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若接过牙刷, 被薄御圈坐在洗手台面上,慢吞吞地刷牙。
刷完牙, 侧过腰在边上的洗手池里漱口。
等到他直起身, 薄御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热毛巾。
沈固若捧着毛巾擦脸。
他面前的人像是为了饱餐一顿,耐心地做着精心的餐前准备。
当他缓缓放下毛巾的那一刻。
便如同一头饥饿已久的狼,扑食而来。
薄御扔掉他手里的毛巾,扶住他的腰, 不由分说地朝他重重吻了下来。
沈固若的后背抵靠在镜子上,度过了一个混乱的早上,整个人彻底被亲醒。
之后的时间,他去隔壁收拾东西搬家。
公寓本就是方正阳当初帮他安排的。
沈固若搬进去的时候,考虑着他们合同结束就会搬走,所以没有准备很多行李。
扔掉一些没有用的。
他能搬去薄御家里的东西不算多,但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收拾。
看出他因为麻烦犯起的懒劲,薄御全程给他收拾妥当,搬回家也安排得明明白白。
贴心得都让沈固若有些难为情。
方正阳留给他的公寓就被他们留做了工作场地。
公寓里只剩下书房里的配音设备。
家里收拾完,沈固若被心情愉悦的薄御带出门,开车去了购物中心。
他原本以为是为了买食材一类的东西。
结果发现购物车里被薄御塞了满满一车的情侣用品,一车不够,还用了第二车。
沈固若这才意识到——
这个人是真的超级想和他同居啊……
买完东西回到家。
放下几大袋的东西,两个人分头行动。
沈固若去了卧室,薄御待在厨房。
不多时,沈固若听见薄御在找他。
他随口应了一声:“我在卧室。”
不到一分钟,薄御出现在卧室门口,两只手里拿着一对情侣用的水杯。
男生一脸期待地问他:“要喝水吗?”
沈固若嘴巴不渴:“不用。”
薄御不死心:“牛奶呢?”
沈固若:“也不……”
话说一半的时候,他抬眸下意识看过去。
眼见薄御期待的黑眸逐渐黯淡下去,紧绷的面庞透着一股浓浓的执着。
沈固若扫过他手里的情侣水杯,心思微微一动,好像明白了什么。
剩下的一半话,当着人的面转了个弯。
“给我倒杯牛奶吧。”
薄御的黑眸一瞬亮起来:“我去给你倒。”
沈固若站在卧室门口。
望着他钻回厨房,兴致勃勃用上情侣水杯的背影,只觉无奈又好笑。
这是有多迫不及待想和他一起用……
沈固若和薄御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他们更像是一对经历过长久相处的伴侣一样。
同居,吃饭,工作,一起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空闲时一直待在一起。
一切伴侣会做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进行着。
并没有刚在一起生活会感觉到的不自然和尴尬。
早在他们在一起前,就似乎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完全不用刻意去适应。
就连同居,也只是一种对于他们来说表面的形式而已。
然而他们这份自然形成的平静生活,却在之后的某天,因为沈固若工作瓶颈,把自己挂在阳台吹风醒脑的时候,被彻底打破。
当时他的背后传来一阵水杯砸落,摔碎在地上的骤响。
心惊之余,还没来得及回头。
薄御已经将他从身后狠狠抱住。
阳台门重重地关上,也紧跟着落了锁。
沈固若懵然地被薄御放倒在沙发上,是第一次被没控制好情绪的薄御,严厉地吼了一声。
“你想在阳台做什么!”
沈固若诧异薄御的怒吼,也震惊地看着薄御惨白的脸色。
男生眼眶红得一塌糊涂,眼底有着细碎的裂缝,遍布恐惧,像是被什么事情吓得不清。
沈固若僵硬着道:“我就是想吹吹风。”
话落,薄御簌簌往下掉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他的脸颊上,呼吸紊乱得乱七八糟,身体从头到脚都禁不住发颤起来,像是劫后余生。
“吹风就吹风,为什么靠那么近……”嗓音后怕地哽咽,“手还垂在外面,摔下去了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晕过去。”
话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发抖得厉害。
“你以后离阳台远一点好不好?”
“就当我求你。”
“也不许再一个人去阳台。”
他们公寓设计的阳台高度,起码有沈固若的锁骨处那么高,手臂挂在上面也不会摔下去。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危险系数不到百分之八十。
除非有意翻出去,或者阳台自己摔落。
但看着薄御被他吓坏成这副哭到停不下来的模样。
沈固若只能安抚地帮人擦掉眼泪,温声哄着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我以后不那么做了,听你的,会离阳台远一点。”
接下去的一整天,薄御都沉浸在阳台事件的不安中,离开沈固若一秒都不行。
沈固若觉得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但考虑到薄御的情绪,显然不是当下该问的时候。
同居,同样会将一个人生活时注意不到的问题,在两个人的生活中渐渐出现端倪。
最初发现薄御睡不着,或是做噩梦惊醒,是在沈固若夜里起来喝水的那天。
他喝完水走回卧室的时候,薄御正惊慌失措地要下床来找他,嘴里还无助地喊着他。
差点被绊倒。
沈固若连忙过去接住人。
结果面前的人像是魔怔了似的,不旦没认出他,反而挣扎着要继续去找他。
沈固若紧紧抱住人,唤了好半天才把人唤回神。
他怀里的人浑身都是冷汗,皮肤冰凉得吓人,脸色也白到没有一点血色,把他心疼坏了。
抱到实感的薄御在他颈窝里哭到泣不成声。
沈固若喉咙发紧地哄:“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做噩梦了吗?”
一个回应的“嗯”字被薄御的哭腔揉碎到颤栗。
沈固若轻轻拍着他的背,贴着他的耳朵问:“是什么?”
薄御哽咽地哭了一阵,手臂抱紧了怀里的人才敢伤心地说:“你站在阳台说不想要我了……”
沈固若没想到阳台的事件还没有过去。
“乖,梦都是相反的。”他安抚着自己怀里哭到浑身抖得不行的人,“我不是好好在这里吗,不哭了。”
之后的两天,薄御没有入睡。
沈固若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薄御晚上一直在渴肤,而且是趋于缓解不了的应激状态。
恐惧深深吞噬着他怀里的人。
就和小许说过的一样,薄御完全被情绪所控制。
沈固若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安。
而薄御不安的源头,似乎来自于他。
阳台的事件就是这份不安被放大的导火索。
若要追溯源头,沈固若猜测的……可能就是从薄御喜欢上他开始。
有好几个晚上,薄御都会在他睡着后,控制不住地抱紧他默默地哭。
要是把他吵醒了,不会给他任何询问的机会,会亲到他继续睡过去为止。
可一到白天,薄御又恢复了正常。
沈固若不管怎么问,这个人说的都是“不记得了”。
一度让人拿他没办法。
渴肤症也是。
薄御的渴肤症在频繁的发生。
白天黑夜,没有规律的出现。
却非要说过段时间就会好,不用管。
直到沈固若在一个早上,听见家里客厅有装修声。
起床看到家里的阳台,按照薄御的交代,被装修师傅封上了装钉死的窗户。
沈固若不得不把薄御叫进卧室,问:“为什么封阳台?”
薄御疲惫地抱住他,含糊地说:“那里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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