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以貌取人的下场(46)
对此最高兴的就是岑秋生了,因为每次跟祁晏同桌吃饭,他的胃口都格外好,比以往都多吃了半碗饭。
“难怪柏鹤最近胃口好了很多,没事就喜欢跟祁大师一起出门吃饭,现在我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岑秋生摆弄着桌上的棋盘,“跟祁大师吃饭,实在是件身心愉悦的事情。”
有些人天生就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与信任感,祁晏就属于这类人。所以每次跟祁晏坐在一起吃饭,他有种桌子上的饭菜格外好吃,不多吃一点就是罪过的感觉。
陪着他一起下棋的岑三哥欲言又止,只好低着头摆弄棋子。
“现在外面盯着祁大师的人越来越多,”岑秋生随意放下一枚旗子到棋盘上,“刚好祁大师也无父无母,不如我认他为义子,这样既能挡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能让我们岑家后人记住祁大师的恩情。”
在华夏这个地方,他岑秋生还是有些面子的。
“这……”岑三哥犹豫片刻,“这事要不要跟柏鹤商量一下?”
“他们两人关系好得恨不能穿同一条裤子,难道他还会不同意?”岑秋生不以为意道,“不过说还是要跟他说的,最重要的是祁大师怎么想。”
虽是好意,但如果当事人不愿意,那就不美了。
岑三哥在内心抓狂,就是因为他俩好到穿同一条裤子,才必须要征求柏鹤的意见啊!!
第70章 奇迹发生了
“我不同意。”
岑家大书房里,岑秋生与岑柏鹤相对而坐,岑三哥坐在岑柏鹤旁边,沉默不语。
“柏鹤,你跟祁大师是好朋友,应该明白我收他为义子的用意,更何况祁大师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我收他为义子,已经算是占他便宜了。”
岑秋生这话若是让其他人听见,肯定有一群人跪着求着叫他爸爸,一点也不介意被他占便宜。
“爸……”
“爸,柏鹤,你们要不要喝点水再谈?”岑三哥忽然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外,让帮佣把速效救心丸拿过来。这事他爸还不知道,看柏鹤的样子,应该是想摊牌了。以他爸对柏鹤的看重程度,这事闹出来肯定要掀起风波。
岑柏鹤回头看了眼走回来的三哥,沉默几秒钟:“爸,我不想跟钱钱成为兄弟。”
“这话怎么说?”岑秋生神情比岑三哥想象中平静,“你们现在不就是好兄弟?”
“现在是,但是不代表我要一直跟他做兄弟。”
书房里顿时一片死寂,岑秋生静静地看了最小的儿子好几眼,忽然就拿起手边的书朝岑柏鹤砸了过去。岑柏鹤长这么大,岑秋生几乎从未对他动过手,看这态度应该是气狠了。
“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岑秋生从凳子上站起身,厉声骂道,“祁大师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连这条命都是他帮你捡回来的。你竟然跟人虚情假意,我们岑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种不讲情意,虚伪无义的后辈?!”
想要站起身劝自家老爸不要太激动的岑三哥有些茫然,他爸是不是有些理解错误?
“爸,你别激动……”
“你别劝我,都怪我这些年宠坏了他,让他学会了忘恩负义,”岑秋生冷下脸道,“柏鹤,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岑柏鹤摸着自己被书砸红的额角,看着气愤的爸爸,眼中竟露出了笑意:“爸,你误会了,我对钱钱一片真心,绝无利用他感情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人做兄弟了,祁大师究竟有哪里不好?”
“他哪里都好,所以儿子想跟他过一辈子。”
“这才像人说的话,”岑秋生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不对,“你刚才说什么?”
“爸,”岑柏鹤跪在岑秋生面前,“我想钱钱过一辈子。”
阳光从窗户洒进屋内,书房再次变得死寂。
就在岑三哥以为他爸会发怒时,他爸开口了,语气比他想象中平静很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岑秋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没有叫他起来,但是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动手对他。只是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怀念。
“我知道。”岑柏鹤抬头对上岑秋生的双眼,岑秋生仿佛看到了一片深邃无垠的大海。
几十年前,他曾看到过这样的眼神,然而那对同性恋人的爱情最后死在了世俗伦理的目光下,从此天各一边,互不往来,成为了他们彼此一段尴尬而又痛苦的往事。
他不想自己儿子也走上昔年那对友人的老路。
可是道路有多崎岖只有走过的人知道,鞋子合不合脚也只有穿鞋的人知道,他说得再多,陷入热恋中的孩子也听不进去。
他幽幽叹息一声:“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岑柏鹤看着地毯上的花纹不说话。
岑三哥干咳一声:“爸,这个……祁大师还不知道这事呢。”
岑秋生表情十分纠结地看着岑柏鹤:“所以你现在还是单相思?”
岑柏鹤还是不说话。
“行了,起来吧,”岑秋生看着小儿子这个模样,哼了一声,“有喜欢的人就要尽心去追,当年我追你妈那会,可把你妈感动得一塌糊涂,你这点不太随我啊。”
岑柏鹤站起身,认真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嗯,”岑秋生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才像我的种。”
岑三哥无语的走出书房,刚好见帮佣把速效救心丸拿了上来,他连忙拿过来吃了一粒。
万万没想到,最后心脏出问题的人会是他。
“岑三哥,你这是怎么了?”祁晏从房间走出来,见岑三哥手里拿着一瓶速效救心丸,开口道:“如果心脏没有太大问题,这种药不能多吃。”
看岑三哥这种面相,也不像是心脏有问题的人。
“钱钱?”岑柏鹤从书房里走出来,见祁晏站在外面走廊上,随手关上书房门走到他面前,“午觉睡好了?”
“嗯,”祁晏目光扫到岑柏鹤的额角,目光在他们兄弟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道:“你们两个打架了?”
岑柏鹤笑着摇头:“没这回事,厨师做了蟹黄羹,要不要去尝一尝。”
“好。”祁晏快乐的把兄弟二人打架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岑三哥:???
赵志成与向强找来岑家的时候,祁晏正在吃蟹黄羹,见他们进来,还拜托帮佣帮他们两人也各舀了一碗。
“谢谢。”向强向帮佣道了一声谢,转头见祁晏一脸红润,精神饱满的样子,就知道岑家把他养得很好,而且祁晏跟岑家人相处得应该也不错,不然身为客人的祁晏不会这么自在。
“赵队长,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祁晏喝了一口蟹黄羹,抬头看了眼赵志成,“看你这样子,最近好像是有烦心事。”
“祁大师,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赵志成苦笑道,“我们过来,也是为了向你提个醒。”
“发生什么事了?”祁晏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有比较血腥恐怖的事情,等我喝完这碗蟹黄羹再说。”
赵志成与向强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蟹黄羹,忍不住学着祁晏把一碗蟹黄羹吃完了。
“这才对,”祁晏擦着嘴角道,“人是铁饭是钢,不管有什么事,该吃的时候要吃,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赵志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祁大师看出他跟向强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才特意这么说话,好让他们多吃一点东西。
“祁大师,遇到这种事,我们特殊小组的人,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十个人来用,哪里还能安心吃饭,”他掏出一份文件放到祁晏面前,“最近几天,接连有年轻的风水师受到不明袭击,虽然这些风水师没有谁丢掉性命,但是他们身体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力也因此大幅度下降,几乎没有可能再恢复了。”
“这些人的戏还真多。”祁晏皱眉,能掌握这么多华夏风水先生的资料,可见幕后之人对华夏风水界非常了解,不然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伤害到这么多的年轻风水师。
“我们今天来,也是为了提醒您近期尽量少出门,如果要出门的话,也不要落单,”赵志成道,“尤其是不要人取到您的头发或者血液。”
“谢谢你们的提醒,我会小心的,”祁晏想了想,朝两人伸手道,“你们一人给我一张百元钞票。”
赵志成与向强对祁晏抱着无条件信任的态度,所以祁晏开口后,他们乖乖掏出了钱,尤其是向强,还多拿了几张出来,“这么多够了吗?”
“拿这么多出来干什么?”祁晏从两人手中各抽走一张粉红色的人民币,在百元大钞上结了两个手印,又把它们叠成了一个非常讲究的形状。
“你们两个是特殊小组的人,幕后主使者可能会对付你们。”祁晏把叠好的钱放到两人手中,“这两张钱你们随身携带,记得不要碰水,也不要自己打开。”
“谢谢祁大师。”两人当即把钱贴身放好,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祁大师亲手给他们叠的符,他们怎么可能会嫌弃,虽然符纸不是传统的黄纸而是人民币,但大师就是大师,没准有其他用意呢。
“后面的那些弯弯道道我虽然不太明白,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们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力而为。”这事已经不是个人私事,而是牵涉到真个华夏风水界,没有几个人能眼睁睁看着华夏风水界后继无人,最后没落消失。
“我们会的,谢谢您。”赵志成再度向祁晏道谢,但是却仍旧没有说出让祁晏帮忙的话。在新一辈大师中,祁晏几乎称得上是天才,上面对祁大师也非常重视,所以上次祁大师受了严重的伤后,上面就一直不愿意再让祁大师去冒险。
祁大师是年轻辈大师中的希望之一,所有人都不想这些年轻有为的大师们出事。
有了希望,才能有未来。
这个黑暗势力如此针对华夏年轻一辈风水师,已经惹火了上面的人。
沉睡的龙都有逆鳞,谁若是动了它的逆鳞,它必会醒来让冒犯者付出代价。
赵志成与向强离开岑家后不久,就感觉到不对劲,有几辆车正在跟踪他们。这条路上车来车往,如果发生车辆追逐战的话,一定会让很多无辜的群众受伤。
他们两人对看一眼,只好尽量把车甩开,甚至还拿出了警报灯放到车顶,拉响了警报。
然而他们不想伤害无辜的路人,追踪他们的车辆却没有这个顾忌,很快这几辆车就逼到了他们这辆车的四周,眼看一辆车就要撞上来时,奇迹发生了。
这辆原本要撞上他们的车,仿佛突然失去了控制,直愣愣撞上了他们后面的车,而且这辆车也是追逼他们的车辆之一。
砰砰砰!四辆车撞在了一起,中间两辆车因为撞击力度太大,发生了严重的变形,不知道车内的人是否还活着。
第71章 近来可好?
在车流量大的公路上发生连环车祸,只有四辆车受到影响已经算是幸运,很快警方以及医院的人过来,一同把四辆车里的人带走了。其他路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同伙,为他们的倒霉感慨一番后,就把事情忘到了脑后。
赵志成与向强却是心有余悸,这次若不是祁大师提前送了他们这个奇怪的护身符,出事的就是他们了。
这四个歹徒送到医院后,其中一个抢救无效死亡,另外三个虽然重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国安部很快把三名伤员转移,让其他人无处打听。
第二天赵志成与向强就提着一大堆礼品,去感谢祁晏的救命之恩了。
然而他们去得太早,祁大师还没有起床。
“祁大师还在休息,我们也不好再打扰他,”赵志成放下手里的谢礼,“我们下午再来。”
“两位先生请稍坐,”管家哪能让祁大师的客人就这么走了,他看了眼手表,“祁大师应该很快就要起床了,请问二位想喝点什么?”
“不用客气,”赵志成是从部队出来的糙汉子,面对斯文优雅的管家,他颇有些不自在,“我们坐会就走。”
“二位是祁大师的客人,便是整个岑家的贵客,”管家看出赵志成的不自在,往旁边退了几步,让帮佣给两人倒茶,微微鞠躬道,“两位请慢用。”
等穿西装戴白手套的管家离开,赵志成松了口气,这些大户人家规矩排场真多,他们气度不比祁大师,处于这种环境下有些不自在。
“队长,”向强捧着茶,小声对赵志成道,“我觉得岑家比我们以前去的那些豪门世家,好像更讲究。”
赵志成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在别人家做客,还谈论别人家的私事,这太失礼了。
“赵队长,向先生,”祁晏从楼上走下来,见赵志成与向强在说悄悄话,有意提高音量提醒二人,“不好意思,今天起得晚了一点。”
“是我们打扰到祁大师您的休息了,”赵志成见祁晏下楼,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
“快坐,快坐,”祁晏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我们也算是同患难过的兄弟,不必这么讲究。”
“祁大师,”管家端着一个托盘过来,里面放着祁晏的早餐,“请用早餐。”
“谢谢。”祁晏朝管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管家不自觉回了他一个笑,朝三人再度鞠躬后,沉默离开。
“祁大师,昨天如果不是您,我们两人也没机会坐在这里了,”赵志成与向强起身朝祁晏深深一鞠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祁晏受了他们两个的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坐坐坐,有话坐着慢慢说。”
赵志成与向强乖乖坐下,就像是幼儿园里排排坐等着分果果的小朋友。
祁晏被两个糙爷们乖乖听话的模样逗笑,连面包也吃不下去了:“昨天你们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他看这两人还有可能发生血光之灾好,今天就没有了。
向强把事情经过说得清清楚楚,最后好奇的问:“祁大师,那个人民币叠成的符纸,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效力?”
“你们应该听过五帝钱吧?”
向强与赵志成连连点头,他们好歹是特殊小组里的人,对这些玄学基本知识还是非常了解的。
“实际上这个跟五帝钱的效果是一样的,”祁晏笑道,“在传统观念里,五帝钱是一件非常实用的护身法器,五帝钱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无非是因为这五位帝王在位的时候,十分受到民众拥戴,天下天平,并且这五位帝王有治世之功,说得俗气一点,那就是他人气高,阳气足,具有民众信仰力。可是流传到现在的五帝钱很多都有磨损,甚至还有很多是假的,所以要制造出有效力的五铢钱非常不容易。”
“可是人民币……”
“人民币上的信仰力并不比五帝钱弱,”祁晏知道这两人还转不过观念来,加上他今天睡得饱,心情好,就难得的跟两人解释起来,“人民币上有我华夏的伟人,而且还拥有十几亿人的信仰,我用手印把信仰之力封在有你们气息的人民币上面,这股信仰之力就会保护你们。”
赵志成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接触过这么多大师,像祁大师这这种敢于在玄术上创新的,还真没有谁。
“更重要的是,人民币符纸失去效力后,你们还能继续使用,既环保又省事,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祁晏说到这还得意的点了点头,“我辈玄学界人士,当与时俱进,敢于创新,才能不被时代抛弃。”
赵志成与向强两眼呆滞,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又莫名感觉这话好有道理,祁大师不愧是祁大师,就是如此有特色。
“祁大师,我们今天来,除了向你道谢外,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赵志成见祁晏脸上没有不悦,才继续说了下去,“钱大师想要见您。”
“钱大师现在怎么样了?”祁晏没有问关于间谍那件事,这也不是他能问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机会探望他,如果现在有机会能去探望他老人家,那就太好了。”
赵志成见祁晏没有问钱大师的事情,便主动说起了此事:“之前关于钱大师有可能是间谍的案子已经查清了,钱大师是无辜的。”
钱大师是无辜的,那就代表魏大师有问题。
祁晏叹了口气,没有评价这件事。当初他见到魏大师的时候,对方虽然缺少一只眼睛,但却是一位十分温和的长辈,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过去,对方竟然做出这种事。
“两个月前,魏大师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儿子,”赵志成语气里有惋惜有愤怒,“我们这边控制了他这个儿子,仔细一查,发现这人根本就跟魏大师没有父子关系。”
玄术界的人,大多子嗣艰难,能有个儿子或者女儿,那就是上天赏赐,所以能有一个后代对于魏大师来说,肯定是件格外高兴的事情。这些大师能为别人批命,偏偏却算不到自己的人生轨迹,魏大师到死都不知道,他宁可当间谍也不愿意让人伤害的儿子,实际上只是一个骗子。
“难道没有做亲子鉴定?”
“做了,但是被人动了手脚。”
祁晏没有继续问下去,以国安部的作风,肯定不会放过这些小人。
“钱大师什么时候有空?”祁晏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早餐吃了大半,“我最近很闲,没什么事做。”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赵志成心里明白,像祁晏这样的大师,随时随地都有人想找他办事,不趁他现在有空带他去见钱大师,也许明天就有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