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太困了,琢磨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抵达酒店楼下的时候,段青深停好车,问:“房卡在身上吗?”
“在。”
“你先上楼吧,我买点早餐,然后吃了直接补觉。”
清晨街上人不多,几家早餐店上贴着的营业时间是早上10点,但便利店已经开了。段青深进去转了转,便利店里也蒸着包子之类的,他买了点包子和土豆牛肉饼。
走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收银台旁的货架上摆着套。
他正掏着手机,那边收银员扫过他买的纳热特牛奶,机器滴滴地响着,接着有顾客进店,门口感应器叮叮两声。
拿吗?拿吧,有备无患。
会不会太畜生?他才二十四岁……不不,这样想才有问题,大家都是成年人。大脑思维两军交战,最后只能——买了也不是非得用,这不就像相机的自动对焦功能吗——我可以不用,但你不能没有。
“您好?”收银员纳闷,“还需要别的吗?”
“……嗯。”段青深点头。
收银员更纳闷了:“呃……还需要什么?”心说这人怎么了,想起有东西没买,就去货架上找呀。
段青深调整了一下状态,冷静地拿过旁边架子上的安全套,翻过来看产品介绍和尺寸标识,以及它挨着摆的小瓶子,各拿两个。
收银员扫码:“需要袋子吗?”
“不用了,谢谢。”段青深放进羽绒服口袋里,拿上早餐。
第38章
段青深发现, 他们的位置越向西北,梁愿醒睡得越好。
他不确定这是因为土地特有的能量还是神奇的大自然,但非常明显的, 梁愿醒已经可以躺下就睡觉, 睡的过程也安稳了很多。
或许是这些天开车和徒步太消耗体力, 加上找机位, 拍主题也消耗精神。交通管制一共两天, 第三天中午大约十一点多, 酒店附近驻车区的房车们先后发动, 大家继续自己的行程。
青山醒也是在今天更新了一条长视频, 三十多分钟。以车后座固定机位的行驶画面开头, 没有配乐也没有消音处理, 梁愿醒听了一下他们当时的聊天内容, 决定剪辑一下然后原音放上去。
视频开头的2分钟都是行车画面,人物没有露脸。
副驾驶男生侧头偏回座椅时说:“不知道会不会倒。”
主驾驶也是个男生的声音:“不好说, 我尽量开稳点吧。”
“嗯。”
接着,主驾驶说:“帮我敲一下你那边后视镜上的冰。”
“哦好。”
随着车窗落下的声音, 风涌进来,副驾驶:“我真是……我靠这个风好险没给我推方向盘上坐着去。”
“不至于。”主驾驶说, “安全带不勒着呢吗。”
飘过一溜弹幕:确实。
画面变动了下,前路明显的已经不在城区,车灯也换成了远光, 雪地被车灯照得亮晶晶。
副驾驶说:“再开是不是到管控路段了?”
“快了,就在这附近吧。”主驾驶偏过头的时候, 露了一点点后侧脸。转向灯“哒哒哒”地响,行车画面结束了。
视频全都是这样不露脸只有聊天声的内容,支帐篷、拍路、聊那个道法自然, 剪掉了“这话留给江意”和“巧舌如簧”的部分。接着是日出,无人机画面里浩大的雪原日出,和两个小小的挨着站的人。
后面是在布尔津县城里的街道画面,有一段酸橘子效应的画面,餐厅里有免费的水果,梁愿醒这个手太寸,拿了个最酸的橘子。机位在桌子侧面,他自己吃了一片后面无表情自然而然地递给对面的段青深,看着他吃下去了,梁愿醒才停止表情管理:“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上车,机位在后排,梁愿醒买了个玻璃瓶装的汽水,他跟段青深说玻璃瓶的碳酸饮料气最足,然后发现没有开瓶板子。
他都准备拿牙生咬开的时候,忽然看着手里的安全带插扣,比划了一下……“欸,还真起开了。”梁愿醒惊叹。
“有时候是真佩服你。”段青深评价。
梁愿醒看看安全带,又看看汽水瓶,说:“你说,禁止酒驾,但安全带的插扣又刚好能开啤酒瓶,这个设计……”
一只手不由分说捂过来:“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人拿安全带起瓶盖。”
对视间,两个人倏地同时笑了,梁愿醒在他手掌心里笑的。因为两人同时想起了昨晚他们刷到的一条视频,是一个回乡下探亲的车主,视频拍摄是夏天,车主的奶奶拿了两罐冰啤酒叫他路上渴了喝。
弹幕立刻:无不良引导!
还有一条:我靠,捂嘴文明。
这年头看长视频的人越来越少,生活节奏和工作压力与日俱增,下班了下课了只想来点儿轻松愉快的东西,已经不想再去深究“意义”这种东西。无论别人再怎么阴阳怪气“我看我的长难句你刷你的短视频”也一笑而过——你懂个屁,我一下午给甲方给领导的长难句比你一礼拜看的都多。
青山醒的视频类型目前都是轻松向,长短都有,慢慢到现在,关注人数接近两千。最新的这条更新发出来之后,多了很多“考研休息区”和“工位摸鱼区”之类的留言。梁愿醒觉得这样就足够了,不必搞得太宣扬自由啊辞职啊说走就走啊的。网上不是说嘛,有人辞职是家里有矿,有人辞职是故作坚强。
人还是要审时度势,知晓轻重。他觉得发在网上的东西,轻松愉快就好。
中午退房后,两个人在县城里搜到了器材店,打算买个新的三脚架。
“哇靠。”梁愿醒试了试店里的一个脚架,“我们买的是摄影器材还是健身器材?”
“我看看。”段青深拿过来,“其实这个挺好的。”
“是吗?够重,不会被大风刮倒对吗……我靠,老板,放回去。”
“嗯?”
“三万。”
“嗯?!”
“是的,放回去。”梁愿醒指了下标价牌,“快点,什么脚架敢收我器官价,一根脚一万?”
三万的脚架属实有点夸张了。段青深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回应三万在他俩这怎么就成了“器官价”还是先跟着吐槽这三万的三脚架……
转过来一看品牌,了然。段青深犹豫了下,还是放回去了:“换一个吧,买个差不多的就行。”
纵然他们已经赚了些钱,但三万块的脚架委实没有必要,摄影工作还没到那个份上。在店里买了个质量还行,中规中矩的三脚架。
没承想,从这店里出来,刚踩上人行道,碰上熟人了。
“欸?”梁愿醒第一眼认了出来,“小恺!这么巧!”
那人正是程恺,毛毛姐的好朋友,他们在巴丹吉林沙漠露营拍日出那晚一起玩过大富翁。
程恺今天穿得还挺正式,他身边的几个人和他一样是白衬衫黑领带外边一件黑羽绒服。被梁愿醒叫了一声“小恺”,他倏地笑开了,快步走过来:“是你们啊,好巧!”
段青深也上前一步跟程恺握手:“在忙吗?我们刚买完东西出来。”
“对对。”程恺点头,跟两人握了手,介绍说,“这几位是我们公司分包工程的经理,我们在喀纳斯那边有个风力发电维护项目,结果这两天道路管制,今儿刚解除嘛,今天就赶紧过去。”
梁愿醒这才后知后觉,刚刚或许不该喊小恺来着,人家办正事呢。他往段青深旁边站了站,说:“喀纳斯啊,我们今天也去喀纳斯。”
“是吗!”程恺挺开心的,“那巧了哈,一起呗,你们几点出发?”
“现在。”段青深说,“我们得赶着光线好去拍照。”
程恺听了,很明显地迅速失望了。他旁边的经理拍拍他,说:“哎呀,不急这一时,咱晚上到了你再跟他们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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