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月光的儿子在一起了(13)
他坐在附近花木遮掩的卡座里,慢慢回想起大学时的一切。
冰冷的刀锋还有血液,鲜红占据了所有视线,带着黏稠阴冷的恶意,攀爬到巷口颤抖不已的少年身上。
如果没有他,学长就不会遭受这一切。
叶淮景闭上眼睛,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
顾四常说他深陷泥潭还不知挣扎,又怎知道,他早就被愧疚织成的网困得严严实实?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学长的感情里到底有多少杂质。
半晌,叶淮景睁开眼,起身时下意识看了一下桌子上摆放的红玫瑰。
花瓣娇嫩,鲜红如血。
他摇摇头,转身出了咖啡馆。
“叶少?”
一道惊讶的男声响起,叶淮景回头看了过去。
再看到对面两人的第一眼,叶淮景的眉头就紧紧蹙了起来,原本不好的脸色更是染了一层寒霜。
叫人的俊俏男人好像也知道自己多嘴说错话了,讪讪地想要松开怀中揽着的曼妙女人腰肢的手。
“怎么了小张,不是说要带我去唱歌吗?怎么还不走?”醉醺醺的女人挑着俊俏男人的下巴,调笑道。
男人连忙扶好她,暗示性地撞了撞她的胳膊,提醒她往前看去。
于是女人迷蒙着眼,保养良好的脸上不见皱纹,转身向叶淮景看来,“你是——”
她想了半天,也只觉得这个人眼熟,头疼地锤锤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叶淮景垂眸,终究还是上前一步:“母亲,我是淮景。”
“淮景啊?”女人明显卡壳了一瞬,就算在酒醉状态,好像这个名字也让她记忆深刻,恢复了几分清醒。
“你在这啊?”周柳揉揉额头,让俊俏男人站远了点,“好久没见你了,刚刚我喝醉了——”
“我明白。”叶淮景打断她的话,神色不明,客气道,“母亲还是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听出了叶淮景话里的生疏,周柳并不怎么在意,熟练地勾起笑容:“那就谢谢淮景的关心了,等有时间了,我们母子俩可以聚聚。”
叶淮景颔首,瞥了眼远远躲在一边的最近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小明星,识趣地主动道:“那就不打扰母亲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等周柳点头,他就转身迈步离开。
周柳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挺拔坚定,早就不是那个嚎啕大哭的孩子了。
“周总……”小明星小心翼翼地上前问。
“走吧,我们去唱歌!”
周柳的眼里复又浮现出醉意,整个人踉踉跄跄地靠着小明星往前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叶总。”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叶淮景头也不抬,一片批改着资料一边让人进来。
助理走了进来,“叶总,刚才你吩咐过的那个白先生打电话过来了。”
“白先生?”叶淮景顿了一瞬,下意识地反问,“学长有什么事吗?”
“抱歉总裁,是那位白墨先生。”察觉到话里的漏洞,助理连忙补充道。
“他啊。”叶淮景松了口气,脸上浮起放松之色,“他有什么事吗?如果是钱的事话,你不用问我,直接给他打过去就好了。”
“不是这个,白墨先生问我您今天中午有没有空。”助理推推眼睛,偷偷看了叶淮景一眼,心中的八卦之魂悄悄冒出了头。
“他问这个干什么?”叶淮景疑惑,转头问助理,“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助理:“我告诉白墨先生需要查一下您的日程表才能确定。”
助理心里悄悄盘算起来,这应该就是霸总助理常遇到的情况之一了!总裁想要约会就是有空,嫌烦得慌就是没空,没有直接回答的自己真是聪明机智!
敲敲桌子,叶淮景不由露出一个笑容,“唔,既然这样,那你就如实说吧。”
助理连忙收起被总裁难得一见的愉悦笑容晃花的眼,心中把白墨此人的重要程度悄悄往上提了提。
助理出去不久,叶淮景的手机果然很快就响了起来,他干脆靠在椅子上,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捏了捏眼角。
“什么事啊?”
“淮景哥哥~你今天中午过来接我吧?”
对面的声音带着撒娇和讨好,叶淮景挑眉,“我为什么要去接你?”
“我想你了还不行吗?”
“可我不想你啊。”叶淮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眼里盈满了笑意,“还有,我很忙的,可没有时间出去闲逛。”
“谁说你没空的!”
对面的声音一下子高了一度,愤愤地喊道。
“谁说我有空的?”叶淮景勾唇反问。
“……我不管,你必须要来!”白墨的声音带着气恼,振振有词地道,“你有没有享受到金主的权利!”
第十八章
“金主的权利?”叶淮景把这几个重复了一遍,颇觉好笑地说,“你倒是操心起‘剥削阶级’的权利来了。还有,我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金主了?”
白墨语噎,半晌才带着不明显的委屈道:“那你算是我的监护人了,你总要来看看我吧?”
他底气不足地又补充说:“同宿舍室友的家长我都见了好几次了,你连一次都没来过!”
叶淮景:“……”
“我记得你上的是大学,不是小学吧?”无语地靠在椅子上,叶淮景说,“你要搞清楚,你这个状况,才是正常的。”
“可我之前上学你都没有送我……他们的家长都来送了的!”
叶淮景感到头疼,为他振振有词的理由无语,不由吐槽起来,“白墨,你该不会把我当你爹了吧?”
“不是——”
咚咚。
敲门声响起,叶淮景的表情认真起来,又重新回到工作状态之中。
“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
他让秘术进来,继续忙碌而繁杂的工作。
另一边,白墨恹恹地放下被突兀挂断的电话,绕开一脸好奇地室友们沮丧地瘫在桌子上,手一点点戳着挂在眼前的蝴蝶结。
那是他用蛋糕包装盒上的彩带,自己学着网上的教程又重新辫好的。
是他灵光一闪保存下来的“礼物”。
“诶,老四你怎么了?”寝室里的老三眼镜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好奇地问着出去打了个电话就不对劲的白墨。
“……没什么。”白墨有气无力地回答。
眼镜回头看了他眼,只当他是男人每个月都要有的那几天日子,贼贼一笑,“隔壁系的系花追了你那么久,天天送饭送花,跟打卡一样一日不落,你就没有一点心思?”
白墨瞪了眼,“我能有什么心思?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会吧,老四你那么无情的吗?一点儿都没有感动?”老二也从上铺探出头来,一脸羡慕嫉妒恨地说,“要是女神也愿意这么对我,我早就心甘情愿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白墨的眉头狠狠拧在一起,本就心情不好,又被两人一打岔,愠怒道:“我都说我对她没有其他意思,你们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
他的语气极为冷硬,如同寒冰一样迅速将原本和睦的氛围降温,眼睛和老二对视一眼,悻悻的不说话了。
只是心里难免泛起了嘀咕,对这个从开学开始就不合群的室友多了几分不喜。
原本在一边的赵科宇连忙开口,试图缓和气氛,“都是一个寝室的,大家都少说两句……”
只可惜,他在这方面上不怎么擅长,寝室里依旧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
“……行了,快上课了,你们两个赶紧把游戏收收,起床走吧。”赵科宇无奈叹气,头发都愁掉了两根。
去教室的路上,赵科宇并没有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而是跟在了独自一人的白墨身边。
赵科宇是家中老大,自小就习惯了照顾人,听说白墨是因病才迟来报道,所以对他总有几分关照。
“老二和眼镜没有其它意思,他们就是嘴上没毛,老四你别生气。”
白墨呵了一声,踢走一颗小石子,“你当我不知道他们背着我收了那个系花多少东西吗?”
赵科宇顿时语噎,系花的“贿赂”他当然知道,不过因为白墨早就郑重言明不会和系花发生什么感情,赵科宇并没有接受。
但老二和眼镜却不同,倒不是因为什么小恩小惠,而是系花承诺要是她攻略成功,就给他们介绍同寝的几个漂亮女孩子,两个单身狗自然心花怒放的接受了。
“老二和眼镜只是——”
“我知道,这件事我管不着。”白墨突然冷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拿的不是我的东西,承诺的我也管不着,可我就是恶心。”
“我平日里不说,不代表我就好脾气,我这个人就是开不起玩笑!”
赵科宇失语,半晌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事是那两个家伙做的不地道,白墨既然已经拒绝了,他们作为室友不说其他,最起码也不能打着白墨的名头乱答应什么不是?
这般一想,他也就歇了劝和的心思,改问道:“那你现在和系花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系花说是你主动和她搭讪的?”
一说到这里,赵科宇的脸色严肃起来,“难道是她故意在外面污蔑你?老四,要是真的你可要赶紧澄清。”
流言蜚语害死人,赵科宇可不会低估它们的杀伤力。
“当然不——勉强算是真的吧。”提到这个,白墨一下子沮丧起来,“可我没想到她会误会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科宇也好奇起来。
“前段时间马思老师不是布置了作业吗?”白墨闷闷地出声,“我看不懂那些什么理论什么思想,就去图书馆找资料,可还是头疼不明白。”
赵科宇:“???”
马思作业需要翻资料吗?
白墨没理他的疑惑,继续说:“刚好我碰到了她在写高数作业,也是一脸头疼。”
“所以我就想问问,她会不会做马思作业,如果会的话我可以帮她写高数,作为报酬她则帮我搞定马思。”
“等等——”赵科宇这下子明白过来系花为什么误认为白墨对他有意思,拿随便写写就可以糊弄过去的马思作业换一看就令人头疼的高数,任谁都认为对方是来搭讪的啊!
“你怎么会想到找人替你写马思?”赵科宇无语,“那东西不是随便抄抄就可以的吗?”