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大亨养精英(4)
这房子是早期流氓做得大的时候,一开发商送的。赵石那时哪看得上眼,随手转送给了军师。出来后军师便把这里收拾了,两室两厅的房子,宽敞是挺宽敞,就是太乱了。衣服裤子到处都是,桌上三三两两放着几碗吃了一半或者没开封的泡面桶,过期的味道飘散在屋内,垃圾随处可见,唯独厨房是干净的。
赵石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捏着遥控器看起了动物世界。周屹站在屋内一个环顾,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了。先去把窗打开,透透气,然后收拾起地上桌上沙发上床上的衣服,无论干净不干净统统扔到阳台。把桌上的所有残留物品扔进垃圾桶,地扫了一遍又拖了一遍。房子总算有点清新的感觉了,他拍拍手,轻轻踢了踢赵石,朝厨房指了指。
赵石怒目回瞪:“你再踢我一下试试。”
周屹不怕死地又踢了一脚,赵石腾地站了起来,周屹一溜烟窜起来,跑到了厨房。赵石便这样看着他,突然烦躁起来:“跟你说了,他妈的别再来烦我。”
周屹便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莫名的情绪在流动。
赵石抓起桌上的钥匙,转身欲走。周屹突然大喊了一声:“赵石。”
赵石僵硬地站着,感觉到周屹走了过来,在后面抱住了自己的背,他轻轻的声音说:“就一碗长寿面,好不好。”
赵石冰冷的声音说:“周屹,我说过……”话还没说完,周屹的手指掩住了他的嘴,拉下了他的脖子,周屹一个回转到他的面前,吻了上去。赵石恼怒地欲推开,周屹却吻得激烈,血腥味在彼此唇齿间漫延。电视里,赵忠祥老师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正合事宜地旁白着:“这正值一个交*配的季节……”
周屹的动作又急又猛,两人摔在了地上,赵石轻而易举地将周屹控在身下。周屹自在地躺着,挑衅地看着赵石。赵石突然觉得很没劲,站了起来,转身便走。不想周屹又缠了上来,赵石火了,一把将周屹甩在了地上,周屹大叫了一声,捂住了胃。赵石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半晌走了回来,在周屹身边站着,默默地看着他。
周屹抬起头,惨淡地笑了笑:“早知道再也吃不到,以前应该多吃几碗。”
赵石粗声道:“你吃了就走,这辈子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算我怕了你,我不想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周屹脸色白了白,然后轻轻说:“我要加一个荷包蛋。”
赵石走进了厨房,七手八脚忙了起来。周屹便是这样静静地倚在门边,这个习惯动刀动枪的粗人,动不动拳打脚踢的流氓,曾多少次笨拙地切着菜煎着蛋。以前是多么地习以为然,而现在却成了苛求。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将脸贴在赵石的后背,眼眶发热,他努力地不让自己流下来,微微笑着。
赵石只是僵了僵,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面很快烧好了,只是放了点青菜,放了个蛋,另了点油。赵石放桌上一放,坐到一边抽起了烟。周屹便老老实实地坐下,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没吃几口,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声:“太咸,盐放太多了。”
赵石嘴抽了抽:“吃完了就滚。”
周屹曼条斯理地吃,一碗面吃了近一个小时,赵石冷冷旁观,终于看他吃完了最后一根。周几站了起来将碗拿到厨房洗了,走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那个诉讼的事,明天我到你们车行把合同签了。”
赵石暴发了:“周屹!”
周屹跑了。
十一
第二天周屹果然如约而至了,赵石不在。军师乐呵乐呵地和周屹把合同签了,临了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大做的长寿面能好吃吗?”
周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笑,嘴皮子掀了掀,话还没说,军师便一拍脑门:“哎呀,还有个客户,我先走了,你慢慢坐。”转身走了。
周屹看了看时间,下午还有个庭审,正准备走。有辆艳红的奥迪TT在门口停下,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下车,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冲着里面的人喊:“你们老板呢?”
张龙看了周屹一眼,嘿嘿嘿不怀好意地笑了。军师咳了咳,很识时务地走上前低声说:“这女的最近天天来,前几天还问我们有老板娘没。当然,我是告诉她有的。”
周屹瞄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军师装模作样地迎上前,打招呼:“张小姐,我们老板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吗?”
张小姐听了,挑了个沙发坐下,翘着小腿:“什么时候回来,那我等他。”
周屹淡淡一笑,走了上前,递了张名片,温文尔雅道:“这位小姐,我们好像哪里见过?”
张小姐眼睛一亮,眼前突然来了个帅哥,名片上那烫金的字眼看得她心里忽跳忽跳。她抿着嘴笑:“我也约摸着觉得在哪里见过周律师。周律师在这里修车?”生平第一次被这么帅的律师搭讪,怎能叫她不激动。
周屹笑容俊朗舒展:“相逢即是有缘,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下吧。”
张小姐笑得合不拢嘴。
军师一脸佩服地看着这一对火速认识的男女,正在火速地情投意合之中。男的貌似谦谦有礼,行事游刃有余,女的含羞带娇,喜不自抑。周屹不知又说了句什么,张小姐笑得花枝乱颤,还捶了周屹一下。军师很不厚道地想着如果老大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知做何感想。说曹操,曹操就到。赵石居然掐着点又回来了。他看到沙发那边那对男女,眉头皱了皱:“什么时候多了对狗男女?”
军师心想,还不都是你招来的,结果人家自由组合了。他斟酌着汇报:“周律师似乎和张小姐一见如故。”
赵石脸僵了僵:“如故到我这里来?”
周屹看到赵石,站了起来,温文有礼地说:“张小姐是不是在等赵老板,他回来了。”他一脸遗憾道:“本来还想约你共进晚餐,看来只能下次了。”话罢,走了。
张小姐忙追了过来:“谁说我等赵石了,人家不就是过来修个车。晚上人家有空,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呀……”
赵石黑着脸看着这一对渐行渐远的狗男女,阴森森地吩咐:“养条猎犬,下次这对狗男女如果还敢来,就给我放狗咬。”
张龙办事很利索,下午便买了两条半人高的警犬,锁在门卫那里看门,好不威风。周屹来了一次后,第二次便带了一脸盆的肉和骨头。几个回合,狗便被驯服了。他来的时候赵石常常不在,他也没多做停留,那件所谓的诉讼案件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本三两下就能搞定的事情,硬生生让他拖了一个星期。结案的那一天,赵石回来时正看到周屹摸着猎犬的头,猎犬温顺得舔着他的手。赵石心里立刻窝火了,还没怎么着,周屹拍拍一条狗的脑袋,朝赵石指了指,说了句:“咬他。”狗居然飞速地追了过来,赵石气得咬牙,连忙跑进了大厅,指着这狗恶狠狠说:“今晚就给我炖了!”
周屹吹个口哨示意狗原地趴好,慢悠悠说:“这狗我买了,钱在利息里扣。”
“好,炖成肉卖给你。”赵石磨着牙根。
周屹摸着狗毛眨了眨眼,勾勾手指招来军师,小声道:“一条五千,两条一万。你们帮我养着一天一百,一月三千,一年三万六,怎么样。”
军师神情坚定地摇头:“老大说炖了,兄弟们要开荤。”
周屹不动声色地加了个价:“一天两百,一月六千,一年七万二。如果还不行,你就炖了吧。”
军师想了想,点点头:“实则我也很爱狗。”
当赵老大再提要炖狗时,军师踢了踢张龙,张龙一个跃步上前,拦住赵石:“老大,虽然你是我老大!但你也不能杀了我家小明和小红啊!”
赵老大的嘴角抽搐起来,大喊一声:“拿刀来!”
张龙学着周星星声泪俱下:“小明,小红,你我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这么多天……”
赵老大手里的刀飞了出去,张龙牵着小明小红逃之夭夭。
接下来的日子,周屹总是隔三差五过去瞅几眼小明和小红。两条狗养得膘肥狗壮的,看到周屹尾巴摇得那个欢。赵石倒也不是真想炖那肉,只是越看这狗脸越觉得长得欠,未了唾了句:“狗以类聚。”
赵石依旧对他不理不睬,但也不再冷言冷语,像没看见这个人。周屹倒也无所谓,好像真是来看小明小红的,日子倒也过得平平缓缓。不过,余洛那边倒出了件大事。应该说是喜事,余洛要结婚了。周屹捏着喜帖,愣住了。他知道余洛是什么样的人,就是因为一样的磁场才让两人如此默契。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活得这么肆意,为所欲为。”余洛有所指地笑笑,摆弄起茶几上的一盆文竹。
周屹平静地看着他:“许莫知道吗?”
上星期还见过许莫,他春风得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意无意炫耀着自己怎么将余洛拿捏在股掌之中,还一边唏嘘周屹错失了他这么好一个人,开着玩笑说周屹什么时候又回头想起他了,他也欢迎。
“昨天把喜帖给他了。不过市长架子大,不知道到时请不请得动。”余洛淡淡道。
周屹突然一个拳头挥了过去,余洛冷不丁被揍,恼怒地捂着脸:“当初,是你让我去拖住他。你现在为谁打抱不平!”
周屹点点头,收回手:“我是没资格打你,抱歉。这件事,原是我错了。”
“周屹,我从没想过要认真,我只是想趁着还年轻,过一段我想过的日子。往后老了,不让自己太遗憾。”余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捂着脸低低说。
周屹径直走了出去,在门口顿了顿,冷淡地说:“只要你往后不会后悔。”
“后悔,后悔又能怎样!”余洛突然暴躁了起来:“我家就我一个儿子,家里这么一大堆人,我能怎么样!我又不是你,想怎么活着就能怎么活着!”
周屹没有停留,走了。
他给许莫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周屹素日自诩口齿伶俐,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只问了句:“有时间见个面吗?”
许莫犹豫了几秒,爽快地约了个地点。周屹坐在那里等,许莫很是守时,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笑脸。他打着趣坐下:“你不会是来安慰我的吧?”
周屹定定地看着他,许莫喝了口桌上的水,笑道:“人人都在游戏,余洛在,又怎么知道我不在。究竟是他玩了我,还是我玩了他。谁知道呢。两个人都尽兴过,那就可以了。”
周屹依然不语。许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万事切忌太认真,认真了就输。”他随即又哈哈大笑:“当然,我对你还是很认真的。”他眨了眨眼:“你瞧,我现在又一个人了,如果你后悔了,刚好可以填补我寂寞的心灵。”
周屹动了动唇:“许莫,当初……”
许莫阻止他说下去:“你想说当初你让余洛接近我吗?”他弯了弯唇:“我得谢谢你,我玩得很开心。”
周屹伸出手盖在许莫的手上,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许莫一怔,脸有些不自在地撇了开去,淡淡道:“周屹,你还该学会,不要太洞彻一个人的心事,尤其当心有伤疤的时候。笑一笑,什么事不能过去。”
周屹低下了头,喉咙有些酸涩。许莫扯了扯嘴角,看了看手表,站起身:“下午还有个会议,我先走了。这顿茶你买单,当你欠我的。”便匆匆离去。
十二
当天晚上赵石回家,电梯出来便看到周屹再一次坐在了自家门口。赵石眉头皱了皱,打开门走了进去,周屹却也没有进来,依然静静地坐着。赵石呯得一声把门关了,周屹还是没有动。
房子一如往昔的脏乱,赵石把电视频道转了个遍,动物世界已经放完了,他有点遗憾。便起身洗了个澡,上床了。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心神有些不宁。他恼火地坐了起来,走下床打开了门,周屹仰起头,朝他笑了笑,月光下,笑得有点凄凉。
赵石的心突然纠了一下,他一把扯起周屹将他抵在墙上,恨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屹静静看着他,轻轻说:“我想做,你想不想。”
赵石的心一下子点着了,他一把将周屹拖了进来,一只脚踢上门。周屹像只破布袋被甩在沙发上,赵石重重地压了上去,他伸手扯了周屹的皮带,狠狠道:“这可是你自己想的,到时候别喊饶。”
周屹沙哑地笑了笑,声音妩媚惑人:“用力点。”
裤子一把被扯下,光秃秃地陈在月光下。赵石迫不及待地脱了自己的,将火热的□朝周屹下面抵去。可惜后面是干涸,赵石吐了点口水,沾了手指想抹,周屹握住了赵石的手,轻轻说:“别抹,我喜欢痛一点。”
赵石顿时激动了,他低喊了声:“真是欠操!”将□毫不犹豫地一塞到底。洞口顿时像被撕开一般,滚烫□的内壁包裹着赵石,他的高昂在里面横冲直撞。周屹只是静静地趴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抓着布面,一声不吭。房间里,赵石的喘息声,激动声,高涨声,最后的爆发声。他从周屹身上退出,下了沙发,赤条条地点起了一根烟,瞅着周屹。
周屹吃力地朝他扯了扯嘴角:“这么快就不行了?”
赵石眉头皱了皱,突然问了句:“你今天怎么了?”
周屹将脸搁在手臂上,轻轻笑了:“你居然关心我了,真让我受宠若惊。”
赵石烦躁地站了起来,走进了房间,周屹幽幽问:“干*我时,你是什么感觉?”
没等赵石回答,他轻轻说:“我觉得心很空,身子很满。”
赵石不耐烦地骂了句:“大半夜别在我这里说什么酸酸歪歪的东西。”
周屹咧着嘴笑了笑,然后踉跄地爬下沙发去找裤子,黑灯瞎火,走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哪里,摔了一跤。他索性躺在了地上,赵石忍不住走了过去,轻踢了他一脚,周屹纹丝不动。赵石伸出手想抓,忍不妨被周屹一把拖住,拽了下来,跌在了地上。他不禁恼怒,正想挣脱坐起,周屹突然腿跨过去坐在了他的身上,他俯下头,咬住了赵石的唇,咬得那般狠,仿佛要咬下一块肉来。赵石一个巴掌甩过去,手湿漉漉的,赵石惊住了。他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周屹的脸,轻声问:“怎么了?”
周屹便是不说话,像个渴望的孩子,舌头眷恋着抚摸着赵石口中的每一寸角落。两人本是裸着下身,刚刚经过一场情事,余情尚在,哪禁得起这一番撩拨。赵石滚了滚喉咙,想将周屹推开,岂料周屹的手指像蛇般从胸口蜿蜒而下,停顿在肚脐处打了几个圈,然后再试图往下。赵石哪由得了他再这么为所欲为,一把抓住他的腰提起来将他生生地坐在了自己的凶器上,生猛而嚣张。已经经过刚才的扩充,这次接受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温热湿润的感觉还在,周屹尽情地摆动起腰肢,轻轻呻吟了出来。肌肉的撞击声折磨着赵石的神经,他一次次地冲撞,那个穴像个无底洞,将他的激情一次次吸引出来。
周屹眼睛微张,在月光下,潋滟而又蛊惑。赵石再也忍受不住了,将周屹的双腿高高拉起,□顿开,他跪坐起来,狠狠地一塞到底,一次又一次,那种亢奋的感觉酥麻了他每一寸神经,让他忍不住想亲吻身下这具躯体,这个人,好好爱抚他的每一个角落。
“再用力一点,把我的心也塞满了。”周屹破碎着声音沙哑地呻吟着。
赵石彻底亢奋了,一冲而上,直至云端,泄在了周屹的身体里。周屹闭着眼,蜷缩着身体朝他靠了靠,轻轻说:“抱抱我。”
赵石愣了愣,将他抱在怀里。月亮照在一栋楼里,两个人□裸地抱着,静躺在地上,却睁着眼睛。好半晌,赵石将周屹抱起,放在床上,自己也上了床。周屹弯了弯嘴,终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周屹醒来时,赵石还在打着呼噜。周屹心情大好地趴在床头瞅着他,赵石迷迷糊糊睁开眼,不耐烦骂了句:“醒了赶紧滚。”转过身继续睡了。
周屹咧了咧嘴,下了床,早上九点有个庭审,昨天的衣服没法再穿,还要赶紧跑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他眼珠子在赵石房间溜了一圈,想着要不要放几套衣服在这里。房间里很是惨不忍睹,是要好好打扫打扫才是。
庭审很顺利,一结束,周屹便忍不住往外走。助理律师很哀怨:“周律师,你这段时间打酱油也打得太频繁了吧。”
周屹哈哈大笑,拍拍助理律师的头:“我在外头养了两条狗,一条小明一条小红,一日不见就惦记得慌。”
助理翻翻白眼,肚诽一定是养了两个小蜜,叮嘱了两句注意身体,摇摇头走了。
周屹到了车行,朝小明小红亲昵地吹了吹口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赶得巧,赵石正在训人。几个萝卜头将客人放在这里贴膜的新宝马开出去兜风,结果不小心撞了。人没事,车脸稀巴烂了。客人火冒三丈,足足骂了一个上午才走人,坚决要求赔辆新车。赵石曾几何时被人这么骂过,若不是军师拖着,早一脚踹了过去。憋了一肚子火,只好发在小萝卜头身上了。
军师把周屹拉到一边:“周律师,你想想办法。”
周屹挑了挑眉。军师道:“我们说负责把车修好,可那人不肯罢休,非要赔辆新的。”
周屹点点头:“人家这是新车,哪怕你修好那也是旧的了。车一折旧就不值钱了,客人当然不答应。”
军师一脸好脾气:“所以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嘛。红的都能说成白的,不要说这区区小事了。”
周屹瞥了他一眼:“你当我是流氓?”
“哪能哪能。”军师赔着笑脸,心里却骂着,你丫长在流氓窝,还真当自己不是流氓了。
“流氓怎么了?”赵石正停下,冷不丁听到这句对话,立马不爽了,他不正是流氓嘛,只是换了身衣服而已,怎么,瞧不起了。
周屹仰头望了望天花板,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军师说:“请在流氓后面再加个律师。职业有专攻,还是有少许区别的。”
张龙在后面扑哧笑了出声,周屹一脸遗憾地对军师说:“纵使是流氓律师,对于这件事,我也爱莫能助。”
军师踹了张龙一脚,正欲再说,赵石不耐烦地挥挥大手赶人:“都给我出去,在这里瞎闹闹起什么劲。”他看了眼周屹:“没事别老在这里晃来晃去让人看得烦,律师混不下去没饭吃了吗!”
周屹又是仰头望了望天花板,赵石真想一个一榔头砸下去。军师识时务地再进言:“周律师,刚刚跟你说的这个生意……”
周屹点点头:“接了。最近生意不好,蚂蚁也是肉。”
军师喜笑颜开:“那是,那是。”
周屹顿了顿:“不过蚂蚁肉要涨涨价倒是真的。”
军师磨了磨牙根,大喊一声:“老大!”
赵石不耐烦地把所有人轰了出去:“别老在我面前瞎叨叨,全给我滚,老子要睡一觉!”
一群人走了出来,军师饱含深意地看了周屹一眼:“昨晚没睡好,嗯?”
周屹笑得眉目舒朗,走在了前头。
十三
到了晚上的时候周屹登堂入室了,赵石倚在门边,不冷不淡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嗯?”
周屹在卧室里忙碌地清理垃圾,这床单被套都黑成什么样了,自己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赵石冷眼旁观:“你这是打算长期住下了?谁允许了?”
周屹放下被子,靠了过去:“你瞧,我会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赵石嘴角抽了抽:“你还是男人嘛?”
周屹的手摸了摸赵石的下身,轻轻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赵石对这句话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感觉自己怎么像被调戏了,他纠住周屹不规矩的手:“这句话,不是该反过来说。”
周屹抿着嘴笑了:“你瞧,我用处还挺大的不是。”
赵石颓然放开手:“你觉得我们这样纠缠有意思吗?”
周屹掩住他的嘴,轻轻说:“我们不管过去,不管未来,只管现在,好不好。”他吻上赵石的嘴,含糊地问:“这样,你快活吗?”
赵石闭了闭眼,粗声道:“还不够。”将周屹一把掀倒按在了床上。
周屹便在赵石家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搭伙过日子了。晚上能见面,白天他倒也不怎么去车行,况且赵石也不待见他过来。只有实在想念小红小明了,才会中午过去送点骨头过去。
两个人白天各过各的,晚上,通常是周屹回家早一点。他总会做好几个菜,赵石有时回来吃,有时不回来,日子倒是像模像样过下来了。
余洛结婚那天,周屹看见了许莫。市长驾到,让整个喜宴有点轰动起来,大家七嘴八舌余洛什么时候搭上市长这么好的关系。许莫送了个红包,本想抽离,硬是被余洛的父母托着上台说几句贺词。许莫推辞不掉,只好上了台,场面话向来说得很溜的许市长卡了几秒,然后一脸笑容说了几句男才女貌,白头偕老。说完后匆匆离去,市长向来很忙,大家也不在意,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这对新人身上。
余洛整晚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敬酒的时候,他拼命灌自己,居然当众吐了起来。众人觉得不好太欺负新人,建议换雪碧,余洛执意不肯,大喊:“今天开心,不醉不归。”
敬到周屹的时候,余洛的手紧紧抓住周屹的手背,仿佛要掐进肉里,他看着周屹,一脸悲凉地问:“如果后悔了,怎么办?”
周屹握紧他的手背,想给他点力量,新娘走了过来,笑得温柔幸福:“少喝一点。”余洛一饮而尽,去敬另一桌。
没过多久,政府高层人事调动,许市长调走了。周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忙打过去,许莫笑着调侃:“如果想我,可以来X市,我罩着你。”
周屹真诚地说了句:“一路珍重。”
当天晚上,余洛找他喝酒,醉得一塌糊涂,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笑着说:“我他妈的有时候真羡慕你。是你太勇敢还是我太懦弱。”说话间,却泪流满面。
这,或者只是影响一瞬,或者,已是影响一生。
周屹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喝,不言不语。晚上回到家,对着赵石却发起了疯,拼命地索要。赵石对这方面向来从不保留。□时,周屹轻轻问:“我们未来会怎样?”
赵石不耐烦地打断:“能怎么样,不就这样。”
对于赵石周屹这种表面上日趋和睦的关系,车行众兄弟自然是乐见其成。表现尤其突出的就是军师,他乐得合不拢嘴。张龙纳闷了:“你高兴成这样干嘛。”军师笑眯眯地按着计算器:“债不用还了,还外加个免费的律师,这买卖太划算了。”
不过他显然高兴得太早了,周屹扣了小明小红的生活费,每个月利息分文不少,毫不手软。当军师神情自在喊没钱,周屹便不紧不慢地把财务报表递了过去。车行这几个月的生意确实节节高,串串红。军师狠狠瞪了财务一眼,财务理屈,不是你说这是老板娘嘛。军师索性使出杀手锏:“你找老大要。”
周屹笑了:“你确定?”
军师哭丧了脸,这是把双刃剑。很明显,他们老大是死要面子,而眼前这个姓周的没皮没脸。
“谈钱多伤感情呀。”军师堆着笑脸。
“谈感情伤钱。”周屹悠然自得。
军师恨恨地站了起来,冲张龙喊:“老大今儿个和哪家姑娘约会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张龙没吭气,军师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他瑟瑟地扭过头,老大阴沉沉地站在门口:“嚷什么嚷。”
军师大叫一声,哎呀,和客人约好一点半签合同。然后自说自话地走了。
老大瞪了他一眼,看到周屹:“你来做什么。”说话间,走回了办公室。
周屹跟了进去,关上门,笑吟吟道:“捉奸,看老大和哪家姑娘出去快活了。”
赵石皱了皱眉:“别他妈的给我生事。”
周屹走了过去,背靠在大班桌上,正对着赵石:“我来和你说一声,接了个案子在X市,约摸着要呆一周,下午就走。”
赵石浑不在意地回答:“电话说声不就好了。”
周屹咂咂嘴:“真是无情,我要一个星期不在呢,也不说些好听的?”
“别把自己搞得像个娘们。”赵石瞥了他一眼。
周屹一愣,牵了牵嘴角:“那我走了。”刚一转身,便被赵石一把拉了过去,周屹跌坐在他身上,抿着嘴朝他笑。
“几点钟走?”
“两点半的飞机。”
“那得抓紧点。”
两个人随即纠缠在了沙发上。周屹抓住赵石伸下自己腰间的手,定定地问他:“我不在这一个星期,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赵石有些不悦,伸手要解。
周屹推开他,站起就走,又被赵石一把拖了回来。
“你跑到这里来,又矫什么情。”赵石神色有些不耐。
周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定定地看着他,便是不语。赵石叹了口气:“知道了。”
周屹笑了,拉下他的脑袋,咬了咬他的耳朵,轻轻问:“真知道了?”
赵石不耐烦地一把将他重新推倒在沙发上,恶声恶语说:“看你这会服侍得老子爽不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