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只在沈固若一个人身上,可以做的都做了个遍。
从头到身体,让他心甘情愿的,也无法满足于现状的,通通都像个正常人一样,得到了从没有奢求过的事情。
几分钟解决掉他自己洗头的困扰。
沈固若拿过一块干毛巾:“薄御,你把头凑过来些,我帮你擦头发。”
薄御被他触碰甘之如饴,但做不到毫无压力被他照顾。
照顾人的事情本该换由自己对青年来做才对。
即便再舍不得对方指尖的温度,也适可而止地不能再任由自己任性下去。
沈固若手里的毛巾被薄御拿了过去,恢复的淡淡声音扯唇间温下了声:“我自己来。”
擦头发不会沾到水,沈固若也就没阻止:“家里的药箱放在哪里?”
问题跳跃的太快,薄御愣了片刻,才说:“客厅茶几底下。”
沈固若闻言不是第一时间就去客厅,而是认真地交代好:“我去下客厅,很快就会回来。”
薄御和自己的身体依赖做了会儿无声的抗争。
他望着面前的人,最后嗓间艰难地挤了个单音节出来:“……嗯。”
沈固若去客厅的时间,薄御放了手里擦头发的毛巾,用其他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关了浴室门,快速地脱了裤子,避免弄湿伤口得冲洗了身体其他的地方。
只擦了上半身,什么都不洗,他大概率会睡不安稳,还是觉得自己哪里有些脏。
等他冲洗完,换上新的睡裤,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
可当他再次打开浴室的门,发现去了客厅的人没有回来,镇定恍若烟云,一下就散得一干二净。
薄御神色不安地追出卧室。
恰好和回来的沈固若撞了个正着:“怎么出来了?头发擦干了吗?”
薄御立在卧室门口,嗓子干涩得厉害,没有回答:“你……出去了很久。”
沈固若给他看了眼手里的药膏:“找了很久才找到它。”
两个人一起回到卧室。
薄御落后一步,不动声色关上卧室门,才低低地问:“找来做什么?”
沈固若挤了点药膏在手指上,举到薄御的眼尾上,往他之前发现破皮的地方,手法轻柔地抹上去:“什么时候弄破的?”
薄御刻意低下头,担心他举着手会手酸,含糊的话张嘴就来:“……不记得了。”
沈固若仔细看了看,确定都给抹上了药膏:“好了,药膏没干透之前不要去碰。”
“嗯。”
薄御应着挺直背,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面庞上。
像是被下了咒,怎么都移不开。
两个人该洗的澡,该擦的身体都做完了。
沈固若放下手里的药膏,看了眼这个家唯一的床:“我们今晚怎么睡啊?”
“床给你睡。”薄御说着,去柜子里般了套被枕和床垫出来,“我睡地上。”
薄御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沈固若哪有让薄御睡地上,自己睡床上的道理。
他摇摇头:“我睡地上就好。”
薄御态度坚决,动手给自己在地上铺床:“是我想让你留下来的,不可能委屈你睡地上。”
沈固若走到床边,看了眼床,又看了眼自己和薄御的体型:“我们为什么不一起睡床?”
“床的大小应该正好能躺我们两个人,而且我睡觉也不会乱动。”
薄御差点被自己脚下的床垫绊倒,也庆幸自己被绊了一下,身体没有快过大脑答应青年的话。
他单膝跪在床垫上,掌心陷入铺开的被子中,定了定神说:“边上有人……我睡不习惯。”
沈固若面露遗憾,和好朋友睡同一张床,也是增进感情的其中一项,看来以后都不能在薄御身上实行了。
薄御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遗憾表情,不敢深想地说:“困的话就去床里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弄好了。”
沈固若不再推脱那张柔软舒服的床,说了声“好”,就踢掉拖鞋爬上了床。
床上的床单和被套是薄御新换的,但他忘记了提这件事。
青年似乎压根就没有注意起这些事,掀了被子就钻进了被窝中,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的模样。
困意笼罩在他的面容上,半张脸埋进被子中,轻轻地嗅了口气,就任由眼皮打起架来。
虽然换了新的床单被套,但这些都是薄御一直在用的。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也忽略那些容易引起渴肤的记忆。
用最快的速度轻手轻脚在地上铺好自己的窝。
然后望着头顶的灯纠结了一小会儿。
担心床上的人会因为亮光而睡得不够安稳,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忐忑,去关掉了卧室最亮的灯。
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台灯,灯光被他开到了最小一档。
几乎跟没有开灯一样。
薄御在床边的地上缓慢地躺下。
在那之前,特意确认了一眼床上的人有没有闭眼熟睡。
熟睡了,他便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时候吵醒对方。
沈固若是很困,但他没有睡得很熟。
分不清是因为躺在陌生的床上,还是因为今天经历的事情,让他不太敢睡得太死。
不知不觉中,听见了床下传来翻身的动静。
不是很多,偶尔会有。
但可以确定地上躺着的人并没有睡着。
沈固若没有睁眼,团着被子挪动身子,靠近声音来源的那一边。
直到他感觉到自己快掉出床外,又把自己缩了一点回去。
被捂热的手从被子边缘悄悄地钻出,顺着床边坠到床下。
同时,他轻轻地出声:“薄御……你是不是睡不着啊?”
薄御眼前出现青年纤长的手臂,伴随着对方的声音,并没有突兀得被吓一跳。
他僵在被子里,太久没说话嗓音很是低哑:“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沈固若又问了遍刚刚的问题,似乎对他很重要一般,“你是不是睡不着?”
卧室的光线很暗,睁眼太久,四周的昏暗仿佛会越发陷入无尽的黑暗。
落地无声,不安被无形得放大了百倍数倍。
从脚底,从头顶,挡也挡不住得涌来。
薄御撑不住地“嗯”了一声。
沈固若没有意外地猜到了这个答案:“薄御,把你的手给我。”
薄御试探地把手伸出被子。
落入微微睁眼的沈固若眼中,他抻了下胳膊,把男生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他轻轻地说:“这样握着,会不会好睡一点?”
好不好睡薄御不知道。
但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不安正被青年握在手里,慢慢地往四周推散而去。
没有一墙之隔。
不需要找音频假装对方在身边。
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什么都不用担心和不安。
“嗯……”
沈固若困的时候,反应会有些慢,半晌问道:“牵手的话,身体会不舒服吗?”
“不会。”
怕他会收回手,收回那份安心似的,薄御回答得很快。
沈固若放心下来:“不会不舒服就好……那……晚安。”
他真的有些困得说不动话了。
脑袋晕乎乎的,耳边有什么也听不太见了,不清楚薄御有没有回他一声晚安。
青年的呼吸逐渐清浅平缓下去。
薄御掌心中对方的手也脱力得放松了下来,再无一点握紧他的力道。
心脏无声地加速跳动起来,承载着他平复不下去的呼吸。
却不是因为不安,可也捕捉不到原因。
薄御微微仰起头,往掌心的地方靠近过去,额头忽地贴住了不属于他的那道手背。
他紧紧挨着,垂着眼睑,用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沈老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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