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大亨养精英(5)
周屹半倚在沙发上,抬腿轻轻踢了踢赵石的小弟弟:“爽吗?”
赵石咬了咬牙,在他耳边说:“待会你可别像在家里那样叫得那么浪,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可不好。说不定好多只耳朵贴在门缝听呢。”
周屹斜勾了他一眼:“赵老大也别喊破了喉咙。”
赵老大受不了这挑衅,果断地雷厉风行起来。周屹隐忍着,咬着唇,情动时浑身不住地颤抖着。赵老大一把掰过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周屹急促地回吻,热情激烈,碎碎地呻吟融化在彼此口中。
“老大。”有人敲门。
“老大。”有人再敲门。
“老大。”有人锲而不舍地敲门。
赵石暴怒地抓起桌上的什么东西狠狠摔到门上:“滚!别吵我!”
门外的人惊恐异常,立刻拔腿就滚。
赵老大欲再战江湖,周屹却捧着肚子笑场了。赵老大脸色不豫:“给我正经点。”
周屹笑得眼睛波光潋滟,份外撩人,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表:“我要走了,没时间了。”
赵老大头拱地地干起活来,恶狠狠道:“这由不得你。”
活干完后,周屹利索地穿好衣服,赵老大还像条耕牛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周屹拍拍他的脸:“赵老大,老实点。”
赵老大掀了掀眼皮,非常没人性地打发了句:“滚。”
周屹俯身啄了记他的唇角,挥挥手走了。
走出来时,正听到张龙一脸委屈地控诉:“你明知道,还让我去敲门!”
军师笑得不怀好意:“你不敲门,我又怎么会确定。”
周屹嘴角抽了抽:“诸位好雅兴。老大醒来后,一定有赏。”
张龙默默流泪。
十四
周屹在X市的案子并不顺利,僵持了三天,没有一点进展。这是一场商业诉讼,被告的代理律师在这一领域首屈一指。周屹本还想找许莫叙叙旧,奈何许莫到农村考察工作去了。电话里他又恢复那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样子直叹有缘无份,让周屹务必多留几天,等他回来诉诉衷肠。
周屹总在晚上睡觉前给赵石打个电话。赵石或者在外面和一帮兄弟喝酒,或者在家看动物世界,生活倒也真是可圈可点。两个男人又没什么电话粥可煲,赵石不耐烦了:“没事打什么电话。”再加上周屹后面确实忙,而且强攻不下,有些焦头烂额,电话便也懒得打了。
到了周末,案子居然还是没有进展。随行一群人提出出来放松放松,抒解一下压力,周屹便一起去了家酒吧。酒吧里音乐鼎沸,灯光光怪陆离。同行的律师有进场子跳舞的,有勾搭美女的,有三三两两行着酒令的。周屹一个人坐在吧台前,自斟自饮。这时放在吧台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唱起了歌,一个人的名字一闪一闪。周屹笑了。
他拿起电话走了出去,选了个稍微安静点的角落,靠在墙边接听起来。
那边的赵老大明显不耐烦了:“怎么这么久才接。”
周屹开着玩笑说:“看到赵老大的电话,诚惶诚恐,受宠若惊,老半天才回神过来,这不能怪我。”
赵老大明显不信:“你小子不会瞒着我在外面鬼混吧。”
周屹笑:“哪能啊,赵老大,我是这种人吗?你不能把别人都当成是你一样的人呀。”
赵老大冷哼一声:“是谁借着酒装疯卖傻爬男人的腿。”
周屹脸一僵:“怎么,赵老大,你是在控诉自己吃亏了?”
“别说我事先没警告你,周屹,你和许莫的事我还没和你好好算一算。”
“你今天是来找茬的吗,赵石?”周屹冷了脸:“许莫的事我和你解释过了,你现在什么意思?”
赵石沉默半晌,硬着声音问:“我听说他调X市来了,你这次见他了没有。”
周屹随即领悟过来,不自觉抿了抿嘴,他轻飘飘地说:“我倒想见来着,人家下乡去了,你没看新闻。哦,你只看动物世界。”
“给我赶紧滚回来。”赵石咬牙切齿地说。
周屹叹了口气:“这个还真没办法,案子还没结,咱还要过日子不是,不赚钱咋成。”
“几天不干*你,你这人就欠得不行。”赵石恨得牙痒痒。
周屹不羞不恼,压低声音轻轻笑:“是我欠还是你想。”
声音像狗尾巴草撩拨了赵老大的耳根,他摸了摸下身,确实想了。他不耐烦地问:“你还要呆几天?”
周屹想了想:“约摸一个星期吧。”
“我X。”赵老大骂了一句。
周屹弯了弯嘴角,不忘叮嘱一句:“我不在家,好好恪守妇道,别给我出去沾花惹草……”
话还没说完,赵老大暴躁地骂了一句:“我X你妈。”挂了电话。
周屹对着嘟嘟的电话笑了笑,收起来放入兜中,也不想再回酒吧,索性沿着马路走回酒店。走到一半的时候,有辆黑色的奔驰在旁边嗖地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俊逸男子的脸。周屹客气疏离:“霍先生。”
霍少均是这次案子的雇主。他温和一笑:“我送周律师一程。”
周屹毫不犹豫地拒绝:“谢谢。不过我想散散步。”也没有再理会霍少均,继续走自己的路。
脚步声从后面响起,周屹皱了皱眉。果然,霍少均跟了上来,他笑着说:“老开车也不好。”
周屹没有理睬。两人沉默着。半晌霍少均咳了咳,开口道:“我有没有和你讲过,你长得很像我弟弟,呃,他已经过世了,我们感情很好。”
周屹停住了脚步,扭过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冷冷开口:“霍先生,我看过你的资料。”
霍少均的脸有些不自然地红了红,他讪讪笑了笑:“我秘书说这一招很灵,回去就辞了她。”
周屹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走。霍少均一把拉住他:“那我坦白点,我喜欢你,你觉得怎么样。”
周屹抽回手,冷冷道:“不怎么样,再见。”
霍少均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
这个案子继续拖了一个星期,最后惊险胜了,周屹一行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当天晚上霍少均作东庆功,他言笑宴宴,份为殷勤。敬酒敬到周屹时,他说:“我在S市新筹了一个公司,是否有荣幸聘请周律师为法律顾问。”
周屹客气地拒绝了:“我对公司法实则并不是特别擅长,如若霍先生需要,我可以介绍行内专业人士。”
霍少均温和地笑笑:“那么有劳了。”
周屹喝了杯酒便提前退了场,搭当晚的航班回了S市。他存了点小心眼,也没给赵石打电话。飞机到达S市已是深夜,到家时,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门,乌漆漆一片,摸到房间摸开门,冰冷的气息让他一瞬愣在原地。他打开灯,屋里空空如也,看了看钟,已是十二点。
周屹摸出手机,给赵石打了个电话,电话老半天才被接起,赵石的声音有些粗躁:“半夜了,打什么电话。”
周屹干干地笑了笑:“想你了,在干嘛呢。”
赵石打了个哈欠:“都这么晚了,能干嘛,当然睡觉了。”
周屹哦了声,然后说:“我有样重要的文件找不到了,可能落在抽屉里,明天上庭要用,你给我看看在不在。”
赵石有些不耐烦了:“明天再说,大晚上的找什么找。挂了。”便把电话挂了。
周屹站在屋子里,不知站了多久,四肢逐渐冰冷,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拉起箱子走了出去,重新锁好门,当作没有来过的样子。
第二天早晨,周屹在自己的家里接到赵石的电话,赵石唠唠叨叨:“哪一封文件,大半晚搅老子好梦。”
周屹说:“找到了,是我记错了。”
赵石骂了一句,然后问:“你小子究竟回不回来,都半个来月了,不会真在外面花了心眼。你给我识相点。”
周屹轻轻笑了笑:“我在还要管着你,趁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可以风流风流,多好。”
赵石愣了愣,骂了句:“说什么废话呢。”
到了下午,周屹借了辆车,远远地停在车行对面,看着一辆辆车进进出出。
第一天,赵石和一群兄弟喝了酒,酒后回了家。
第二天,赵石和一群兄弟去会馆打桌球,出来时手里搂了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两人去了宾馆。
第三天,赵石老老实实地回家,打电话问周屹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周屹喝着酒笑着说不回来了。
第四天,没有第四天,因为周屹回来了。他微微笑地出现在车行,小明小红对着他直摇尾巴,亲昵地舔着舌头。张龙挥了他一拳,军师友善地笑笑。赵石来了,他眼睛一亮,远远看着周屹哼声道:“没回家到先到这里。”
周屹神情莫明地看着他,赵石一把将他拉进办公室,踢上门,将周屹抵在门背上,恶狠狠道:“他妈的,你终于想到回来了。”
周屹只是看着他,看着赵石猴急地伸手过来,嘴巴凑过来。周屹扭过头,淡淡说:“我来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腻了。”
赵石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他的瞳孔阴翳地收缩,他粗着声音掐着周屹的喉咙:“你说什么。”
周屹扯了扯嘴角,轻轻笑了笑:“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赵石的手捏紧,目光狰狞,周屹脸泛白,嘴唇泛青,嘴角依然讥笑的样子。赵石一把将周屹扇倒在地上,他坐了上去,去撕周屹的衣服,狠狠地骂:“贱货,你欠*操是吧!说,你在外面是不是勾搭上其它人了,看我不干*死你!”
周屹苍白着脸,手放在口袋中摸着手机按了几个号码,放在嘴边:“北区张扬路23号有人暴力强*奸。”
赵石的眼神仿佛要将他撕碎了,周屹勾了勾嘴角:“强*奸男人倒还真不知道会判几年。”
赵石突然爆怒了,他纠起周屹的头发,撕裂他的衣服,突然感到腹部尖锐的冰冷,他反射地低头,周屹的手中不知何时捏了一把细薄的刀。他轻轻张口:“从我身上滚开。”
赵石一把企图夺过刀,手掌捏着刀刃全是血,顺着指尖溢出。他冷冷地笑:“有本事你就戳。我真是瞎了眼,被蛇咬了一次又一次。”
周屹突然忍不住低低笑了:“真蠢。”
赵石眼睛充血,不去管那刀,一把扯开周屹的裤子,拧住周屹软软的下身,狞笑道:“你这个没用的贱货,只会勾搭男人。现在又看上哪个男人了,想把我甩了,嗯?”
周屹垂下了双眸,感觉到赵石粗大的下身贴住了自己,在胡乱而有力地寻找入口,周屹地手用力地推了推,刀没顶,鲜血横流。赵石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傻傻地看着周屹,愤怒地一脚踢了过去,周屹像破布袋被甩得很远。他吃力地站了起来,穿好裤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兄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都疑惑地看着他。周屹在军师身边停了停,说:“如果他死了,我会自首。如果他活着,和他说一声,我滚了,不会再回来。”
十五
赵石当然没死,刀只是刺中了小腹,在医院缝了七针。众兄弟噤若寒蝉,不敢多问多说。赵石缝好针便回了家,周屹的东西已经统统不在了,干净得看不出曾经的痕迹。赵石捏了捏拳头,将所有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伤口立刻裂开了,鲜血不停地涌出。他坐在地上,默默地直到天黑。
第二天,周屹车刚开出,另一辆车嗖得一下横在了他的前头,千均一发却毫发无伤。赵石阴恻恻地走了下来,他敲敲周屹的车窗,周屹无动于衷。赵石抱起一块石头朝车窗砸了下去,因为是强化玻璃,倒只是砸了个大洞,玻璃片也没伤到人。周屹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刚拨了个 110,手机便被赵石一把夺过,折成两段扔在地上。他从里侧开了门,把周屹一把拉出,塞进了自己的车里,疾驰而去。
周屹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问去哪。车开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赵石猛得一踩刹车,停了下来。他拿起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点上火,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吞云吐雾。周屹坐了一会,伸手去开门,赵石啪达按了中控,门落了锁。
“说说理由。”赵石终于开口了。
“什么理由。”周屹一脸平静。
“就是你他妈的发了疯戳了老子一刀的理由。”赵石捏灭烟。
“我腻了。”周屹勾了勾嘴角,看着赵石:“就许你腻,不许我腻?”
赵石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捏了捏手:“说,继续往下接着说。”
周屹闭嘴了,看着前面。
赵石拎过他的衣领,阴森森地说:“今天你不说个理由出来,我就把你宰了。你如果敢说个男人名字出来,我就把你们俩都宰了。”
周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赵石冷眼看着他笑完,周屹舔了舔唇,轻声说:“赵石,你这个人没劲透了。”
他伸出手抚上赵石的脸颊,手很冰冷,声音很轻:“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在老屋说的话吗,我说得很认真,只是你把它当成一堆狗屎。我居然还执迷不悟,是不是很可笑。
我以为我能改变你,我太自以为是了。哦,还是有改变的,你瞧,起码现在你知道不当着我的面,是我太得寸进尺了。”周屹笑了笑。
赵石眼一凛:“你看到什么了?”
周屹的手指抚上他的眉目:“多少女人亲过这里?女人和男人用起来有什么区别,我没用过女人,真是好奇。”
赵石一把抓住他的手,厉声问:“你看到了?”
周屹抽回手,看着他:“看到什么?”
赵石有些慌乱地避开脸,硬声说:“不管你看到什么,你要明白,我是男人。”
周屹笑了,差点笑出了眼泪。赵石恼怒地说:“我是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只对着你这么一个男人。”
周屹止住了笑,抹抹眼睛,刚刚果然笑得太用力了。他点点头:“你说的真有道理,只怪我痴心妄想了。放心,往后绝对不会了。”
赵石凌厉地转过头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屹眼睛像隔了一层冰霜,冰冷疏离:“从今往后,你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与我再无相干。”
赵石听到这句话猛得睁大了眼。周屹冷漠地合上了眼:“麻烦请开车,我下午还有个庭审。”
赵石有些仓惶地凑脸过去,将唇贴在周屹的上面,冰冷如霜。赵石愤怒地托住他的后脑,粗野地吻他,周屹无动于衷,只是冰冷地坐着,也不挣扎。赵石阴翳地抬起头,双眼充血地盯着他,周屹冷冷回视,吐出一句:“现在剩下的果然只有恶心。”
赵石牙齿咬得发响:“你别后悔。”
周屹只是冷漠地回答:“开车。”
赵石愤怒地收回手,发动车子。车子绝尘而去。
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周屹没有再去找赵石,赵石也没有出现过。两个人的生活就像两点相交的线,曾经有过交点,最后却渐行渐远。军师来过一次,旁敲侧引无效后苦口婆心想劝慰,被周屹冷冷的眼神给逼了出去。他是来送支票的,周屹奉还了欠条,最后的牵扯,也没有了。
周屹的事务所在几出轰轰烈烈的大单子胜诉后,名声赫赫。相貌英俊的周律师一度间成为当地众小报杂志争相报导的焦点,奈何这位周律师行为太过低调,向来拒绝采访,生活又太过清规戒律,凡善可陈。小报渐渐也失了兴趣,调转了枪头,调到最近逐步进驻S市建筑业的新晋企业家霍少均。
这位霍少无论在业界还是在媒体,口碑是一致的好。总是礼貌谦和地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很快他的照片如雨后春笋出现在在各大杂志周刊。大家不遗余力把他的历史摸了个底朝天,居然摸出了这位企业才俊和法律精英周屹颇有渊源。原来几年前霍少均父亲骤然辞世,企业内部遗产纠纷,便是周屹打的官司,那一仗打得相当漂亮,霍少均得以安然接替。去年,企业濒临商业危机,更是周屹带领一纵团队,足足待了两个星期,反败为胜。媒体加油添醋地描写,怪不得霍少对周律师青睐有加,有一次还亲自送了外卖探望周律师,实则两人交情匪浅啊。
周屹扫了眼报纸上的陈词滥调,拿起扔进了垃圾桶。正拿起文件,电话响了,是霍少均。
“今晚一起吃饭,我找了个好地方,大厨擅长宫庭菜。”
“不了。”
“你上次不是很喜欢那个翡翠豆腐吗?”
“上次是什么时候。”
霍少均沉默了,上次还是在X市,过去大半年了。他轻轻笑了笑:“我邀请了没有二十回也有十五回,你总不能回回拒绝。”
“所以,劝你不要再徒劳。”周屹冷淡地拒绝。
霍少均不以为意:“没事,你既然不喜欢去,我帮你送过来。”
周屹直接挂了电话。霍少均的外卖被拦了很多次,最后他便自己亲自送来了。周屹也曾冷嘲热讽几回,但对于这张总是温柔笑着的脸,太过难听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便也由着他送来,放着,冷掉,扔掉。
霍少均这次送过来的时候,菜还是热腾腾的,办公室却是冷清清的,助理耸耸肩说:“和你说了,周律师不在。”霍少均只是浅浅笑着把菜放下:“提醒他别忘了吃,谢谢。”便走了。
周屹虽然常常避开霍少均,但这回倒还真不是故意的。余洛找他。
看到余洛时,周屹目瞪口呆。余洛鼻青脸肿,浑身狼狈不堪。两人在酒吧找了个角落沙发,余洛闷着头喝酒。周屹忍不住还是问了:“警察知法犯法打架可不是小事。”
余洛一饮而尽,眼睛却有些发亮,他说:“我离婚了,这是我老子揍的。”
周屹愣在那里。余洛轻轻重复:“我终于离婚了。”
周屹眯了眯眼:“你老婆刚生完孩子,你离婚?”
余洛垂下了头:“我知道我混帐,我什么也不要,只要那个孩子。”
周屹点点头,无话可说,拍拍余活的肩:“好自为之。”起身便走。余洛一把抓住他的手,恳切说:“周屹,我要找回许莫,你帮帮我。”
周屹愤怒地甩开他:“做人不要太无耻。”
余洛坚定地看着他:“我是无耻,我承认。我做错了,我后悔了。我以为我在游戏,可是我认真了。我以为我可以忍耐,可是我还是做不到。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一定要找回他,我不能让我的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周屹冷笑一声:“你后悔了你还生孩子。”
余洛痛苦地低下头:“这是我对父母的交待。”
“可是你对一个无辜女人的交待呢,你对一个无辜孩子的交待呢?”周屹嘲讽。
“我对不起他们,我会尽我全力。”余洛双手盖住了脸。
周屹要走,余洛挡在他的身前,再一次恳求:“你一定要帮我。”
周屹坚定地回答:“介绍你们认识是我做过尤其后悔的一件事。我绝对不会帮你,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越过他走了。
余洛颓然地坐回沙发上,大口大口地灌酒。
十六
周屹从酒吧出来走到地下车库,刚坐进车里突然窜出几个彪型黑衣男子,一把拉开车门把他扯了出来,踢在地上,拿了件衣服罩住他的脑袋,一顿拳打脚踢。打了几分钟后,有人撂下狠话:“明天的庭审你给我小心点,否则就不是一顿打这么简单了。”然后脚步声扬长而去。
周屹扯下头上的衣服,抹了抹嘴角的血,倚着墙站起来。路边偶尔有人经过,但现在的人都淡漠,不是自己的事从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周屹不紧不慢地拨了110报了案,环视了一周寻找摄像头的位置,打电话给助理:“你现在到凯旋路130号蓝桂酒吧,调出八点十五分地下车库东南角的录像和出口车辆记录。明天早上七点我要一份当事人买凶恐吓殴打执行律师的报告。”
他走回车里,发动引擎。在这个社会上,法律并不是所向披靡,金钱和权力的交织网中,恃强凌弱,他也会无能为力。但只要在他力所能及范围内,他会竭尽所能,还一个公平公正。
在公安局做了备案,出来时遇到正返回的余洛,余洛一脸惊讶,刚想问,周屹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走了。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十点半,刚下车便在楼梯口看到霍少均。周屹皱了皱眉,今晚的不速之客真是多。
霍少均本是浅浅笑着的,看到周屹脸上明显的乌青,笑容一凝。他有些紧张地走过来问:“怎么了?”
周屹懒得回答,径直走了上了楼,霍少均在后面跟着。到家门口时,周屹转过了身子,不耐烦地说:“别跟着我。”
霍少均只是皱着眉问:“出什么事了?”
“不关你事。”周屹声音很是冷淡。
“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不要拒绝一个朋友的关心。”霍少均认真地说。
周屹不为所动:“我很累,你走吧。”
霍少均这次却难得地坚持:“让我看一下你的伤,没事我就走。”
周屹闻言讥笑了一声:“要脱衣服还是裤子,你想看?”
霍少均脸一白,诺诺说:“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伤口需要上药或者去医院。”
周屹轻叹了一口气:“我没事,你走吧。”
霍少均便是这样看着他,这种眼神让周屹莫名有些熟悉,有些失神。曾经,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渴望地看着另一个人,只是换来的也是这样一番嘲笑。这个世界循循环环,真是可笑。
他转过身掏出钥匙开了门,也没有立刻关上,只是走了进去。霍少均眼睛一喜,走了进去。
周屹洗了脸和手,拿了药箱走进卧室。手腕和腿部涂了些药水,只是后肩膀下方焦辣辣地疼,被磨掉了一大片皮肉,红得渗人。这样下去,明天起不起得来上庭都是问题。他剪了块纱布,在纱布上抹了点药膏,再围上去,可明显位置不是很对,系上时疼得让他吸了口气。
霍少均敲了敲门,周屹顿了顿,回答:“进来吧。”
他解下纱带,把药膏递给霍少均:“给我先上点药。”
霍少均目瞪口呆地看着背上的那块血肉模糊,一把拉起周屹的手:“我送你去医院。”
周屹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不要大惊小怪。”他抬了抬手里的药膏:“快点。”
霍少均迟疑着接过,看了眼药瓶上的说明,从药箱里拿出几根棉签,滚了一遍药膏,轻轻地涂在周屹的背上。涂的时候他紧张地问:“疼吗?”
周屹撇了撇嘴,懒得回他,霍少均更紧张了,不停地问,周屹无可奈何地回答:“少废话。”
涂完后,霍少均小心翼翼地系上纱布,用胶带固定,还是忍不住补充:“明天还是要去医院看看,否则伤口会恶化,化脓。”
他的眼睛所及之处,周屹的背部很多斑斑驳驳的旧伤疤,或短或长,或深或浅。他哑着声音问:“怎么会这么多?”他的手指不自禁地抚上去,在那些痕迹上徘徊。
周屹背一僵,他抓起衣服想穿上,霍少均却低下头,贴上了那些旧伤疤,轻轻地吻着。周屹抓着的手又放下了,那些旧伤疤一直藏在衣服下,掀开来,心口居然还是有些疼,那个人的下手也不比今晚的流氓轻多少。周屹心中突然有些酸涩,他哑声说:“别亲了。”
霍少均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低低说:“让我照顾你,别拒绝我,好吗?”
周屹慢慢地穿上衣服,站了起来,看着霍少均:“我不需要别人照顾。”
霍少均抓住他的手:“那么,让我呆在你身边,一个人太寂寞,两个人会很温暖。好不好。”
周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缓缓抽回手,转过头去久久看着窗外。霍少均便这样久久看着他。
周屹突然猛得转过来,单手解了衣服的扣子,脱掉扔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霍少均:“我们来点更直接的,你要做吗?”
霍少均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周屹走了过来,将他拉起,再问了一句:“做不做。”
霍少均找回声音,轻轻说:“你有伤。”
周屹仿佛没听见:“趁我还没后悔,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不做。”
霍少均一把捧过周屹的头,吻了上去。他的吻如和风细雨,点点滴滴。周屹闭上了眼睛,两个人倒在了床上。他听到霍少均脱衣服的声音,他感觉到一具赤*裸火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他感觉到一只手抚摸到了自己的腰部,在解自己的皮带。周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映,闪映着一个身影,那个给他留下满身伤痛的身影。他痛苦地撇过了脸,推开霍少均。
霍少均惊讶地看着他,周屹平复了一下心神,低低说:“抱歉,我后悔了。”
霍少均认真地看着他,默默地穿回衣服,盖上他的手,轻轻说:“我要的也不只是这些。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无论你过去曾经有过什么伤痕,由我来平抚。”
周屹拉过了被子,盖在身上,闭着眼,仿佛睡着了,沉默不语。霍少均便这样坐在一旁,看着他。过了好半天,当霍少均真以为他睡着了,他却出声说:“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