟林启逸呆在一起,他心里就莫名烦躁。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关汀带走。
要把关汀关起来,放在自己随时都能看见的地方。
绝不让林启逸有任何一丝可能。
鉴于关汀跟在自己身边太久,沈康时觉得把关汀放在哪里都不靠谱。以关汀的协调能力,一定能够“逃出去”。唯一放心的地方,只有家里。
所以沈康时把关汀带了回来。
在路上,他有意识地忽视了柳亦久也在的事实。他甚至完全没考虑过要怎么样让这两个人和谐共处,只是想着——
一定要把关汀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而现在,柳亦久已经看到关汀了,他无法再逃避这个问题了。
沈康时皱着眉头,他觉得柳亦久的反应有点过度了。
沈康时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关汀最近很不乖,给我找了些事情。我得教训他。”
一边这样说,沈康时一边把关汀带到了家里的书房。
柳亦久回国这么久,一直住在次卧。沈康时如果想要把关汀放在就近的房间里,那就只有书房了。
柳亦久看见沈康时的举动,内心只觉得荒谬:“教训……?有什么教训,是需要带回家来的?如果对公司不利,那该承担的责任就承担,该辞退的就辞退。现在这样算什么?我还在家呢!”
柳亦久的语气很冲动,甚至有一些责怪的意思在。
沈康时心头起了一股非常不耐烦的情绪。
要辞退关汀?
柳亦久根本就不知道关汀对于公司的重要性。
沈康时看向柳亦久,说:“你把这里当成家吗?”
柳亦久一愣,沈康时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就只是一个确认、一个提问而已。
柳亦久:……
这里当然是沈康时的家,他只是借住。
但沈康时的意思,怎么像是……
柳亦久的眉眼中出现一丝受伤。
沈康时意识到了什么,放柔了语气,说:“我的意思是,你想跟我组成一个家庭吗?”
柳亦久当然知道沈康时对自己的感情,自己出国那么多年,沈康时虽然身边没断过人,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影子,足以证明自己的重要。
可为什么,本该是表白的话语,却没有任何感情呢?
这不是柳亦久想要的结果。
柳亦久稳了稳心神,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太急躁了。
应该徐徐图之。
柳亦久换了副情态,有些难过有些落寞地说:“可我爸……”
望着心上人憔悴的样子,沈康时也知道自己那句话唐突了。他揉了揉眉心,说:“抱歉,我不该在这时候说这个的。你先好好休息吧,放心,别的事情有我在。”
见沈康时做出了承诺,柳亦久再看到坐在书房里的关汀,也没那么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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